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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翟似錦連夜到了廷尉署,卻被告知陳熠在審訊囚犯,一時半會兒沒那么快回來。 翟似錦就嘴欠了一句,“無妨,你帶我去見他,我跟他說完事情就回去了?!?/br> 她想著,左右不過是把侯府壽宴上的只根末節(jié)說一遍,不費什么時辰,她早些跟陳熠交代完,就好早些回去歇著了。 看守的人什么都沒問,點點頭,讓一個獄卒領(lǐng)著她進了刑獄大門。 燕燕膽小,抱著翟似錦的胳膊一刻也不敢撒手,“郡主,我害怕……” 越往刑獄深處走,空氣里的血腥味就越重,透過牢房木欄,還能看見一些染血的刑具,包括蓬頭垢面嗚咽喊冤的犯人們,或是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 獄卒一邊走,一邊回頭瞧她們,笑道:“二位莫怕,咱們這刑獄里啊,若是死了人,當夜就會拖出去掩埋了,不會留在這兒過夜的?!?/br> 翟似錦:“……” 這還不如不說。 感覺到燕燕的情緒越來越緊張,翟似錦心底也越發(fā)覺得難受,對長寧帝要求她來找陳熠做口供一事,也越發(fā)覺得蹊蹺。 最后獄卒帶著她們走到了一處虛掩的刑房門前,還未走到近處,就傳來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叫喊,緊接著,就有人進去將一具尸首拖出來。 燕燕嚇得尖叫出聲。 翟似錦眸子微頓,看著被拖出來的尸首下垂的雙臂,滿是斑駁的刑具血痕,還有些坑坑洼洼的痕跡,不知道是什么刑具弄出來的。 年輕的獄卒笑了下,道:“瞧,這便是死在牢里的,這就要拖出去埋了?!?/br> 刑房里的慘叫還沒有停止,尖銳得可怖而駭人。 獄卒讓翟似錦稍等片刻,容他進去通稟一聲。 翟似錦透過刑房虛掩著的門,看到一道熟悉的頎長身影,正在用刀子剜刮犯人的血rou。 她慌張后退數(shù)步。 陳熠出來時,用帕子擦著指尖的血跡,抬眸看到的就是翟似錦蒼白的臉色,跟中午被人拿長刀對準時,是一模一樣的懼怕神情。 他根本沒想到,翟似錦會來找他,或者說,翟似錦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 “郡主,抱歉讓你受驚了?!彼讣膺€殘留著一些血污,拱手行禮時特地拿帕子擋住。 翟似錦深呼吸了一口氣,見到他沉篤的熟悉面容,心里的慌亂頃刻間減退不少,“宮中有旨,讓我來廷尉署跟你做個口供,復(fù)述一遍今日壽宴上發(fā)生的事情?!?/br> 陳熠輕輕頷首,修長的腿邁在她前面,與她保持了一些距離,“這里說話不太方便,郡主請隨臣去別的地方?!?/br> 翟似錦隨他去了他時常辦公的地方,房中寬敞整潔,案上多是卷宗文書。他讓她坐著稍等,去隔壁側(cè)間換了身衣裳。 等他回來已是兩刻鐘之后,翟似錦坐在椅子上有些打瞌睡,眼前一個模糊朦朧的身影走近來。 “我以為你就把我撇在這兒,獨自下職回家去了?!钡运棋\埋怨道。 陳熠沐浴過后,身上有股淡香,伸手給她遞了塊手帕,盯著她額頭沁出的薄汗,語氣帶著幾分自責(zé)道:“是臣的疏忽,剛才嚇到郡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給陳熠披馬甲,皇帝正式加入fff團,開啟扒馬甲任務(wù)??! ☆、第 20 章 翟似錦見他這般神情,忽覺心底生出了些許不自在,數(shù)日前他們只是以朋友相稱,陳熠現(xiàn)下所流露出的神情,實在叫人忍不住遐想。 