如此，今天泰晤士夫人可以打著為兄弟復仇的大旗去干翻黑心的老杰西，明日就會有同樣的什么夫人先生針對泰晤士。

    “就先這樣吧，”伯莎冷淡開口，“該由你負責的事情，還是得靠你多多cao勞，內(nèi)德。該交給托馬斯的事情，你們兩個自行交接就好，對了，他人呢？”

    “去巡視地盤了，馬上就回來?！?/br>
    內(nèi)德明白這是伯莎不想多說的意思，他立刻收起賬本：“不如夫人你先去二樓等待？托馬斯已經(jīng)把家當都搬了過來，上面安靜。”

    “好。”

    伯莎沒有推脫，點了點頭便走上事務所二樓。

    買下這棟房產(chǎn)的最大好處便是，泰晤士的孩子們不用再擠托馬斯那間可憐巴巴的公寓了。

    事務所二樓寬敞的很，昔日便是老杰西的住處，他一個人住一整層樓實在是太過奢侈，老家伙在此養(yǎng)了好幾個情人。如今打掃打掃，便成為了姓泰晤士的孩子們的住所。

    伯莎一上樓，年僅十歲的安娜便抱著只有三歲的弟弟阿歷克斯迎了上來：“夫人！”

    和之前相比，青澀的小姑娘看起來精神頭好了很多，臉色也紅潤了不少。對上她寫滿了憧憬與尊敬的眼睛，伯莎臉上的笑意也真切了幾分。

    她俯下身，摸了摸阿歷克斯的臉蛋，而后對著安娜開口：“你好啊，安娜?！?/br>
    “夫人快坐，”安娜招呼道，“托馬斯說他一會兒就會回來，我先去泡茶?！?/br>
    “你去忙你的功課就好，不用管我?！?/br>
    “那怎么行，”小女孩翻箱倒柜，最終找到了茶葉，笑嘻嘻地開口，“我泡完茶就去做功課。”

    盛情難卻，連不怎么喜歡喝茶的伯莎都心甘情愿被灌了幾杯紅茶。

    她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托馬斯帶著一身胭脂香水的氣味歸來。

    本就一身風流架勢的托馬斯·泰晤士，帶著這么濃厚的脂粉味蹬蹬蹬上樓，更像是名流連花叢的浪子了。只是這名浪子看起來卻狼狽又尷尬，見到端坐在沙發(fā)上的伯莎，甚至是臉紅了一紅：“那個，夫人！你等我換身衣服。”

    伯莎：“……”

    她端著茶杯，目送托馬斯倉皇走進臥室，沒過多久又倉皇換好衣衫走了出來。

    只穿著襯衣、掛著背帶的托馬斯，看上去倒是比紅圍巾手套、淺駝色大衣時要穩(wěn)重的多，只是那股nongnong的脂粉氣息簡直滲進了青年的指甲縫里，他往伯莎對面一坐，差點被嗆到伯莎。

    “內(nèi)德說你去檢查地盤了，”伯莎不忍直視地開口，“你這是去了哪兒？”

    “呃——”托馬斯一時語塞。

    但伯莎頓時懂了，她挑了挑眉：“紅燈區(qū)？”

    托馬斯窘迫地摸了摸鼻子：“……嗯，是?！?/br>
    怪不得。

    據(jù)說平日有什么大事，一般都是老杰西親自出面。而現(xiàn)在伯莎不可能在各個店鋪、勢力面前拋頭露面，出面的自然是托馬斯·泰晤士。

    而對于妓女們來說，四五十歲還養(yǎng)了好幾個情人的油膩中年人杰西·派恩，怎么能和俊秀年輕的“小鮮rou”托馬斯·泰晤士相比。估計走這么一遭下來，明面上的調(diào)情示好、私下里的暗送秋波，托馬斯可收到了不少。

    “艷福不淺啊，嗯？”伯莎笑道。

    “夫人！”

