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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卻沒那么好糊弄,放下的刀又架回他的脖子上:“一次機會,浪費了?!?/br>司機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當即抖得跟篩糠似的:“里里里面是,病死的妖怪?!?/br>他不說實話會吃不了兜著走,但他說了實話,回去也是死路一條。“病死的?”年輕人一挑眉。另一個一襲黑衣的年輕人走過去,掀開了袋子:“像是妖怪殘余的身體組織。”這個定義聽起來還挺正常的,但司機知道,那袋子里裝的是一坨坨血糊糊的東西,深紫、墨綠、深紅幾種顏色的塊狀物體混在一起,視覺上就讓人作嘔,更不要說那股熏人的臭氣了。那個黑衣人能一臉平靜地作出準確判斷,看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兩盞不省油的燈站在司機面前,大肆燃燒著他本來就為數(shù)不多的膽量。“是病死的。大人您可能不知道,我們本家前幾年被一把火燒了,現(xiàn)在沒有人在鳳棲山了,全都在錫京。”司機還是壯著膽子說,“我們族里死了人,都是放這里埋的?!?/br>“這是得了‘五馬分尸病’?”年輕人看來很有閑情逸致,要和他開個玩笑,“我頭次看到有病成七零八落的妖怪?!?/br>那個黑衣服的年輕人,雖然看起來是拿刀年輕人的手下,但脾氣可能是要差一點,面色一沉,就要往司機身上動武。司機下意識地一躲,卻感到自己的背部抵上了刀尖,在這種左右夾攻的狀況下,只好苦著臉答:“是我們族里斗毆死的。我們鼠族向來內(nèi)斗,都是死無全尸的,這個您可以問我們家主?!?/br>鼠族好內(nèi)斗,在妖族里算不得什么秘密。他們的家主歷代由斗毆產(chǎn)生,內(nèi)斗時不講規(guī)矩,只看結(jié)果,什么下三濫的伎倆都用。但鼠族人絲毫不以為恥,反倒覺得每一代家主都是力量的象征,陶醉得不得了。這代家主前幾年靠內(nèi)斗上臺之后,輸給他的那人不服,一把火燒了大家的老巢,打算來個同歸于盡,結(jié)果自己死了,家主命大,帶著剩下的族人遷到了錫京。鼠族因為歷來內(nèi)斗消耗,又加上幾個跑得慢的死在了大火里,現(xiàn)在說是個家族,其實也只剩了十來號人。這些事情溫子河有所耳聞,不過從來都覺得與己無關(guān),沒當回事過。“我是要去找你們家主?!睖刈雍佑玫对谒绨蛏陷p輕拍了一下,“在考慮是帶活著的你去,還是死的你去。”“你最好說實話。少主耐心不多?!碑厛虬逯樠a充了一句。司機雖然害怕,但神智還清楚,聽了這話,覺得自己今天是倒了血霉,竟然碰上了妖族那位少主。他們家主既然被少主盯上了,那多半沒救了,他沒必要為家主賣命賣到最后。于是他說:“其實,這里面的妖怪是‘膳房’里運出來的?!?/br>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在外面玩存稿數(shù)量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少心痛……第22章膳房“這是你第三次改口了?!睖刈雍佑玫对谒谋巢可舷聞澙?,沒割破,卻足夠引起對方的恐懼,“是不是要給你放點血,你才能說真話?”“我這次說的絕對是真的?!彼緳C對這黑社會般的審問風格叫苦不迭,舉起了雙手,“之前一直瞎改口,是小的有眼無珠,不知道少主明察秋毫。這些妖怪的尸體是‘膳房’用完剩下的廢棄物,我們每個月3號都會跑一趟,把它們運到這個火坑里燒了。這個月超額了,這是第二趟?!?/br>看來鼠族入世以后,日子過得還挺現(xiàn)代化,司機開口就是一副古裝劇里的投降腔,一定沒少看電視。溫子河和畢堯?qū)σ暳艘谎?,沉聲問道:“‘膳房’是什么??/br>司機:“‘膳房’在金光大廈18層,一個叫善月養(yǎng)生館的地方。那個養(yǎng)生館做一些藥浴、熏蒸、食療,現(xiàn)在人類都愛養(yǎng)生,我們家主覺得這是一條財路,便在去年冬天開了這個養(yǎng)生館?!?/br>溫子河:“聽起來你們還挺抓得住商機,不過這個養(yǎng)生館,是把妖怪切碎了泡藥浴,還是把妖怪煮了吃吶?”司機被這冷冷的語氣嚇得一哆嗦,忙說:“我們兩個地位很低,家主究竟拿那些妖怪做了什么,我們不敢問的?!?/br>“平時見也沒見過?”畢堯懷疑地朝他看了一眼。“沒有見過。我們平時沒有家主的允許,進不了膳房,也見不到膳房的人。”司機說,“我們?nèi)荚阱a京分散而居,家主和其他人每天去膳房上班。每月3號,等他們離開,我們兩個才去接貨,工作時間是完全岔開的?!?/br>“你們負責最后的‘清潔工作’?!睖刈雍映戳艘谎?,“是覺得手上沒有沾血,所以交代得這么快么?”司機:“不瞞您說,我一直覺得家主遲早要出事兒,今天被少主抓到了,我心里反而踏實了。”頭次見到洗心革面這么快的反派,那鼠族家主大概也是看這人膽小,沒讓他接觸更血腥的工作。一直蹲在墻角裝尸體的鼠妖朝司機瞪了一眼,司機沒覺察,卻讓畢堯逮到了。方才畢堯揍他,就是因為這鼠妖梗著脖子,滿臉寫著“老子不說”,于是畢堯就滿臉不爽地打了他一頓。這會兒畢堯見他還是不配合,又不爽了:“怎么,你有意見?”那鼠妖大概豁出去了,并不理他,朝司機說話:“今天在這里被少主逮到了,我自認倒霉,你怎么能這么沒有骨氣?你當真覺得家主會因為這件小事就栽了么?”“小事?”溫子河從鼻子里輕哼一聲,“你們鼠族好內(nèi)斗,畢竟是族內(nèi)事務(wù),妖族懶得干涉。還真當給你們臉了?我倒要問一問,殘害旁族也成了小事,是你們膽子包了天,還是當妖族管事的都是飯桶?”司機聽了這正義凜然的一番話,生怕少主下一秒就要抽刀替天行道,急忙答:“萬萬不敢輕視少主,我這同伴不過對家主忠誠了些。我們想在錫京繼續(xù)生活下去,都只能按家主說的做?!?/br>“既然他這么忠誠,就先替你們家主探探黃泉路?!碑厛蚶渲?,朝墻角鼠妖走過去。這鼠妖被打發(fā)著和司機一起做事,其實也算不得家族內(nèi)的人物,只是仗著家族背后有位大人撐腰,說話才有幾分底氣。這會兒見畢堯心黑手狠,居然要在這里就把他解決了,不禁也慌亂起來。溫子河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像是含著什么深意,點了一句:“遠水未必救得了近火?!?/br>鼠妖的臉色一下跟刷了漆似的慘白,他原先還嫌棄司機膽小,這會兒為了保命,立即改口:“少主說的是。不過關(guān)于膳房的信息,我們也只知道那些了?!?/br>“膳房里都有哪些人,你總知道吧?”溫子河朝他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卻讓后者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