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8
里,“帶你去夜市。” “爹爹最最好了!”小沒良心的瞬間倒戈,舔臉相向,為他捏肩捶背。魏赦嗤了一聲,左掌在他翹屁上拍了一記。 玄陵有著不遜于江寧的夜市,夏木葳蕤,夜市間浮動著涼風(fēng)之中茉莉的清芬,一直到了入了夜市深處的點心果脯鋪子,美食的香味驅(qū)走了草木香,魏赦才不至于那般難受。阿宣竟已打了一路的噴嚏。 他摸了摸阿宣的后腦勺兒,自己是有多遲鈍才竟不懷疑這是自己親兒子。 “爹爹,我要這個……那個……這個……”他的小手不住地亂指,見到什么要什么,魏赦眼花繚亂。 不到片刻,魏赦便開始后悔沒帶個跟班出來拎東西,忍不住皺眉調(diào)侃:“爹爹給你整條街買下來你看可行嗎?” 阿宣小小地猶豫了一下,“也不是不行?!?/br> 也不是不行。魏赦的額角抽了抽。 他不氣反笑,“你想得可真美啊。” 不過魏赦嘴上雖是嫌棄,阿宣要買的漿果蜜餞、糖人葫蘆、糕點飲品,卻沒少他的。為了討好兒子,只能暗中發(fā)了一道令箭出去,沒過片刻,影子悄無聲息地落到了身后,接過了魏赦源源不絕遞過去的所有零嘴。 影子:“……” 逛得差不多了,小沒良心的想起了他的娘親,問道:“娘親呢?為什么爹爹不叫她?” 魏赦驟然想起暮色時分紅綃帳中癡云膩雨的種種靡麗香艷的光景,再看兒子單純清澈的漂亮桃花眼,竟能面不紅心不跳,隨口扯道:“娘親和我做了個很長很長的游戲,累了?!?/br> 說完覷他臉色,見他點了下頭,應(yīng)是信了,魏赦也不再談下去,走到了河邊將阿宣放了下來。 阿宣一見他兩手空空,頓時“呀”一聲,“我的東西呢!” 影子自然不會時時刻刻跟著,魏赦于是道:“爹爹變了個戲法,把你的東西送到你的小房間里去了。” “真的?”阿宣將信將疑。 魏赦摸他腦袋,笑道:“真的,等你一回去就能看到了,不過我會把它放在一個你夠不著的地方,今晚不許吃,明日一早給你拿下來?!?/br> “那好吧?!卑⑿行┦?,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父子倆逛夜市倒也不是頭一遭了,大同小異無甚稀奇,該買的特產(chǎn)點心方才也買了,阿宣不像是第一次那般興奮,走了沒有多久,終于困了,趴在魏赦的肩頭陷入了好眠。 他側(cè)過臉,只見阿宣那可可愛愛的圓圓大腦袋就貼著自己肩膀,忍不住,親了一口兒子的胖乎乎臉盤子。 內(nèi)心之中涌起難以言喻的寧靜的幸福之感,若能一直如此,聲名前程權(quán)勢富貴,什么都可以不要。 他漸漸有幾分懂了宣卿的想法。 回了王府,竺蘭竟不知何時醒了,立在廂房門邊,見魏赦抱著睡熟的阿宣回來,可算是松了大口氣,忙迎了上去,“你們?nèi)チ四???/br> 魏赦笑道:“出去逛了逛,他累了,這會兒睡著了,我把他放回去?!?/br> 竺蘭不放心,跟在魏赦身后,等將阿宣放回他自個兒的小床里頭,竺蘭又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幾遍,放下了心,卻見魏赦望著阿宣的目光甚是專注。 她一下子有幾分怔住。 雖則魏赦一向待阿宣很好,很不錯,但這般專注地望著一人,眼中充滿了溫和和慈愛,竺蘭卻沒見到過,不知為何,心突突地跳了起來。 