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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這讓盛薰書想起了他們大學時候度過的一晚。那天晚上,他們也在一個近似的房間里一同休息,夢里星河月夜,輪替而來。門突然被推開了。洗完了澡的許嘉年推門進來,他踢著拖鞋,擦著頭發(fā),坐到床上,問盛薰書:“之前你和我聊天的時候說你很想試著修一下畫畫專業(yè),跨系申請?zhí)峤涣藛???/br>盛薰書坐了起來。他看著許嘉年,沒頭沒尾,忽然問道:“許嘉年……你有沒有什么時候,特別希望我去做什么?”如果對對對我有任何期望。盛薰書想。不管是什么,我都一定答應,一定立刻去做。許嘉年的目光停在了盛薰書臉上。錯錯明白了。他想道。錯錯為了來見我做了很多很多很多的努力,努力到在沒有精力去注意別的事情,哪怕那些事情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可這是不對的。我喜歡錯錯。所以我才不能讓錯錯一門心思只追著我走。“錯錯。”許嘉年說,“我對你沒有什么希望,我只希望你過好每一天?!?/br>眨眼之間,盛薰書明白了許嘉年的意思。盛薰書低下了頭,再抬起來的時候,淺淺的淚光在他眼底浮動。“許嘉年……”如果一定要有人做一個決定。許嘉年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勁。那就讓我來做這個決定。“錯錯?!痹S嘉年清晰說,“我們——”“許嘉年,我知道你的想法!”盛薰書截口說話,他沒有讓許嘉年將那句話說出來,在這段感情中,他回避過,做錯決定過,但這個時候,他明白自己的心,也明白許嘉年的心。那么他們可以不再做曲折的選擇。他們可以將一切都說清楚。“許嘉年,我知道這樣的追逐是錯誤的……為了追上你,我將其他的一切都放下,都不去關注……但你不想要我這樣,是不是?”“你希望我追逐自己的人生,建設自己的人生,讓自己變得更好,越來越好?!?/br>“我們應該換一個更正確的相處方式?!?/br>“我會去變得更好,變得更厲害,等我能夠真正掌握自己的人生,能夠輕易來到你身邊的時候,我們在一起,好不好?”盛薰書握著許嘉年的手。淚光幾乎溢出他的眼眶,但并沒有落下。他笑起來,竟十分燦爛。“對對,你也要加油,你要走得更遠——我一定會來到你身邊?!?/br>2009-2013年,美國。許嘉年在美國繼續(xù)學業(yè)。他也碰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學校中的兄弟會排斥黃種人,總有人對他做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于是他也回以“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他的小玩笑先被學校的教授注意到了,在某次某個科研成果出來以后,又被學校更高的領導注意到了。他考取了這所學校的研究生。研究生的時候,他已經成為了一個研究所的研究員。這中間,他寫了一些論文,闡述了一些猜想與實驗結果,成果頗為喜人,某些物理會議上,他也有發(fā)言資格了。閑暇的時候,他沒有去搜索盛薰書的消息,但他有關注攝影界。大概在2011年前后,他所關注到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些熟悉的照片。那些照片他當然沒有見過,但那些照片中所透露出來的拍攝人的特質,給了他許多許多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不用看拍攝者的名字,只看照片本身,他就知道這是誰的作品。他站在攝影展館中,欣賞這些照片。這是他曾希望錯錯所能做到的事情,錯錯也終于做到了。愛情很美。但我們生活于現(xiàn)實之中,必將妥協(xié)于現(xiàn)實。愛情是生活中的奢侈品,而“自我”,是生活中的必須品。奢侈品可以暫時放下。可對“自我”的追逐,時時刻刻不可放松。所以我和他暫時分開。我與錯錯從小一起長大,不管我和他結局如何,我都將盡我所能,指引他往更好的道路前行。我希望,他能過得更好更好。2009-2013年,中國。盛薰書從美國回到了學校。他收拾自己,融入群體,好好上課,曾經和許嘉年說過的那些在學業(yè)上的追求,他自己也一度忘記了,許嘉年卻還替他記住。于是他也將這些東西一一拾回來,那本來就是他喜歡的東西,他雖然始終想著許嘉年,但也能夠專注著與學業(yè)相關的一切。空閑的時間里,他還在打工。但不再是為了去美國見許嘉年,而是攢著錢換更好的鏡頭,攢著錢去各地采風,也攢著錢去他覺得特別好的專家那里拜師。然后有關攝影的工作就找來了。一開始甚至沒有報酬。盛薰書也不以為意,每一次只要接了,都盡心盡力的完成,不過多久,他漸漸有了些名聲,也開始有了些收費的工作。大學四年,即將畢業(yè)的時候,盛薰書居然已經小有名氣,甚至偶爾還能接到一些國外來的工作邀請。他的父親讓他回家工作,他也回了一趟家,但只是把那套父母賣了的房子再買回來,作為一個臨時的落腳點,而后又繼續(xù)滿世界的工作。這之中,他一天也沒有忘記許嘉年。并非刻意記住,只是不免將許嘉年和自己的合照放在柜子上,將許嘉年和自己的合照設為屏保,再將一張他單獨的照片夾入自己的隨身本子,一切已成習慣。然后不由自主地搜尋著許嘉年的資料。他又發(fā)表了什么論文,又進行了什么演講,又得了什么獎。每一次他都想要上前。每一次他都有些迷惘。我能夠上前了嗎?我追趕到許嘉年了嗎?這一次,我真的能夠走上去,拉住他的手,然后不再因為任何力量而松開了嗎?一年一年。直到十天前,盛薰書結束一個項目,回了老家,見到幼年的許嘉年。于是一切塵封的情感,如洪流而出。2013年,美國。又是一個早晨,陽光正好。站在嫩梢上的鳥兒早早用婉轉的啼叫喚醒清晨,一只松鼠手捧松果,和背扎果子的刺猬一同站在許嘉年臥房的窗戶之外,而后被驟然打開的窗戶驚到,一溜兒躥上樹梢,消失不見。那刺猬倒是還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許嘉年。那只從小被許嘉年送給盛薰書,而后又回到許嘉年手中的刺猬在很早以前已經壽終正寢了,當時許嘉年還替刺猬在小區(qū)里立了一個小小的墳。如今又有一只新的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