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3
?”“就你嘴巴能說。你不愿告訴我,我也不問,省得惹禍上身。這處竹舍你倒是可以久住,我這老東西沒什么本事,障目結(jié)界做得還是不錯,外人發(fā)現(xiàn)不了,你不必擔(dān)心拖累我。”甘松示意溫子河將蒙在眼上的白紗取下,雙手從木盒子中小心翼翼地取了另一條白紗出來,那白紗在木盒子里已經(jīng)被藥水浸泡得柔順無比,接觸到空氣的一剎那,水淋淋的白紗瞬間蒸干。甘松將新的白紗舉到溫子河眼前,溫子河雙手接過,復(fù)又纏到了眼上。等這一切做完,溫子河才開口說話:“您教導(dǎo)我勿失本心,勿悔所為,我從未忘過。只是眼下我要做的事情或許有些離經(jīng)叛道,不為大多數(shù)人所理解?!?/br>從那天瘴潭邊發(fā)生的事來看,不難推測出陸夜白已經(jīng)與應(yīng)晦融合,只是不知為何神智還未失。溫子河早早做好了打算,只要還剩著一絲將陸夜白拉回來的希望,他也要去試一試。“和那個人類有關(guān)?”甘松將換下來的白紗浸入藥水中,蓋上盒子,手中聚了一團白光覆蓋上去,“他受的多是皮外傷,但是傷口愈合的速度極慢,按理來說,他身上具有妖力,便能自行修復(fù)身體,而他卻至今不醒。你從哪里撿到了這么個不倫不類的寶貝?”甘松所說的“皮外傷”自然是對于妖怪而言的,妖怪只要元神不滅,修煉出的人形即便傷得再重,也能漸漸恢復(fù),所以一切未傷及本元的傷,都被看作皮外傷。溫子河醒來的第一天便偷偷揭下了蒙在眼前的白紗,溜了出去,看過幾人的傷勢。陸夜白渾身上下纏滿了白色的紗布,只露著一雙眼睛,那眼睛閉著,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顯得很安詳。但溫子河知道陸夜白絕不輕松,他接住陸夜白的時候便察覺到那人渾身是血,若是沒有體內(nèi)一點妖氣吊著,可能已經(jīng)撐不住了。那白紗下覆蓋的軀體,定然已是傷痕累累,觸目驚心。想到這里,他整個人仿佛忽然一下沉入了冰窖,寒意頓生,又裹緊了身上的白袍,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家對門撿的?!?/br>在二十一年前,錫京他“家”的對門。那天他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張稚嫩的臉,朝他捧了一手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笑得獻寶似的殷勤??v然之前戒心甚重,那一瞬間,他也不忍心再叫人滾了。這一個不忍心,就牽扯出了后邊那么多的事,溫子河偶爾回想起來,卻奇異地未曾生出過后悔的念頭。“一個人類,身上卻有那種妖力,怕是不詳?!备仕呻p手拍了拍旁邊一張?zhí)珟熞蔚姆鍪?,在上面坐下,“你可真是想好了??/br>甘松向來看破不說破,他既然連“不詳”這種詞都用上了,必然已經(jīng)知道陸夜白身上那股妖力的來源,溫子河問道:“前輩可知道,那種妖力如何分離出他的體內(nèi)?”“我一介赤腳大夫,只能治治皮rou之傷,驅(qū)邪趕妖之事,不如交給道士?!备仕烧f道,“不過,既然是那個妖怪,想必也不好祛除吧。不管這個人和你什么關(guān)系,你也須做好他醒來之后變成另一個東西的準備。那時候你可還會站在他那邊?”“自是不會?!睖刈雍虞p輕吐字,看似不假思索,好像早就做了決定。心中卻生出一股茫然來。他難得無措地想,若是醒過來的是應(yīng)晦,自己會將刀架上那人的脖子么?對著那張臉?他的眼睛復(fù)又隱隱作痛起來,似乎是心上的情緒將他的五感一并傳染了。他微微吐氣,感到自己慢慢平靜下來,才說:“我想坐一會兒?!?/br>甘松收了白紗草藥一類,站起身來,看了他一眼,像是感嘆了一句:“我老頭子管不著鳳棲山的大事兒了。”言下之意,只能管管自家孩子的事兒——所以不論你做什么,我自然都會包庇著的。作者有話要說: 能讓我日更的不是榜單,而是留評小天使——來自一個輪空撲街作者的真心話【花式表白第57章禮物溫子河將那圓形藥材舉到鼻尖,輕輕嗅了嗅,只聞到一陣苦香。他眼前看不見,卻像是能見到窗外立著的人一般,不經(jīng)意地偏過頭去,便問道:“來探???怎連禮物也不帶?”窗外的人靜默不語,他也不急于說話,兩人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段予銘才開口:“你……眼睛怎么了?”自從將帝流漿融入了陸夜白體內(nèi),段予銘再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入夢便是往前和溫子河相處的場景,有時候是初遇那天,有時候是溫子河獨自一人走上極寒之頂?shù)谋秤?任他在身后百般呼喚也絕不回頭。那場景距今快有千年,他以為自己早就忘得模糊了,不想在夢里,連那天的對話都清晰如昨。他要靠安神的草藥熏著才能入眠,做的也不是什么好夢,常常在房中呆坐著,直至天亮。如此反復(fù)數(shù)日,他終于決定過來看一眼。溫子河輕撫了一下白紗:“沒變成和段鴉那王八蛋一樣,過幾日便會好的?!?/br>段予銘稍稍松了一口氣,便看到有個東西自竹窗內(nèi)飛出來,他順手一接就將它拿到了手中,溫子河投擲的力道很輕,似乎就是為了將這個東西送進他手里。那東西圓形,褐色皮,散發(fā)著苦香,像是某種藥材。“它叫驅(qū)豆。”溫子河說,“你曾將它寫進方子里,叫甘松配了藥給我,讓他服下?!?/br>稍一回想,那日二人圍爐煮藥相談的場景還在眼前,段予銘帶著點兒打趣的意味,八卦著他和陸夜白的關(guān)系。轉(zhuǎn)瞬間,他們竟然就成了需要遠遠站開說話的地步。“你知道了。”段予銘明白溫子河不是閑極無聊,給他扔一味藥材看,苦笑了一聲,“這是固神穩(wěn)魄的藥材,他昏迷過去,形魄尚穩(wěn),原本是不需要的。我那時候與你說的話,不過是隨口胡謅,想暫且穩(wěn)住你罷了?!?/br>溫子河聽了這意料之中的答案,面上看不出情緒,手指敲擊著矮幾的硬質(zhì)桌面:“他即使不喝那藥,也會醒的?!?/br>自從知道對方曾經(jīng)將陸夜白帶入幻境結(jié)界,溫子河便明白了段予銘所說的“妖氣沖擊魂魄”純屬虛談,陸夜白昏迷不過是因為心中生出了另一股神智,兩相爭奪,才失去了意識。只不過即使知道了這個,他也未曾對段予銘生疑,只當(dāng)他也不了解個中情況,將話說錯了。讓他生疑的是陸夜白身上的妖力。那樣來勢洶洶,毫無預(yù)兆,不像累積而成,更像是由外力喚醒的。自古能從凡人身上勾出妖力的便是帝流漿,而能做到將帝流漿完好保存至今的,只有段家。相交千年,他還是頭一回從段予銘身上見到如此深的算計,被算計的人還是他,個中滋味,無異于對敵時卻讓人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