魏赦與她一道回了房,就在間壁,他身上除了熱汗,渾身濕黏,先去沐浴梳洗了一番,等徹底料理好自己,竺蘭又已躺在簾帷內(nèi)不動了,她望著帳頂似在出神想著甚么。 魏赦朝她靠了過去,低聲道:“蘭兒。多謝你。還有,對不起?!?/br> 竺蘭一陣?yán)Щ螅S即又看向他,微笑道:“說這些做甚么,魏公子,我真的不后悔的?!?/br> 說罷,她又故作輕松地問道:“你們?nèi)チ艘故袉幔俊?/br> 她不是沒瞧見影子送回來的大包零嘴,心中已有猜測。 魏赦并不撒謊,點了下頭。 竺蘭道:“魏公子,你從來都不帶我去?!彼徽炙坪藥追植粷M般用甕聲甕氣的口吻道,“我都沒有去過。” 魏赦臉上的驚訝之色化成了涓涓溫柔,他勾住了她的皓腕,眉目宛若春風(fēng),“兒子的醋你也要吃?帶你去就是了!” 竺蘭的目光卻一直停在他身上,平靜而幽邃,卻仿佛多了什么,透過他,窺見了他內(nèi)心深處。魏赦的身體僵了一下,擠出幾分笑容,“唔,我累了,我們睡吧?!?/br> “嗯?!彼届o地收回了目光,側(cè)身向內(nèi)。 這一晚,再沒拿那樣的眼神瞧過他。 …… 次日一早,隋白約了魏赦出城巡獵。 竺蘭早起熬了點清粥,做了幾道點心小菜,與阿宣在一方食案上用了早膳。 碰巧那府上的夫人又過來叨擾,竺蘭以禮相待,那夫人溫和有禮,聲音細(xì)而柔軟,面色微微蒼白,看著有幾分病態(tài),“我原先不知,原來夫人竟是魏公子的夫人,真是失禮了?!?/br> 竺蘭含笑應(yīng)過,轉(zhuǎn)而問起他:“但不知夫人如何稱呼。” 王府沒有女主人,這個作婦人裝扮,但舉止投足又顯出超然地位的女人,她實不知該如何相稱。 “我姓柳?!绷邃艉畹仡h首。 阿宣乖乖巧巧在一旁用著飯后點心,柳清漪來時問了聲“夫人好”,隨后便一直當(dāng)沒這人似的。竺蘭對他使眼色他也不見,于是她只得孤軍奮戰(zhàn),“夫人夫家不知怎么稱呼?!?/br> 柳清漪的面色微變,立時又溫和地笑道:“我夫君已辭世數(shù)年了……” 竺蘭更是覺得奇怪,一人說起離世的丈夫,竟連絲毫的傷心都無,她對此也生不出半分的憫然了。 柳清漪攜了竺蘭之手,和婉道:“我聽說了,魏公子不日便要赴京,魏夫人不如便留宿王府之中,王爺一向宅心仁厚,待朋友之妻更是敬重,若還有什么吃穿上用不慣的,只管說出來?!?/br> 竺蘭微微皺眉。 她不太明白這位夫人話中之意,聽她話里的意思,她似是這王府的女主人。然而魏赦又曾告訴過她,隋白并無妻妾,也似乎沒有續(xù)弦的打算,她想即便是有,也不會堂而皇之地讓這位柳夫人現(xiàn)下便不合禮數(shù)地住到府里頭來,畢竟是王府,一舉一動受州官矚目,堪為民之表率,不合禮度的事,看起來那位謙謙君子般的王爺并不會做。她真是有幾分糊涂了。 “夫人是在府上主持中饋嗎?” 竺蘭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話一出,柳氏面上的笑容淡了幾分。 阿宣似乎也停住了小手,詫異地看向母親和這個不認(rèn)得的什么夫人。 柳氏的臉色難堪至極,令竺蘭后悔,這必然是戳中了對方的某種痛處。柳清漪盯了竺蘭片刻,見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