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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并不像是易擎見過的惹人憎惡的老女人,她很美,這種美是山中縈繞的云霧,叫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她巍峨如高山,只可叫人遠(yuǎn)觀仰慕,世人尋不見進(jìn)山的路,自然也絕不可能攀登到山頂上。她實在跟蘇懷靜很像,像是一模一樣的雙生子。“看來你所求的事,不是太大,就是還未到時機(jī),否則怎會還有心思與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廢話?”靜姐很高挑,比尋常男子都要高一些,易擎凝視著她,忽然瞇起了眼睛,他見過這個女人許多面,然而今天才忽然感覺到了熟悉。今日的凝魂尋回了不少丟失的記憶,易擎只感覺到對方樣貌的熟悉,卻不知道那從何而來,只好將疑惑按壓在心中。“只不過是不急在這一時?!币浊嬷?jǐn)慎的回答道,“易斐玉會為我解決天魔體的事,我想與靜姐去一個地方?!?/br>“什么地方?”“翠柏崖,云何處,巫溪的舊居,赩光是鑰匙,咱們?nèi)ヒ娨灰娺@位器師,也許會有驚喜也說不定。”易擎忽然道,“據(jù)傳巫溪死前曾經(jīng)造出了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不會老也不會死的人,他將這個人留在了云何處之中。靜姐,你知道嗎?”靜姐忽然眨了眨眼,淡淡道:“你好像并不是在問我知不知道,而是在問我是還是不是?!?/br>“那么,你是嗎?”靜姐啞然失笑:“既然如此,那你覺得我是嗎?”“你不是?!币浊娴哪抗馄届o如水,但語調(diào)之中似是有點(diǎn)哀鳴,可他看起來那么沉著冷靜,像是全然不在乎的模樣,“但是蘇懷靜呢?他是嗎?一個人當(dāng)真能夠修行到如此境地嗎?”他跟蘇懷靜不同,他始終還是在乎的。在乎一個本來就沒有可能的結(jié)局。作者有話要說: 病得要死要活_(:з」∠)_第84章僥幸“倘若有一日,他當(dāng)真會愛上你呢?”靜姐忽道,眸光瀲滟,臉上似是蕩出了盈盈的笑意,可易擎卻猜不透她心里頭在想什么,只覺得這個假設(shè)暖得心里火熱,仿佛一壺冷酒煨暖了,一口入喉,直直的燒喉嚨,他干啞了半日,卻一下子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易擎慢騰騰的重復(fù)了一次:“倘若有一日?”倘若有一日,蘇懷靜會對他動情?“那么,他連喪命也就不遠(yuǎn)了?!币浊婀首髌届o道,“我本也就未必有那么愛他,倘若他哪一日真心實意的待我,說不準(zhǔn)我反而覺得厭倦。他那時丟了心還丟了命,這樣的賠本買賣,可不太像是他的作風(fēng)。”靜姐朗聲大笑起來,她把易擎瞧了又瞧,輕聲道:“嗯……這話說得便有情意的多了。好罷,那我再與你說個秘密好了,他即便動情動性,也絕不會死的?!彼哪抗馊缜锼话爿p輕晃動著,挽了如云的發(fā)鬢,淺淺笑道,“他雖然還不愛你,但若真要愛些什么人,心中也就只剩你了?!?/br>易擎便想,這個女人要是做起騙子來,誰能不乖乖上當(dāng)?縱然這個餅畫得又大又圓,看起來又香又甜,然而易擎心動了片刻便冷靜了下來,靜姐縱然說得令人遐思,但其中意思也再清楚不過了,蘇懷靜與她都并非是巫溪所制作出的傀儡人。易擎自己本也對煉器有所心得,然而正是因為他是其中能手,才更為覺得難以置信。要傀儡聽從命令做任何事都不難,可是要傀儡活生生的活過來,這樣的行為與神明造人無異,巫溪縱然曾被奉為圭臬,又真能做出如此特異之舉?也許云何處,會有令人感到驚訝的東西。易擎并沒有什么拖累,也沒有什么要事處理,又是個向來雷厲風(fēng)行的性子,所以他一旦商榷下了什么事,通常便可以直接做了。第二日第一聲雞啼,天光破曉,易擎不緊不慢的穿著衣服,門忽然被一腳踹開,他大半個頭露出屏風(fēng),正背對著姒明月,女君靠在門邊,語氣透著點(diǎn)譏諷:“你真不該這么大張旗鼓的走人。”細(xì)細(xì)打理自己的易擎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過來,坐在桌前對著銅鏡不緊不慢的打理著頭發(fā),手落在梳子上,隱隱約約笑了起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等你上鉤?”姒明月挑了挑眉,冷笑道:“那你釣上我了。”蘇懷靜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白衣長裙,亭亭玉立,他見著易擎與姒明月正在交談,倒也不打算多加打擾,自己往外走了兩步,打算等一會兒。今日是個好天,卿云爛漫,天光云華,金燦燦的陽光灑落下來,壓抑的易家都顯得生動了許多,閭丘真從日光里走出來,披著他的白裘,眉間的金晶純粹了許多,帶著點(diǎn)難以捉摸的笑容。易家的老樹開了花,花的影子落在樹干上像是長了斑點(diǎn),那種沉悶的氣息又歸來了,但不太像是透不過氣來的痛苦,而是炎炎夏日的那種焦躁感覺。蘇懷靜記得自己當(dāng)初與他談生意的模樣,然后想起了那筆交易,不由得覺得有幾分尷尬,他“死”了好幾年,之前在堂上聊天也見著了,開地圖炮將眾人噴了個一干二凈,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擱著現(xiàn)世,大概就是說好了交易,結(jié)果定金都沒給就跑單了。閭丘真忽然站住了,他手中有顆核桃,被緊緊捏出了汗。白裙的女子站在花下,側(cè)臉白皙柔媚,樹葉夾間落下金色的陽光來,落在她顧盼生輝的眼眸上,對著閭丘真微微笑了笑,風(fēng)聲忽止,好似瞬間千萬花樹綻開,灼灼桃夭,獨(dú)她一人明媚。這時易擎與姒明月走了出來,他們已經(jīng)商量完了,不過姒明月看起來不太愉快,臉色陰沉沉的,約莫是被易擎氣得不輕。閭丘真見著易擎走到白裙女子的身邊,極自然的與她并肩說話著,不由有幾分驚訝。易天穹這個人原本對于閭丘真而言,像是幼年人盡皆知的英雄,虛無縹緲,剛毅偉大,像是活脫脫從書本里被挖出來的圣人;然而那一日在堂上,那般詭異殘忍的易天穹,卻叫閭丘真感覺到了茫然跟失措。就仿佛曾經(jīng)屹立心中不可否認(rèn)的圣杰,忽然有一日推開塵封的厚土與灰燼,從那華美高貴的皮囊里脫出來,仿佛天上的仙人墜入凡塵,露出與魔鬼相差不遠(yuǎn)的丑惡卑劣來??墒悄欠N碾壓一切的強(qiáng)大卻深深烙印在了閭丘真的心里,幾乎無法散去,他看著易擎近乎溫順的站在白裙女子的身邊,再沒了那樣囂張跋扈的氣勢,溫潤的宛若謙謙君子。仿佛又成了他所曾經(jīng)幻想過的,那位圣人,那位君子。可易天穹終究不是。起碼那一日的他,絕不是這樣的正人君子。那名神態(tài)滿存怨怒的女子是姒明月,這個閭丘真還是識得的,他們之間做過生意,倒也算清楚對方的風(fēng)格,雷厲風(fēng)行,行事灑脫,倒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