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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遲到了?是不是遲到了?他沖向值機柜臺,想要買一張去許嘉年國家的機票。可是柜員字正腔圓說:“很抱歉,該航班已經(jīng)滿艙,最早的空位是在明天的同一時間——”盛薰書:“我要進去,我要送人!”柜員:“很抱歉,機場送人是在安檢之外,您可以在安檢之外和親友道別。”盛薰書大叫道:“隨便給我一張機票,我一定要進去送送他,我和他說好了的!”柜臺前的大喊大叫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柜員滿臉困惑,按著對方的要求隨便給了他一張機票。盛薰書沖去安檢。安檢前排著很長很長的隊伍。但是看著沖過來的盛薰書,不知為何,有人讓開了自己的位置。盛薰書沖到了最前面。安檢人員檢查他的機票和身份證,將人放過。他又向前沖去,在面對許多許多不同數(shù)字的上機口時,突然不知道該怎么辦。但他終于到了機場內(nèi),他可以給許嘉年發(fā)短信了,終于能夠?qū)υS嘉年說“我做到了,我成功了,我來見你了——”他拿起了手機。而前方的機場窗戶之外,有一架飛機開始緩緩在跑道上移動。冥冥之中似有感覺。盛薰書扭頭向飛機看去。還是太遲了。有一道聲音在天空中響起,宏大又冷酷。飛機之中,許嘉年已經(jīng)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他們一家三口買到了同一排的位置,爸爸mama將視線最好的靠窗位置留給了許嘉年。然而小小的舷窗拘束視線,只看得見小半個機場,佇立大地之上。他手里同時捏著手機,小小的手機在他指尖翻來覆去,屏幕時而亮起,時而暗滅??战阏跈C艙前方介紹著什么,許嘉年并沒有在意聽,直到坐在中間的mama突然傾身,幫助許嘉年扣上安全帶。許mama說:“飛機要起飛了,大家都關(guān)機了。你——”她頓了頓,“要不要在關(guān)機之前發(fā)條信息給錯錯,向他道個別?”許嘉年手中翻騰的手機一下停住。同一時間,飛機啟動,向前行進。空姐從機艙之前往機艙之后走來,每過一排座位,就要檢查乘客的安全帶與手機。許嘉年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在空姐即將來到,飛機已經(jīng)收起輪子,向天空騰躍的那一時刻,他給盛薰書發(fā)了一條短信,里頭有他新的聯(lián)系方式,然后關(guān)機。舷窗之外,光線刺眼。錯錯,你想見我,我也想見你;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努力可以得到許多東西。而另外一些,在此時此刻,也許真的無能為力。機場之內(nèi),盛薰書隔著玻璃看見跑道之上的飛機越走越快。他忘了短信,跟著飛機一路奔跑。可人怎么跑得過飛機?他從機場的這一頭跑到了那一頭,站在一路往下的電梯上,只能看見飛機越來越高,而自己越來越矮。真的太遲了,真的太遲了。盛薰書心神恍惚,突然感覺到放在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直視著窗戶之外越來越小的飛機,隨手拿手機,點亮屏幕,剛看見屏幕上來自許嘉年的短信,就因傳送到底的電梯趔趄一下。他拿在手中的手機飛了出去,正飛在上機的一個入口前,那里坐滿了人。許嘉年?許嘉年的短信?盛薰書正要沖過去揀手機,可在這個時候,他的父母趕來了。“盛薰書!”盛父怒吼。盛薰書回頭,看見父親扭曲如惡鬼的面孔。第36章36、再見的再見2009年,中國。在機場被抓到之后,又經(jīng)歷了怎么樣的爭吵與戰(zhàn)爭,盛薰書已經(jīng)忘記了。但在此之后,他總算能夠回到學(xué)校,繼續(xù)自己的學(xué)業(yè)了。他置身北京,家人遠在祖國的另一個方向,他知道許嘉年的房子已經(jīng)賣出去了,買了對方房子的好像是一對夫妻,正計劃著明年要個新生兒。而后他mama打電話來,他們家也準備賣房子了,因為他爸爸疑心小區(qū)里的人知道了他和盛薰書的事情,在背后對他們指指點點。說著這些的時候,盛mama的語氣中隱含指責。但盛薰書內(nèi)心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他甚至連一句“別賣房子了”也懶得說,沒人會在意他說了什么。他掛了電話,重新將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在去美國見許嘉年上。許嘉年見到了盛薰書。在他的學(xué)校之外,從國內(nèi)趕來的人風塵仆仆,球鞋骯臟,衣服褶皺,連臉上蹭了一道灰痕都沒有注意。他們見面的那一剎那,盛薰書雙眼發(fā)光,眼里都是他,眼里只有他。如我所想。過去已經(jīng)有很多預(yù)兆顯示今日。許嘉年有點難過。錯錯來見我了,他做到了自己說的事情。但他是怎么攢的錢?他打了幾份工?那些我打電話而他沒來得及接的時間,他是不是都在工作,為了來見我而分秒必爭?他還有精力再關(guān)注一些別的事情嗎?比如他自己的學(xué)業(yè)與未來?盛薰書見到許嘉年了。世界知名的學(xué)府中,許嘉年身著西裝校服,周圍都是些同樣衣冠楚楚的同學(xué)。他不由看著自己的衣裳。他好久沒有關(guān)注自己的衣著打扮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邋里邋遢,和許嘉年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有點遲疑。也許……我應(yīng)該整理一下自己,再來見許嘉年?我見對對的時候,應(yīng)該比現(xiàn)在更好一些?三個月又二十一天。這是許嘉年和盛薰書分開的時間,比小學(xué)時候,許嘉年回到老家分開得還要久,久了很多很多。但現(xiàn)在好于過去的,是他們還有手機,能夠隨時聯(lián)系,了解彼此近況。時間已近黃昏,許嘉年先帶盛薰書去吃學(xué)校附近的特色晚餐——實話實說,也不是那么特色。接著,他再帶盛薰書參觀自己的學(xué)校。他在國內(nèi)上的是首屈一指的學(xué)校,到了國外,上的也是首屈一指的學(xué)校。這所學(xué)校歷史悠久,占地廣闊,校園中來來往往的全是成功人士與即將成功的人士,一張張面孔哪怕疲憊,也充滿著自信與朝氣。閑逛之中,盛薰書不知不覺走在了許嘉年的身后。許嘉年停下腳步,等著盛薰書,拉著對方一起向前。他們踩過方磚,轉(zhuǎn)過花樹,路過了每一個在歷史上留下聲名的建筑,最后到了許嘉年的宿舍。天色已經(jīng)漆黑了。宿舍的床正在小窗之下,洗了澡后躺在床上,能看見月夜寂靜,星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