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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妖族各家,在伐晦之征前是各自為營,那之后才結(jié)成一個松散的聯(lián)盟,感情本來就不見得有多好。自古,戰(zhàn)爭年代同舟共濟的,一旦過上了安穩(wěn)日子,就容易同床異夢,乃至同室cao戈。有人會這樣做,他倒是不意外。“沒錯?!倍斡桡扅c頭,“到那個時候,你不惜與妖族為敵,也要保護好他么?”溫子河心中有了數(shù),段予銘大概是擔(dān)心他胳膊肘往外拐,要逼他把妖族人和陸夜白各放在稱上,稱出個輕重來。他輕輕搖著扇子:“我這個人,向來是過一天,是一天。與其去擔(dān)心那些有的沒的,還是更愿意考慮眼下?!?/br>頓了頓,他說:“你進沒進過你爹那個藏書閣?我這些年也翻看過許多書籍、資料,奇怪的是,關(guān)于人與妖相融合,或是妖附身在人身上這一類的案例,從未有書籍詳細解釋過。妖族與人類打交道這么幾千年了,怎會一點東西都沒留下?”“老爺子對那藏書閣寶貝著呢?!倍斡桡懻f,“我沒進去過?!?/br>“我們至今所知,沒有妖怪與人類融合成一體的例子?!睖刈雍涌粗?,“所以當(dāng)初我們都認為,應(yīng)晦只不過是想暫時附身在那個嬰兒身上,等待妖力恢復(fù),就殺了宿主。不過近日我忽然冒出一個想法,如果,應(yīng)晦根本不是附身,而是想借著陸夜白的身體,重新為妖呢?”段予銘聽了這話,手中一松,拿著的紙扇掉在了地板上,他迅速彎腰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并不存在的灰塵:“你的意思是……融合?”“不錯。不過我之前也只是略有耳聞,并未考據(jù),所以才想去藏書閣看一看?!睖刈雍诱f。段予銘將手中扇子緩緩收攏:“我倒是聽過說古時候有個人,在庚申夜的月華里,主動將自己獻祭給妖,成妖之后,他保持著為人時的樣貌,卻具有了妖力,瘋瘋癲癲,就像一個身體里住了兩個人。大概這法子終究是歪門邪道,后來他連人的正常壽命都沒活到,不到二十歲,年紀(jì)輕輕就死了?!?/br>“若是我們反過來推?!睖刈雍勇犃诉@話,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扇子,“既然人能夠變成妖,那么妖,自然也能與人類融合。”“你覺得應(yīng)晦為何要與一個人類融合?融合是比附身更低等的選擇。附在人的身上,那個人就死了,但融合,不僅要將自己的妖力融進人的身上,還需要經(jīng)歷侵蝕對方心智的過程,稍有不慎,還會受到反噬,白白給出了妖力。若不是一時間無法完全吞噬對方,是不會選擇這種下策的?!?/br>“所以我猜應(yīng)晦當(dāng)年逃出去,遇到了某種狀況,不得已只能走融合這一條路。嬰兒的體質(zhì)應(yīng)該比成人更容易受侵蝕……”溫子河說到這里,平靜的臉上還是露出一絲裂縫,透出心中的動搖來,他停了一會兒,才輕聲說,“所以他選擇了陸夜白?!?/br>段予銘:“你為什么不懷疑,如今的陸公子,就是應(yīng)晦所偽裝的呢?”這個問題,于溫子河而言,其實不難回答。他看著陸夜白長大,這熊孩子小時候慫了吧唧又愛踢天弄井,沒少惹事。如果那真是應(yīng)晦所化,也只能說他下了血本了。還有后來……陸夜白對他動起了歪腦筋。一來應(yīng)晦沒必要演戲,二來應(yīng)晦也演不出那樣的眼神。陸夜白看他的時候,神情總是很專注,眼里含著很深的情緒,卻會在被察覺到的時候,不漏痕跡地移開目光。那一雙眼睛溫潤平靜,卻處處透露出執(zhí)著,讓他每每看見了,都覺得自己在辜負那人,只好次次避開目光。他笑起來的時候,笑意能深進眼底,又讓人覺得陽光溫柔,世間美好。“喂?!倍斡桡懸娝聊?,提醒了一句,“你笑什么?”溫子河的回憶被打斷,聞言訝異地朝他看了一眼:“我笑了嗎?”隨后他挪開了目光,卻正巧看到了漆亮藥罐上自己的臉,那向來抿成一線的唇邊上,竟還真的掛了一絲笑意。作者有話要說: 陸:老婆,你其實很關(guān)注我嘛……你想到我就笑,為什么呀?溫(看向別處):因為你好玩陸:??老婆你坦誠一點會損失修為嗎?第38章握手妖族的審判臺并沒有修建得多神圣莊嚴,它其實就是一塊巨石,那巨石千年之前讓雷劈得焦黑,各族家主覺得這“天打雷劈”的寓意甚好,便在山中挖了一個深坑,將巨石置于坑底。受審的人跪在巨石上,接受來自上方看臺的異樣眼光,個別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可能當(dāng)場就臊得恨不得扒地縫鉆進去了。不過,能被拎到審判臺上去審的人,心理素質(zhì)也差不到哪里去。審判臺始建,跪在上頭的第一個人就是應(yīng)晦。嚴格來說,是個草扎的應(yīng)晦。這也是無奈之舉,應(yīng)晦在伐晦之征中就死了,妖族人擔(dān)心他死得不干凈,當(dāng)場將他又是分尸又是作法,鎮(zhèn)壓在各個山頭。審判臺在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數(shù)年才建立,不知道哪位仁兄出的主意,用鳳棲山腳下一種黑色的草,扎了個人,代表應(yīng)晦。審判時,眾人圍著它,控訴有之、唾罵有之,過了過嘴癮,部分情緒激動的,上去往草人上又踩又踢,就這么鬧哄哄地把審判給結(jié)束了。審判段鴉的時候,因為他畢竟是妖王的親兒子,所以并未邀請全族參與,只有各族的家主,在看臺上坐著,也沒人敢真的審。由妖王全程主持,說白了,就是場聲勢浩大了點的育兒現(xiàn)場。到了鼠族這里,情況可不一樣了。鼠族全家都干了不法的勾當(dāng),殘害的又是妖族中最弱小的無形一族,本就為眾人不齒。妖王打的算盤是殺雞儆猴,借著審判鼠族的機會,叫各妖族都老實一點待著。而妖族各家卻是抱了看熱鬧的心態(tài)。這鼠族好私斗,向來是卑劣無恥的代名詞,在族內(nèi)風(fēng)評極差,既無私交甚篤的朋友,也無大腿可抱。多年銷聲匿跡,一搞搞出個大新聞,自然是要莊重地審一審,聲勢越大越好。不管各方出發(fā)點為何,這次的審判,必定是妖族史上最正規(guī)、最嚴厲的一次了。-歷經(jīng)了千年,審判臺雖然統(tǒng)共沒下去過幾個人,不過也有妖族子弟定期保養(yǎng),四周仍是空曠整潔,沒有一絲雜草。那深坑中的黑色巨石,經(jīng)歷時光洗練,沉淀得愈發(fā)漆黑濃重,站在邊緣往下看去,不小心就會以為自己面臨著深淵。深坑邊緣一圈用特殊的木頭搭建了看臺,此刻,那高低排列的看臺上坐滿了人,各妖族上到家主,下到小廝,幾乎都來了。看臺上自然是坐不下那么多人,地位比較低的,就只能站在外圍一圈,伸著脖子看了。有個不滿三百歲的小妖怪,吵著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