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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略略有些驚訝, 而后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贊揚之情:“你可真是效率高超, 親愛的!換做是我也不可能這么快,若是沒有你,我該怎么活呀?” 簡:“…………” 哪有這么夸張! 看著伯莎念贊美詩一般的架勢, 總是收斂著情緒的姑娘一個沒忍住,失笑出聲。 她跟隨邁克羅夫特先生的示意坐下來,而后將整理好的筆錄放在了桌邊:“你要看看內(nèi)容嗎,伯莎?” “放著就行?!?/br> 伯莎干脆就坐在了窗臺上,一撩玫紅色長裙,相當放肆地翹起了腿:“反正在場二位都清楚,兇手根本不在莊園內(nèi)。比起他們的對話內(nèi)容,我倒是想知道,簡,在問話時他們可否有什么奇怪的反應?” 簡想了想:“有。” 伯莎來了興致:“那么是誰呢?” “詹姆斯·沃德爵士,”簡的思路非常清晰,“在同我單獨會面時,他看上去有些焦慮,問詢過程中主動問了我兩次能否盡快破案、什么時候能破案。當我指出他過分緊張時,沃德爵士只是說倫敦的工作繁忙,有一個重要會議在等著他。” 說完她總結(jié)道:“在場的賓客,除卻他之外,也有不少從事政府工作的紳士,沒有一位像他這般擔憂的。雖說可能是性格使然,但我認為……也存在其他可能?!?/br> 伯莎很是認同:“不能因為別人的情緒問題就懷疑他?!?/br> 簡:“還有……” 還有? 這倒是著實出乎伯莎的意料了。 她朝著邁克羅夫特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問道:“你還看出了誰有問題?!?/br> “登特上校今日換了袖扣,”簡猶疑道,“這也沒什么的,但原定的聚會不過兩天,再講究的紳士,也不會因為這么短的行程安排攜帶多個飾品的,不是嗎?而且……” “而且?” “袖扣樣式有些奇怪,”簡說,“我畫了下來,你是否需要看看,伯莎?” “當然?!?/br> 聽到這話,伯莎才收斂了滿不在乎的神色,注意到了簡放在桌面的筆錄。她走上前拿起那一沓紙張,果然在其中找到了簡·愛小姐的畫作。 原著中曾經(jīng)明確寫明簡擁有著相當不錯的畫技,如今這份天賦在追查案件時得到了很好的運用。她的筆觸簡單、畫面清晰,使得伯莎一眼就看清了其中內(nèi)容。 袖扣上刻著的是個意義不明的圖像,似是繪畫,又說不上來畫的是什么;又像是文字,伯莎搜腸刮肚也想不出這樣的文字屬于哪個文明。 但伯莎認識這個圖案。 歇洛克·福爾摩斯從朗恩博士實驗室中謄抄下來的“壁畫”中就存在著這個符號,且出現(xiàn)率相當之高,所以伯莎記得很是清晰。 邁克羅夫特看出了伯莎的神色變化:“你見過?” 伯莎翻轉(zhuǎn)紙張,把圖案展示給邁克羅夫特看:“朗恩博士的實驗室壁畫中出現(xiàn)過這個符號?!?/br> 男人聞言稍稍展現(xiàn)出了幾分訝然,而后才開口:“這就有意思了?!?/br> “這個符號恐怕與真理學會密切相關?!辈南掠辛擞嬢^。 “那登特上校為何此時換上這枚袖扣呢?”簡發(fā)出疑問。 “你認為呢?” “……” “不用看邁克,”伯莎知道簡為何猶豫,于是笑道,“我想聽你的想法,而不是他的?!?/br> 她都這么說了,簡還能拒絕不成? 在此之前,伯莎曾經(jīng)將真理學會和倫敦幫派的事情大體為簡·愛小姐講述了一遍,再加上關于這次案件的具體情況,雖然簡·愛小姐沒有掌握全部的信息,但也足以她做出少部分的推斷。 年輕的姑娘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后輕聲說道:“你公開了信件的存在,登特上校理應明白他基本已經(jīng)暴露了身份。此時戴上或許會表明歸屬的袖扣,證明他知道莊園內(nèi)或許還有其他真理學會的成員,但對方不認識登特上校,他只能如此做出提醒。” 說完,簡頗為局促地低了低頭:“無非是我個人猜測罷了,伯莎,當不得真的。” 伯莎一勾嘴角:“你猜怎么著?咱們兩個想到一處去了。” 簡的雙眼微微一亮:“那就證明我的推測沒錯?!?/br> 伯莎:“很有道理,親愛的。沒你我可怎么辦才好!” 她又這么夸張,簡抿了抿嘴角,用其他動作掩飾住了臉上的笑意。簡·愛小姐又不是還在讀女校的小女孩,不會因為幾句簡單的稱贊而歡呼雀躍,但她能感受到伯莎的好心——但凡有機會接觸更多人與事,她一定會帶著自己。 簡沒什么回報能力,最大的回報方式便是盡自己所能,變得更好罷了。 因此她開口:“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伯莎:“幫我完成問詢工作就很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就是。管家為你安排了客房,對吧?” 簡微微頷首,察覺出伯莎有事要和福爾摩斯先生商談,便起身客客氣氣向二位道別,轉(zhuǎn)身離開。 待到瘦弱蒼白的姑娘離開,邁克羅夫特才驚奇道:“現(xiàn)在,我明白為什么你總是高看這位年輕小姐一眼了,她今年多大年紀?” “才十八歲呢?!?/br> 能讓邁克羅夫特說出這句話,證明簡的表現(xiàn)確實不錯。伯莎頓覺美滋滋,仿佛自己一直藏著的珠寶終于被被人發(fā)現(xiàn)了其價值:“馬上就十九歲了?!?/br> 邁克羅夫特若有所思:“和謝利年紀相仿呢?!?/br> 伯莎:“……” 邁克羅夫特:“怎么?” 伯莎:“她是真的喜歡愛德華,不要惦記了?!?/br> 長兄的心事被人點破,邁克羅夫特也不生氣,反而笑著感嘆一聲:“可惜!愛小姐如此細心敏銳,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夠照應一下謝利罷了?!?/br> 這點伯莎可不敢茍同。 邁克羅夫特也是過來人,他自己二十多歲的時候一人打拼,可有人照顧過?歇洛克·福爾摩斯也姓福爾摩斯,他行事風格比兄長更為偏激不假,但也不是個不食煙火、不近人情的家伙。 要知道原著中,可是大偵探時常照顧華生醫(yī)生來著。 因而在伯莎看來,歇洛克不需要人照顧,他不需要保姆或者老媽子,他需要的是一位足夠真誠、直率且善良的人去陪伴——至少在原著中,身為朋友的華生醫(yī)生便是如此,若再來個姑娘那最好不過。 但伯莎不會質(zhì)疑邁克羅夫特,他才是歇洛克的兄長,也是真情實意地為自己的胞弟著想。 所以她只是揶揄道:“我倒是覺得,老福爾摩斯夫人更擔心你呢,邁克。畢竟小謝利比你簡單多了?!?/br> 即使是邁克羅夫特,也沒想到伯莎能把話題轉(zhuǎn)到自己身上來,他饒有興趣地側(cè)了側(cè)頭:“哦?你這番話,究竟是在夸我,還是在嘲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