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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啜飲。 大殿之上本就因著太子和太后的對峙十分安靜,程朝霞毫不收斂的聲音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被突然點(diǎn)名的章洄有些茫然,這怎么繞到她身上去了, 她是太子的表妹, 并不參與太子妃的競選。 “安和縣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卻面露遲疑,是不愿為太后娘娘賀壽了?”程朝霞自被剝奪了郡主品階就一直心氣不順, 時(shí)刻想著找章洄麻煩, 不依不饒。 章洄深吸了一口氣,扯開一個(gè)虛假的微笑, 溫聲細(xì)語地說道,“程小姐,今日我并未想到要獻(xiàn)才藝沒有準(zhǔn)備。哦,對了,隔了這么遠(yuǎn)你也能看清我臉上的神色,難為你了?!?/br> 二人的矛盾在場的眾人都有所耳聞,見長公主女兒將矛頭對準(zhǔn)安和縣主,暗暗搖了搖頭。今日太后壽宴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太子相看太子妃, 安和縣主自然是不該攪合進(jìn)去。 “章洄,你!”程朝霞?xì)饧睌?,看著章洄毫不掩飾的敷? 她銀牙一咬,對上了上首的楚明帝,“皇舅舅,朝霞只是想要欣賞一番安和縣主的才藝罷了?!?/br> “陛下,朝霞說的也沒甚過錯(cuò),臣妾也對安和縣主頗為好奇。獻(xiàn)上一段才藝而已,安和縣主是太子殿下的表妹,想必也是一位才女?!弊诔鞯凵韨?cè)的吳貴妃一襲桃紅色宮裝,眉眼含著風(fēng)情,即使上了年紀(jì)也不損美貌。 她美眸在楚明帝身上流轉(zhuǎn),眼中帶著期待,嘴中幫程朝霞說話。 楚明帝聞言,微瞇了眼睛,一雙利眸在章洄身上停駐了片刻,心中突然起了一個(gè)念頭?!颁а绢^,前面三位都展示了自己的才能,你也獻(xiàn)上一段才藝。” 章洄愣怔了一瞬,承恩公夫人在底下輕點(diǎn)了她一下,她站起身對著楚明帝應(yīng)是。 “陛下,幾位小姐已經(jīng)展示了琴藝,舞劍還有繪畫,臣女就為太后娘娘寫上一副字用來賀壽吧?!闭落颖砀缒抢锟戳艘谎?,太子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章洄這下心中安定,反正有太子這個(gè)金大腿在,不就是獻(xiàn)才藝嗎?她嘴角一翹,心下有了主意。 筆墨紙硯立刻便擺在了殿中,章洄從席位上緩緩而出。等到她全身出現(xiàn)在大殿之上,有一瞬,眾人呼吸聲都停了。 她眉間垂著一顆紅寶石,神色淡然肩頸挺直,不疾不徐地走上前,身后淡金色和紅色交織的裙擺光華顯露。皎皎佳人,美若飛仙,奪人心魄。安和縣主稱得上楚京第一美人??!殿中不少人驚艷于她的出場,也有不少貴女朝她投去了嫉妒的目光。 章洄顧不得品味殿中眾人的反應(yīng),她手中持了一支毛筆,凝眉沉思了片刻,又狀似無意地嘆了一口氣,看起來頗為苦惱的模樣。 起初,程朝霞忍不住往章洄的衣裙上盯了許久,心生不甘。不過在看到章洄不知所措的模樣后,她幸災(zāi)樂禍的露出了笑容。章洄的能耐,全楚京誰人不知,就是個(gè)虛有其表的草包。 這一幕落到楚瑾的眼里,他朝著尚書史的位置輕輕地看了一眼,尚書史不著痕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做足了表面功夫,眼角余光瞥見程朝霞得意的表情,章洄紅唇微勾。