    想必托馬斯已經(jīng)被樓下的男孩們嘲笑過一波了，此時伯莎也揶揄自己，便哭笑不得：“連你也擠兌我，一上午下來我都要嗅覺失靈了！”

    可不是嗎，光是他坐在這兒，伯莎都感覺自己的鼻子快失去作用來著。

    她只得把茶杯湊到鼻翼下面——茶香總比這些劣質(zhì)脂粉的味道好聞，而后伯莎盯著茶杯，看似隨意聊天般開口：“你尚且未婚，私下里怎么樣快活，我管不著。但最好還是娶個體面的姑娘?！?/br>
    托馬斯一怔，萬萬沒想到伯莎會扯到這方面去。

    不過……

    他倒是讀出另外一層信息。青年的窘迫收斂了一些：“聽起來……夫人你不是很厭惡她們。”

    “她們？”

    “妓女們?！?/br>
    伯莎拿著茶杯的手一頓，而后意味不明地笑出聲。

    她明白托馬斯的意思：哪怕伯莎有一層身份是“福爾摩斯的情人”，可即便是給單身漢當情人，她在上流社會的地位也不低，仍然屬于體面人的范疇。

    而體面人總是瞧不起賣皮rou的。托馬斯之所以支支吾吾，不是出于害羞，而是生怕“臟”了伯莎的耳朵。

    “有什么厭惡的？”

    對此伯莎無所謂地開口：“但凡是個有良心、有人性的父母，不到走投無路，也不會讓自家女兒去做這種事情。比起賣皮rou的，還是買皮rou的更可惡些，沒人去買，哪里來的這個行業(yè)？”

    身為穿越者，伯莎自然是對這種事情深惡痛絕。但賣yin是一項貫穿人類文明史的行業(yè)，它歷史悠久、且難以根除，哪怕是被列為違法犯罪行為也屢禁不鮮。

    到二十一世紀風俗業(yè)還是全世界范疇內(nèi)津津樂道的話題呢。

    現(xiàn)在伯莎掌握著實實在在的地盤，她確實可以明令禁止在泰晤士夫人的土地上做皮rou生意，但那又如何呢？這能讓妓女從良嗎？充其量就是換個地方接客而已，甚至是因為遭到驅趕，會有不少以此為生的女性斷了生計。

    “得空叫人再去一趟，”伯莎只是說道，“敲打敲打老鴇，別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不該做的事情?！?/br>
    “不該做的事情”指的自然是生意之外的那些不合法的花頭——希望這能讓那些姑娘們好過一點。

    托馬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夫人?！?/br>
    伯莎：“這幾日辛苦你了?！?/br>
    托馬斯聞言一笑：“現(xiàn)在咱們的兄弟姐妹可是住上了寬敞的房間，這哪里有地方值得喊辛苦？不過……”

    “不過？”

    “南岸街23號的酒吧也基本修整完畢，夫人，你心中可否有了管理人的候選？”

    “有倒是有?！?/br>
    伯莎這才放下了茶杯，靠在沙發(fā)上懶洋洋道：“但先讓內(nèi)德把賬本拿過來，我得看看巴茨醫(yī)生欠了杰西幫多少債沒還。”

    第64章 白教堂的貴夫人02

    過去的老杰西放了不少高利貸, 伯莎不打算干這種事，和內(nèi)德·莫里森商議一番, 決定按銀行正常利潤將本金收回來, 且今后停止放貸——之前杰西·派恩收回來的貸款也沒用在幫派運營上，全被他一個人花天酒地了, 足以證明哪怕不放高利貸, 幫派也能夠維持正常運轉。

    所以，內(nèi)德早就整理好了目前欠款的人員名單，伯莎一說巴茨醫(yī)生, 內(nèi)德立刻翻開了記錄。

    “弗蘭斯·巴茨——這兒呢, 夫人, ”會計內(nèi)德開口, “借了一千英鎊，但是利滾利滾了三個月, 現(xiàn)在應該還……這個數(shù)?！?/br>
    內(nèi)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