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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我知道,易宣是你的同窗,還是你游學(xué)的伙伴,我正是因為他才來九澤書院看看的。其實她大概并不記得我,我只是在易家見過她一面,后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覺得很喜歡她,但她永遠(yuǎn)都不可能喜歡我了?!?/br>這個話題蘇懷靜沒有辦法接,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的嘆了口氣。閭丘真已經(jīng)開始喝蘇懷靜的那壺酒了,他看起來暈乎乎的,有些茫茫然的樣子:“我有些話想對別人說,怕人家笑我,但是我知道你絕不會的,你與別人不同的,所以我與你說,還請你不要笑我?!碧K懷靜便搖了搖頭,閭丘真也不管這個搖頭是不會笑還是不答應(yīng),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閭丘一族倘若可以,便能不死,龍晶石就是關(guān)鍵,就好像鳳凰涅槃似的,這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與你說,你也不必驚訝,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想起許多東西來,因此我們閭丘對許多事其實是看得很淡的?!遍偳鹫娴溃拔耶?dāng)了很長一段時間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直到她死了,我覺得心里難過,便到中星界走走,但是有一支魔軍襲擊了中星界,他們數(shù)量不大,但是卻打了中星界一個措手不及。”蘇懷靜得以從閭丘真口中窺見的是戰(zhàn)爭的初貌,而閭丘真不知想起了什么,已隱隱有些傷心起來,眼圈微紅,連語氣都凌厲了些。“起初還好,但后來的情況,你當(dāng)真是想不到人到了絕境能做出什么來。四處都是逃難的人,他們跟瘋了似的,父親躲在女兒背后,推母親出去的子女,他們活著卻像是死了,變得比魔族還要丑陋惡心,我還看到過煮rou湯的人,我原以為他們打到了一只獵物,但那里頭……那里頭……”那里頭是人。蘇懷靜輕輕嘆了口氣,他倒并不奇怪閭丘真的反應(yīng),但隨即而來的,對方卻說了句讓他措手不及的話。“我本覺得很惡心,但是后來我卻覺得,他們是沒有辦法,人人都想活下去?!?/br>閭丘真輕聲道:“我也想活下去,我尚有自保的能力,可他們什么都沒有。”他們什么都沒有。作者有話要說: 吃人的戰(zhàn)爭啊=L=第章困難篝火很旺。閭丘真還在想那個已經(jīng)死掉的“姑娘”,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記得她穿著一身的白裙,有一張白皙美麗的面孔,跟死亡的安詳。他把蘇懷靜的那壺酒喝得精光,覺得生命像是陷入了名為絕望的黑洞之中,自打見到那張平靜的面容之后,死亡就如影隨形的跟著他。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的。閭丘真只覺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個大洞,他放棄永生,放棄涅槃,放棄龍晶石,大概是他覺得也許自己活著遠(yuǎn)沒有那么重要。這一路來他實在是見過太多的生與死,他很少,或者說幾乎不去思考這個問題,事實上早在戰(zhàn)爭之中,他就已經(jīng)明白。他心愛的那個女人,縱然兩人只有短短的見過一面,可閭丘真仍然真摯熱切的愛戀著她,就好像似曾相識,仿佛前生今世的緣分,可那個女子隨著她的心,與她的情郎一同長眠了。那是她的愿望,所以閭丘真也一直在想,自己的愿望是什么。在九澤書院的時間并不久,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三個月,可閭丘真卻覺得自己活了三百年都沒有這么長。他遙遙看著那具傀儡,忽然心滿意足的想道:她守護(hù)她的,我守護(hù)我的。這種毫無干系的重疊,已經(jīng)足夠讓閭丘真滿足了。無論他多么希望這守護(hù)之中,也會有那個白裙翩躚的女子存在。蘇懷靜有點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顯然醉得有點兒發(fā)懵的閭丘真叫醒,他猶豫了片刻,易善淵就幫他解決了這個難題,閭丘真被他推在了圓木上,破了幾個口子的斗篷覆蓋在身上,遮住對方茫然的面孔。易善淵又再抬起了頭來,冷冷淡淡的看著他,像是很多年前,讓蘇懷靜不要故意謙讓似的。可兩個人都已不是當(dāng)年的少年郎了,蘇懷靜心知肚明,易善淵也是如此,他們倆相互看了看,易善淵垂眸道:“做好準(zhǔn)備,今天恐怕會有敵襲?!?/br>幾乎每次的篝火都會引來敵襲,那些發(fā)了狂的魔軍才不管你怎么想,可人倘若見不到火光,又怎么能重燃希望。“敵襲……”蘇懷靜把這兩個字在唇間輕輕一磕,微微抽了口氣,然后易善淵示意他跟隨著自己,于是他便跟了上去,外頭已站著許許多多的人了,有一個倒是很面熟,是太淵,他臉色發(fā)沉,面頰上有道新傷。蘇懷靜不由得想起了篝火開始時,與太淵湊在一起的那個白袍道人,對方輕柔的安撫著病人,看起來神圣無比,這會兒那道人并不在。他揣測按照現(xiàn)在這個醫(yī)療資源稀缺的情況,那道人大概是他們最后的保障了。不知道是命運安排如此,還是易善淵的確了解對方的套路,魔軍的確趁著暗夜之中唯一的火光來了。蘇懷靜不是第一次面臨這么多敵人,在四侯之門即將破開的時候他也面對過,但這會兒大不相同,他能聽見身后人們輕微的,難得的笑聲,而面前是發(fā)出低聲咆哮的,虎視眈眈的魔軍。魔族有些長得與人差不多,有些則奇形怪狀的,他們在暗夜里黑壓壓的涌來,新登場的傀儡派上了大用場,它既不吼叫,也不怒嘯,在這一群魔族之中安靜無比。蘇懷靜能聽見慘叫,北真人劃開了結(jié)界,她已一力形成后方的屏障,避免會有魔軍偷溜到后方屠殺平民。傀儡還在無聲無息的殺戮著,修士們?nèi)缬锡堃话銤撊肓塑婈犞?,蘇懷靜能聽見敵人的慘叫哀嚎與身后人們快活的歡笑聲,站處只剩下了他,北真人似乎是誤會了什么,她的目光從疑惑漸漸變得柔軟了起來,溫和的說道:“去吧,我不要緊的。”蘇懷靜才被驚醒似的,躍入了其中。他沒能碰上魔軍的首領(lǐng),也沒有什么厲害的大魔頭跟他撞上,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的屠戮著這些魔軍,他們的實力比淬體期的凡人要強(qiáng),但還不到筑基,兇狠而冷酷,但元嬰期的蘇懷靜對付他們卻易如反掌,就好像大人欺負(fù)十來個嬰兒似的。最為安靜的傀儡殺得最多,它毫無感情,也無負(fù)擔(dān),巨力讓他將魔族輕而易舉的捏碎,迸濺的血rou噴了蘇懷靜半邊身體,靈力鋒利如刀,他輕而緩慢的在魔群之中游走,收割下每個靈魂,但下意識的并不喜歡如此。天漸漸亮了,殘存的魔軍流水般的撤去,他們似乎只是突襲,還不到真槍實干的時候,傀儡身上布滿了鮮血,看起來像尊遠(yuǎn)古赫赫有名的殺神。蘇懷靜渾身浴血,他站在一堆尸體之中,有些不知所措,講郎們并沒有聚在一起歡呼,太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