從前的恩情,她想報。但怎么報,她一直沒想好。 趙奕前不久說的那番話極對,她確實有些懼怕陳熠這種整日與鮮血刑具為伍的人,剛剛在刑房外親眼目睹他對犯人用刑,那種陰鷙狠戾的勁兒,叫她看得心驚。 盡管現(xiàn)在陳熠在她面前,裝作一切都未曾發(fā)生過。 翟似錦收斂情緒,拒絕他遞來的手帕,隨口問道:“不是要做口供筆錄嗎,就我們兩個人?” 燕燕站在角落里,充當了木頭人。 陳熠收回手帕,走到案前鋪了紙筆,坐下后看了眼翟似錦,“郡主說,臣來記?!?/br> 翟似錦只盼著早些將事情解決,也不在意這般情形下做口供是否不妥,便如實按照今日壽宴上發(fā)生的事情復(fù)述了一遍,只是說到陳熠帶人包抄壽宴時,她蹙著眉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陳熠就此停了筆,也不再寫了。 翟似錦忍不住好奇,問了他一句,“你早就知道晉陽侯私藏戶部庫銀了對不對?” 若不是提早知道,甚至是故意在眾人面前將張承宣捉賊捉贓,陳熠肯定不會選在今天動手。 這難道就是他先前勸阻她不要赴宴的緣由嗎? 陳熠抬眸瞧她,目光平靜,波瀾不驚,“戶部丟失的庫銀確實在晉陽侯府找到小部分,但剩余的在何處,臣一時還沒有頭緒?!?/br> 這話有些狡辯的意味。翟似錦覺得他是有意隱瞞,畢竟這是廷尉署的機密,不是她該打聽的。 陳熠暗忖了下,繼續(xù)提筆,在紙張上寫了幾個字,然后疊好夾進卷宗里。 “你寫了什么?”翟似錦還是很好奇。 陳熠喚人進房間來,把卷宗送出去,回頭迎上翟似錦探究的目光,眉眼上挑了些,“臣寫了,晉陽侯不知庫銀從何而來,余下庫銀更不知在何處?!?/br> 翟似錦一愣,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微微有些晃神。 不知為何,她有種預(yù)感,她覺得陳熠應(yīng)該是知道的。長寧帝因為戶部庫銀的丟失發(fā)了好大脾氣,陳熠身為廷尉監(jiān),對這件事應(yīng)該很上心才對,怎么會是這樣一幅無所謂的散漫態(tài)度。 倘若他一直是這樣的辦案態(tài)度,長寧帝也不見得會破例提拔他坐上廷尉監(jiān)的位置。 她決定換個問法,“聽說晉陽侯兩兄弟被舅舅斥責(zé),如今關(guān)進了刑獄大牢?” 陳熠嘴角不經(jīng)意笑了下,搖頭道:“不是關(guān),只是請他們在廷尉署里暫住幾日,等余下丟失的庫銀什么時候找到了,他們就能洗脫嫌疑回去了?!?/br> 翟似錦注意到他說的是洗清嫌疑,而非是定罪一類的話。 所以,他到底跟張承宣是什么關(guān)系? 到底是要落實張承宣的罪名,還是要幫忙找到余下的庫銀,幫張承宣洗清罪名。 陳熠從架子上拿了件大氅披上,眼神示意送她出門去,“口供做完了,臣送郡主回去吧?!?/br> 翟似錦把想不通的事情暫時拋開,點頭應(yīng)了聲好,帶著燕燕一道隨陳熠走出廷尉署。 外邊,天空洋洋灑灑飄著雪花,陳熠將傘遞給翟似錦,轉(zhuǎn)身去吩咐小廝牽馬來。 翟似錦的馬車就停在臺階下。 燕燕給翟似錦打了個眼色,眼角使勁兒往陳熠身上瞟,朝她擠眉弄眼。 翟似錦惱得瞪她,正要轉(zhuǎn)頭跟陳熠說什么,昏暗的夜色下,一輛織金華貴的馬車駛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