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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親密的表妹,在天家人眼中,這點血緣關(guān)系只怕稀薄地跟白開水沒什么區(qū)別。 王沅有些氣惱地嘆了口氣,既然是做了夢,怎地就不能把前因后果都夢個齊全,這般少的訊息,她能發(fā)現(xiàn)什么? 也不,她可能是再一次深刻地認(rèn)識到了蘇六郎喜歡自己的程度,都從上輩子到這輩子了,簡直像塊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她有些愉悅地想著,真好。 阿顏上完了藥,就看見自家郡主在愣愣地出神,面色柔和,唇角也翹著,她一猜就是在想蘇郎君。 她不想打擾,輕手輕腳地收拾了藥粉布條,也就退下了。 ☆、晉江原創(chuàng) 天邊的晚霞紅得像著了火一般, 落日灑下余暉, 在洛京城千千萬萬的屋頂鍍了一層金,路上的行人也都在趕著歸家,只怕誤了與家人一同用晚食的時辰。 這會兒,有一騎當(dāng)先在朱雀長街上,由北自南而去,馬上之人沉浸在即將見到心上人的喜悅中, 笑得也是恣意, 灼灼的好容貌惹得路人頻頻回頭。 到了朱漆府門前,也不待隨從動手, 蘇六郎就親自上前敲了門, 開門之人自然是認(rèn)得他的, 也就直接把他放了進來。 不多時,就有了伶俐的婢女來引路, 蘇六郎把手中的馬鞭甩給了身后的隨從,口中隨意問著:“阿沅在我離去之后做了什么?” 前來引路的婢女也知這位在郡主心中的地位,自然是笑臉相迎, 聽得他問, 馬上就躬身答道:“郡主換了藥后, 就一直在書桌前寫寫畫畫, 這會還沒歇呢,只是叫了人擺飯?!?/br> 她臉上露出些討好的笑:“郎君這會去,還趕得上與郡主一同用膳呢。” “寫寫畫畫?”蘇六郎蹙了下眉,腳下也頓了一下, 這會有什么急著寫畫的,她肩上的傷可還沒好。 “阿顏便不曾勸她一二?” 這話可不好接,婢女只垂了頭答道:“許是郡主有急用。” 聽了這話,蘇六郎走得快了些,只等著去看看王沅如何。 轉(zhuǎn)過了回廊,不多時,就看見了窗下的人影,正就著夕陽的余光提著筆在沉思,發(fā)上的步搖卻在一晃一晃的。 他也是促狹心起,擺擺手示意身后人停下步莫出聲,就自己繞到了窗前,忽然推高了窗,笑著問:“阿沅這是在做什么?” 王沅正在畫時間軸呢,簡單畫了個橫坐標(biāo)軸,點了幾個點,標(biāo)注了些只有自己能看懂的時間節(jié)點,旁邊一堆箭頭連著人名,在試圖找出引導(dǎo)未來的關(guān)鍵。 偏偏此時突然就被人叫破,她一個激靈,手中的筆就抖下了墨滴,在圖上暈染開來。 她順手取過旁邊的字稿遮蓋住凌亂草稿,這才回頭看見窗邊的蘇六郎,他正一手支著窗,一手撐著下頜,若有所思地笑著看她。 一見到是他,王沅又挪了挪字稿,試圖把最下面的草稿蓋住。她倒也不是沒想過跟蘇六郎說清楚所有真相,只是到底有些顧忌。 想想看,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你只是紙上的一個名字,是在書里才存在的人,任誰都有些接受無能。 更何況,這還是生產(chǎn)力不發(fā)達的時代,說不定就被人當(dāng)做中邪了,灌她點香灰水什么的也未可知。 “六郎回來了?”她假裝平靜,實際上小心臟都要從嗓間跳了出來,怎么沒人通知她蘇六郎來了,這會只能祈禱他可別問自己在寫什么。 蘇六郎在校場上都能百步穿楊,眼力自然不錯,他一眼就看出字稿上帶著隸書風(fēng)格的字跡,難不成阿沅又在臨摹他的字跡? 他心里歡喜,語氣里就帶了些出來:“你受了傷,如何還勞累自己,晚些時候我教你可好?” 他想到了手把手地教阿沅寫字的場景,唇角的弧度大了幾分,兩眼都在閃著光。 你教我?王沅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這人怕不是又在腦補了什么,這不,笑得跟朵花兒一樣。 不過好在他也沒提起,還要看看自己寫了什么。 她暗自舒了口氣,走近了窗口,隔著窗子與他對視,順著他的話說:“那便麻煩六郎了。” 見她應(yīng)下,蘇六郎徹底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就是在臨摹自己的字跡! 他放下了窗,笑吟吟地從屋門入了內(nèi),忽然想起一事:“今日的藥,阿顏可是又熱過了?” 阿顏這會正站在王沅身側(cè),聞言脆生生地答道:“早已經(jīng)伺候著郡主用下了。這會也該用晚食了,婢子去看看,叫她們添副碗筷來?!?/br> 也好把空間留給郡主和蘇郎君,阿顏打著小算盤就自覺地出了屋,還打眼色示意讓其他人站得遠些。 可惜,王沅這會正有些心虛,又怕蘇六郎冷不丁想看看她方才寫了什么,因此只想把他往屋外引。 她作勢往外走著,還詢問蘇六郎的意見:“屋內(nèi)藥味重,晚食擺在院中可好?” 蘇六郎雖是不嫌棄,但聽她一說,就想到,屋內(nèi)藥味重,說不定會影響了阿沅的食欲,還是在屋外好。 阿沅好似很喜歡蒲桃,若是在院內(nèi)的蒲桃架下就更好了。 等到飯食都備好了,已經(jīng)是天色昏暗,來來回回的婢女就在桌席附近熏了驅(qū)蚊蟲的藥草,又點燃了數(shù)盞燈燭。 燭光搖曳中,王沅還在追問著秦王的話,“殿下當(dāng)真說朝中有過半的臣子站在晉王那邊?” 蘇六郎用手中銀著點了點杯盞,示意她也用些吃食,別一直追問。 待看見她慢慢嘗完一塊脆藕,才不慌不忙地回她道:“確實如此。不過殿下也不是沒有準(zhǔn)備?!?/br>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看,站得遠遠的仆婢們在回廊的燈盞下拉長了身影,才壓低聲音道:“只要那位清醒,晉王便是再如何拉攏了群臣,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br> 那位?不會是她想的那位吧? 王沅有些失神,看來之前平康坊一會,秦王是把她的話聽進了耳里,說不定就用了什么法子護住了圣人,譬如替換了進獻的丹藥什么的。 若是圣人清醒了,晉王可就蹦跶不起來了,只干等著秋后算賬便是。 “若是晉王鋌而走險呢?”王沅脫口而出,她沒什么忠心包袱,自然是想到了狗急了也會跳墻,晉王若是急了,說不定就要謀逆了。 這么,他們自然也是想到了的,蘇六郎眉尾微微一揚,誰也想不到,圣人竟是留了這個后手,可這確實不好明著說的。 若不是阿耶告知了他,還交待他莫要外泄,他也是想不到自家阿耶竟能如此深得圣人信任。 但是這些事,還是不要讓阿沅cao煩的好,她如今還傷著,好好養(yǎng)傷便是,再過不久,阿沅連同蘇家的賬,他都是要一并向晉王討回的。 蘇六郎換了干凈的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