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梁袈言就是這樣。要是覺得他的話讓自己為難,不知要答什么,想推開他又怕打擊他,就先把他夸一通。好像把他夸得天上地下的好,他推人的時候良心就能安一點。少荊河很心灰意冷,想說您不用在意,您的意思我都明白。您先回去吧,我在這兒再待會兒一會就回去,不會出事的……可鼻子堵住了,喉間又全是苦澀。他再次用力吸了吸鼻子,強壓下情緒,正打算張嘴,忽然梁袈言先開了口。梁袈言的嘴這時候就幾乎貼著他的耳根,緩緩地嘆了聲氣:“以后要是覺得被我欺負了就直說。一個人躲起來,哭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給你擦眼淚?”少荊河的身體一僵,這回是真愣了。他……什么意思?梁袈言推開他,兩手捧著他的臉,很認真地用手掌給他抹了眼淚:“今天是我不對,應該我給你道歉,對不起。不過下次你還那么理直氣壯,我也不罵你了,直接揍你?!?/br>少荊河沒明白,漆黑濕潤的瞳仁里只有懵里懵懂:“我怎么理直氣壯了?”梁袈言雖然是給他擦眼淚,但表情很嚴肅:“你想來就直說,找什么借口說送硬盤?”少荊河又委屈了:“那您不讓我來啊?!?/br>“本來就沒你的事,你非要來干什么?”“那……不然我……我以后……也沒機會見您了……”他又低下頭,有些不高興地咕噥,“再說,江教授……也要來……”越說聲音越小。“所以呢?”梁袈言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但其實心里很驚訝。梁袈言沒想到不光江落秋注意到了他,他也注意到了江落秋??墒蔷庉嫿M那么多人,江落秋也并不活躍,他怎么會特地留意起這個人來?“所以,咳,所以……”少荊河清了好幾下嗓子,也不知是哭得嗓子啞了,還是不好意思。他偏開頭:“反正……我就想來看看您喜歡的是什么樣的人?!?/br>梁袈言倏然睜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你難不成,去問了誰……”少荊河轉回頭望著他,眼神非常純凈:“直覺?!?/br>梁袈言看著他,驚疑不定地不知說什么好。“所以我的直覺是對的。是嗎?”少荊河問。這下輪到梁袈言不自在地偏開頭,有些回避:“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F(xiàn)在我和他沒--”話沒說完,少荊河一把把他摟進了懷里,頭埋在他的頸窩里,濕漉漉的臉龐和睫毛貼著他的頸側,說話時呼出的氣息都順著他的脖子滑進了他的衣領里:“您當初為什么喜歡他?是因為他很有才嗎?他會說很多種外語,您是不是喜歡這個?我也可以學,我--”他生怕被梁袈言推開,加上剛才梁袈言把他撩得心癢癢的,所以這一摟手臂很用力,幾乎是要把梁袈言嵌進自己身體里。梁袈言掙了兩下,卻不是要推開他,而是抽出了手臂,指掌又覆在他的腦后,輕輕撫摸著他的發(fā)根和后頸:“都過去的事,不重要了。你不用學任何人,只要做自己就很好了。”少荊河抬起頭,下巴擱在他肩上,低聲問:“做自己您就會喜歡我了嗎?”“我……”梁袈言給不出任何承諾,只能把手從他的頸后滑到臉側,撫了兩下他的耳朵和脖子。他畢竟是過來人,自己真實的想法自己當然很是心知肚明,但在感情之上的依然是猶豫。他經(jīng)歷過那些事,所以成了驚弓之鳥。少荊河和他相比不過白紙一張,就算嘴上說著理解,也無法感同身受。他不會明白他的膽怯。“教授,”在他的沉默中,少荊河微微偏了頭,和他的頭靠在一起,聲音很低,但每一個字都很穩(wěn),讓他能明白這其中代表的力量,“您現(xiàn)在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可以等到您喜歡上我的那天,多久都行。只要您別喜歡別人就行?!?/br>梁袈言無聲輕笑,眼角再次洇出了淚水。在他腦袋上又擼了兩下,梁袈言說:“傻瓜。這事兒是可以預定的么?萬一到時候喜歡上別人的是你怎么辦?”少荊河也不出聲地笑了,呼出的涼氣噴在了他脖子上,呼得他耳根發(fā)燙:“您不是不喜歡我嗎?我喜歡了別人您該松口氣呀。”梁袈言摸著他頭發(fā)的手不動了,片刻之后在他后腦勺拍了一下,佯怒:“你會聊天嗎?”少荊河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又碾轉了兩下,這會兒已經(jīng)覺出了這高度正合適。梁袈言摸著他的頭發(fā),身上的味道他也喜歡,這么靠著簡直不要太舒服,不禁就有些困了,眨巴了兩下眼睛真想就這么睡過去。又輕輕笑了笑:“您讓我有話直說,那我就跟您說掏心窩子的話。您又不愛聽了?”梁袈言哭笑不得,簡直拿他沒辦法。但還是又抱著他讓他靠了一會兒才把他推開:“行了,回去吧。這都幾點了?!?/br>少荊河揉揉眼睛,他很少這么哭,眼淚倒不多,就是腌得眼睛有些癢。梁袈言撿起掉在地上的手電,看他在揉眼睛,便向他照了照,跟著又忍不住上手給他抹了把臉:“跟兔子似的。濕紙巾帶了嗎?”少荊河點點頭,不過沒動彈:“沒關系,我待會兒回去洗把臉就行?!?/br>梁袈言看他一眼,隨他,先轉了身往回走:“走吧。不然他們該擔心了?!?/br>他還是垂著手電,手擺在身后,給跟在后面的少荊河照路??墒菦]一會兒,少荊河的手伸過來,把手電拿到自己手里,然后牽住了他空出來的那只手。“你干嘛?”梁袈言有些驚訝。少荊河若無其事地拿著手電照路,只是抓著他的手一起晃了兩下:“怎么了?您都拒絕我兩回了,還不準我拉一下您的手給自己療傷嗎?您不怕我待會兒回去難過得睡不著,又跑出來看水?”梁袈言甩了兩下沒甩開,不禁又好氣又好笑:“萬一讓人看見!”少荊河的手電光柱往靜悄悄的坡上掃:“還有段路呢。放心?!?/br>這話讓梁袈言下意識地收攏了手指。反正現(xiàn)在深更半夜,算了,姑且讓他牽著吧。也不知少荊河是不是運動神經(jīng)太好,他手機都沒電了,也沒其他照明的東西,一樣目光如炬地能從坡上下來,輕松自如地走過那條斜斜的泥路?;厝ゾ透侨绱?。少荊河拿著手電,背著包,還能牽著梁袈言輕輕松松上了大路。走在路燈下,他關了手電,兩人都沒說話。山村沒有光害,也沒有熱島效應,所以半夜走在大片大片綠油油的農(nóng)田旁邊,晚風徐來,就算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