她持筆沾了墨水,手下不停,筆走龍蛇,幾瞬之間便寫就了一幅字。 放下毛筆,她微微地在上面吹了一口氣,面帶笑容。恰巧,現(xiàn)世的她修過書法課,臨摹書法大家柳公權(quán)長達(dá)十年之久,不謙虛地說得了大師一分形意。 顏筋柳骨這句話雖不存于大楚,但柳體能夠傳續(xù)千年自是魅力非凡。 內(nèi)侍將篇幅展開,當(dāng)即便有幾位大臣抑制不住激動之情,猛然起身前傾,想要看的更加清晰一些。 “好字!剛?cè)岵?jì),清勁有骨,隱約可窺名家風(fēng)范?!闭l都未想到,朝中德高望重的太傅第一個(gè)出聲贊嘆。太傅為人清正,又是大楚有名的書法大家,寫得一手好字,他都忍不住開口夸贊,可見安和縣主書法一藝造詣匪淺。 “太傅說的很有道理,這字撲面而來的風(fēng)骨非數(shù)十年的功底練不出來。想必安和縣主自幼便苦練書法,如今也算是小成了?!币幌驀?yán)苛的翰林院院長捋了捋胡須,竟直接站起身來,對著那字細(xì)細(xì)打量,望向章洄的眼光滿是慈和。 殿中的文臣們紛紛附和,你一口我一句簡直把安和縣主的字吹噓到九重天上。就連承恩公都面帶驕傲,與有榮焉,他挺直了脊背,笑道,“哪里哪里,謬贊謬贊。” 尚書史看了看周圍,張開嘴又給閉上了,望太子殿下恕罪,他的話都被人說了。 章洄也沒料到柳公權(quán)的字體對大楚的文臣吸引力如此之大,她臉上笑意盈盈,面帶深意的看了快要?dú)獾耐卵某坛家谎?,不與傻逼論長短,不與智障爭對錯(cuò)。 沐浴在朝臣們欣賞的目光之下,她略帶羞澀地朝太后和楚明帝福身,“不論長短,不爭對錯(cuò)八字是臣女的處事格言,臣女特地寫了這幅字獻(xiàn)與太后,愿太后永遠(yuǎn)不為凡事所擾,美麗永駐?!?/br> “這字寫的不錯(cuò),收起來?!碧笊裆d致不高,視線只輕掃了章洄一眼就迅速移開了。 楚明帝臉上帶了一分驚訝,在他印象中,承恩公府的丫頭才能不顯,今日竟能寫出這樣一幅字來。 “洄丫頭,你這壽禮甚好。” “依臣妾看,安和縣主不僅字寫得好,今日的裝扮也是艷驚四座?!背龊跻饬系兀幌蚬蜒陨僬Z如同隱形人一般的儲秀宮賢嬪也開口夸贊。 “尤其縣主這身雪緞裙,臣妾瞧著上面的暗繡技藝精美,仿佛是尚衣局的手藝呢?!眱π銓m賢嬪身份低微,原是宮中尚衣局的一名宮女出身,最善刺繡。她眼神毒辣,只一眼就看出安和縣主身上的衣服竟然繡著鳳紋!而且這工藝看著也眼熟,定是尚衣局所制! 承恩公府再得寵也指揮不動尚衣局的人,除非……她不動聲色地往太子殿下處看了一眼。她身份低微,二皇子沒有繼位的可能,不若與太子交好,太子今日明著讓安和縣主穿著這件衣服定是有他的用意。她心中有了盤算,打算賣太子一個(gè)人情。 楚明帝聞言,眼神深了幾許,看向章洄的目光帶著打量,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太子身上。太子自入朝以來就得到一批老臣的支持,十八歲那年因著平定叛亂在軍中也頗具威信,勢力之盛連他這個(gè)父皇都要避其鋒芒。 若是再得一個(gè)有力的妻族,楚明帝眼神一厲,他雖因元敬皇后對太子懷有一份愧疚,但也不想看到自己被太子架空。兩方對峙,朝堂方得平衡,想起昨日吳貴妃榻間的癡纏,太后底下的蠢蠢欲動,他的手指捏緊了龍椅的把頭。 承恩公府的榮耀來自皇后和太子,承恩公也不過在國子監(jiān)掛了一個(gè)閑職。太子既然對著承恩公府的丫頭有著一份情誼,承恩公府的話,親上加親,也……是一個(gè)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