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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他,卻多多少少也有那么幾分懷疑,便又冷聲道:“你不是同我說,你其實并不受的局限嗎?這時候又說這樣的話,做這個模樣給誰看?”他這話自然是故意說起,想要詐蘇懷靜一詐。蘇懷靜捂住心口,從他懷中起身來,便也回道:“那你又何曾信過我嗎?”他這時稍一動怒,只覺得劇痛翻涌,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面上已幾乎沒有人色,他難得露出這般脆弱無助的模樣,易擎心中一陣古怪,又是別扭,又是發(fā)軟,既想上前抱抱他,可卻怕這是另一個謊言。方才易擎那句話里頭腔調(diào)古怪,蘇懷靜隱約已猜出他定然誤會了什么。動情……他在這荒郊野外,能動什么情——啊,是了,定然是閭丘真。蘇懷靜心中一動,當下便將易擎的心思猜個□□不離十了,易擎這人雖活了千百來歲,但是對戀愛照舊是一竅不通,他見自己吐血,定然誤會這是因為閭丘真離去。話倒是記得很清楚,可惜平日半點不信,到這會兒算起賬來,又都拉出來說了。該信的不信,不該信的倒是記得特別深——不過這句倒也算不上是不該信,只不過是信的不是時候。這話倒是問得易擎猛然一啞,卻見蘇懷靜低著頭,伊然恢復(fù)了平日的神色來,淡淡道:“你信不信由你,我那日與你說我離不得裂天囊,就是因此緣故?!彼稚焓謸崃藫嵋浊娴囊路?,微微皺眉道,“你衣裳臟了,自己拿去后頭湖邊洗一洗?!?/br>易擎茫茫的看著他,不太明白怎么一瞬間又變成了原樣,方才蘇懷靜依偎在他懷里頭溫存親熱的模樣像是少年郎不經(jīng)意做得一場夢,回醒過來,又是眼前這個冷淡平靜的男人。這會兒易擎來了,系統(tǒng)在他身體里興奮的很,蘇懷靜也終于能隔絕開來,方才微微放心,暗道易擎這個模樣,下去恐怕是不行的。但要是說讓蘇懷靜出點什么好主意,他也委實拿不出什么頭緒來,大家都是第一次談戀愛,沒道理什么都要他為易擎考慮,就算易擎苦了一千年,那他還有情感障礙,一比一打平,更何況分明是易擎先表白,人家說先愛上的那個才是輸家,他既然沒輸,何必戰(zhàn)戰(zhàn)兢兢。“你既覺得我不受限制,又吃什么醋。”蘇懷靜坐在銅鏡前,照了照自己,只見神色慘白,精神氣早沒了,顯得有幾分萎靡不振。他見臉上蹭了幾抹血跡,就慢慢擦去了,旁邊小架上還擱著早晨未倒的洗臉水,此刻已經(jīng)冷了,又將手浸了進去,看著血化在水中,慢慢淡了,消失了。他心念一轉(zhuǎn),細細思考往來過去,暗道裂天囊已說過自己是回不去了,更何況自己如今對易擎有意,這兒雖不是故鄉(xiāng),可自在快活卻勝過故鄉(xiāng)百萬倍,再來這許多年來修行下來,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冬暖夏涼的日子,當真回歸做個凡人,定然后悔。要說有那么一線機會,他自然是掛念家中親朋好友,放下這兒的一切,至多糾葛糾葛,可顯然已是沒有退路,那還想些甚么呢。蘇懷靜這一腔心思,易擎哪里得知,他對上任何人都毫無懼怕之意,便是易斐玉也絕無半分忐忑不安,偏是眼前這人,縱然口中說得絕情,心中多少還是留有幾分念想的。裂天囊的時間應(yīng)當是以易擎復(fù)蘇開始算的,否則這會兒都已超過那十年了。蘇懷靜暗暗算了算,易擎融合魂魄已過了七年,還剩下三年,便知他們兩人回到正常的時間已經(jīng)不久了,原本融合易宣已是不易,那要人命的鬼將還在這會兒魔族破境的時候摻和了一腳。易擎的事情他自己自然是有主張的,蘇懷靜心知肚明要人命的虎不可能一兩日就成了慈悲心腸的菩薩,倒不是很掛心他的情況,總歸易斐玉有張良計,易擎怎么也能想出過墻梯來。他現(xiàn)在憂心的倒是別的,那鬼將頗為厲害,他們當時從窺世鏡那出來時就與其打過照面,倘若易擎在側(cè),蘇懷靜倒是不怕,偏偏易擎在里頭自有自己的難處,他在外頭護著,那鋪天蓋地的魔族已覺得頭皮發(fā)麻,再添個不分敵我的鬼將,更覺可怖了。雖說那鬼將一時半會兒打不到他們那處去,只在遠處徘徊,可蘇懷靜清清楚楚記得他四處尋覓,似是在找什么人,遲早是要找到易擎那帳子里去的。不過那鬼將左沖右撞的,卻從未往易擎與易斐玉的帳子這邊闖來,蘇懷靜細細想了想,忽然覺得古怪起來,便轉(zhuǎn)身問道:“你還記得那名鬼將嗎?就是我們從窺世鏡那處出來時,那名拿著笛子的怪人。”易擎雖不知道怎么轉(zhuǎn)個身話題就變到此處,卻也不太妨礙他接上話題,便道:“你是說境道玄?他是易斐玉的故人,你怎么此刻突然提起他?”境道玄……“他也來了?!碧K懷靜淡淡道,“赤尊者雖與我一道抵擋,但是怕?lián)醪蛔《嗑??!?/br>這話便說得十分清楚了,這一世的赤尊者可還沒有出生,境道玄更不必提,是與易斐玉同個時候的人了。那蘇懷靜所提的自然是后世,兩人都并非是無的放矢的人,其中預(yù)兆著什么自然不言而喻,易擎抿了抿唇,略帶了點笑意的說道:“那么我們還有多久才會回去?”“還有三年。”蘇懷靜不喜多言,加上易擎已經(jīng)知道了,便緩慢道:“你我還有三年就會離開此處。裂天囊當初因你魂體不定,四侯之門散去,借余力送你回到這個時候,但最終是有時效的,無論你我愿意與否,還有三年,我們便要離開這里?!?/br>“三年。”易擎若有所思的將這時限反復(fù)念了兩遍,他忽然歪過頭,似是譴責般的詢問道:“你為何不早早告訴我,這會兒才突然提起?!彪m然口氣不佳,但是他的神情卻毫無半分追根究底的質(zhì)問與憤懣,他們兩人似乎都習(xí)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像是刺猬一樣先互相小心翼翼的試探著,然后才露出柔軟的肚皮來。“你有給過我機會嗎?”蘇懷靜失笑道,“你是希望我與那個全然不知前因后果的孩子說這句話,又或者是在閭丘真面前談?wù)撃阄业膩須v,還是說……你想讓易鳳知知道這些事?”兩人之間倘若抬出易鳳知來,少有蘇懷靜不勝的時候,易擎被問得啞口無言,想起父親嚴厲苛刻之下暗藏的慈愛關(guān)懷,忽然一時不知說些什么是好。易鳳知自然愛他寵他,畢生只有這么一個幼子,尤其是姒明月生性殘暴冷酷,心中當然更盼望兒子平平安安,喜樂無憂。當年易擎年紀尚小,易鳳知性格又頑固古板,不知變通,父子倆自然日漸情薄,如今易擎已早非當年稚童,自然能知父親底下暗藏的疼惜。方才與蘇懷靜說話之時還不覺有什么,如今提起回到現(xiàn)世,不由怔然道:“倘若我回去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