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慢慢來。”

    “……這不是快慢的問題。”容絮委實覺得兩人對話風(fēng)馬牛不相及，遂直接說道：“總不能你說要與我生，我便欣然答應(yīng)？我為何偏要與你生？”

    風(fēng)無懷聽言，面色霎時鐵青，問道：“你不同我生，要與哪個生？”

    他陡然提高的音調(diào)唬得容絮心頭一顫，這哪里是木頭，分明是鐵頭！

    她心底頓時也來了氣，橫他一眼：“我同哪個生鳳凰，與你有何干系！”

    “你！”風(fēng)無懷氣得直瞪眼，探手抓住她肩膀，將她一拽。

    容絮猝不及防跌在他懷里，趴在他盤著的腿上。她剛要撐起身子，下頜被他手掌握住，抬了起來，視線猝然接上他冷似寒霜的眼。

    風(fēng)無懷忽然低下頭，一手扣住她兩手腕，反絞在她身后。他迅速欺上前，將她緊緊抵在床頭，額頭幾乎觸在她額上。

    她從未與他如此靠近，近得能寸量他眼睫的長度。

    “你是沒聽清楚我的話，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他略帶質(zhì)問地說道。

    容絮能清晰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帶著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他今晚究竟喝了多少酒......

    而混雜的氣息噴灑在她臉頰，火辣辣地。

    容絮受不住他的呼吸，扭動脖子想別過頭，下頜卻被他抓得緊，她只好慌忙屏住呼吸。

    “你躲什么？”怒火在風(fēng)無懷眼中噼里啪啦地灼燒，他強硬道：“我說要娶你，三界便沒人敢再娶你。我說要與你生鳳凰，這輩子你別想同別人生鳳凰！”

    容絮只覺他眼底的火焰正囂張地朝她劈頭蓋臉地襲來。再不自救，那火就得將她燒個通體焦黑。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與別人生鳳凰......”容絮撇了撇嘴，道：“是你一根筋地將自己的臆斷套在我身上，不愿與我心平氣和地談，就擅自作出‘我要與旁人生鳳凰’的結(jié)論?！?/br>
    風(fēng)無懷聽言愣然看著她，漸漸眉間的皺壑舒展開來。

    “是你方才說不論與哪個生，都與我無關(guān)?！彼麊柕眯⌒囊硪?，聲音柔緩許多。

    容絮道：“你既然不是真心實意想娶我，這事的確與你無關(guān)?！?/br>
    “我怎不是真心實意想娶你？”這下輪到他著急解釋了。

    容絮暗暗咬牙鼓勁，問了出來：“你既然沒有中意的女子，又怎會真心想娶我？”她別開眼，對他的回答既期待又緊張。

    風(fēng)無懷縱然沒經(jīng)歷過情愛，也聽懂了她這兩句問話的隱意，恍然明白她今日為何總不經(jīng)意地問及他是否有中意的女子。

    宛若云消雨停后的朗煦天光在眼前落下，驅(qū)散了層層陰霾，就連那冰封萬年的寒冰，也寸寸消融。

    風(fēng)無懷覺著心中正緩緩涌出什么，滾滾如火，灼得他胸口發(fā)熱。

    他一時說不上話來，便將容絮抱在懷中，紓解這難以言喻的激動，久久未言。

    ***

    容絮也不知自己怎就毫無反抗地被風(fēng)無懷抱在懷中，而此時兩人正躺在床上，單純地蓋被睡覺。

    她一直在等他回答，可他只將她抱著，直到抱在了床上，他將被子一拉，直接睡覺，也沒回一句話。

    風(fēng)無懷到底喜不喜歡她？她之前左右尋思，覺得應(yīng)當(dāng)是喜歡的。否則他堂堂魔帝娶誰不行，非要娶她這只小鳳凰。

    只不過，約莫也僅僅有些喜歡罷了。

    可他一直沒說，她對自己的猜測也漸漸開始懷疑，甚至退怯不敢問。

    容絮正兀自煩惱，有人的手卻始終未停地摩挲她臉頰。她被擾得無心睡眠，心中嘀咕：到底還要不要睡......

    而摸臉摸得越發(fā)順手的風(fēng)無懷，聽她呼吸均勻平緩，以為她睡著了，便默默享受指間的細(xì)膩光滑，著實令他貪撫不膩。

    只聽兩聲咳嗽，風(fēng)無懷擔(dān)憂地垂眼看去，卻見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望過來。

    “怎么還不睡？”

    “不若我來摸摸魔帝的臉頰，看看魔帝是否能安然入睡?！比菪豕罩鴱澨嵝训?。

    風(fēng)無懷手指微頓，而后在她臉上迅速且大范圍地揉了一把，才極其不舍地將手拿開。

    “睡吧！”他拍拍她的背，像哄孩子。

    其實他不懂哄人，只不過當(dāng)初他剛剛復(fù)活沒多久，尚是幼童身形時，容絮便是這么抱著他哄睡。

    容絮閉上眼，被他輕緩舒服的力道拍得瞌睡涌上來。

    她蜷在他懷中打了個哈欠，忽想到今晚的事還未問明，揉揉眼睛清醒幾分，便道：“你今晚闖進來說什么我給你的暗示？我不太明白。”

    風(fēng)無懷低頭貼近她耳畔，輕聲道：“我原以為你白日說的話便是暗指你愿意嫁給我，唯恐再有變數(shù)，我等不及下聘大婚這些規(guī)規(guī)矩矩的步驟。不若將繁衍后代的事早些辦了，如此你便只能留在魔界?！?/br>
    他振振有詞地說著，而被他抱在懷里的容絮額筋一陣抽動。她總算曉得他為何半夜闖入說出那等羞事，罪魁禍?zhǔn)走€是那本求偶讀物！

    明日就去將那誤人的書給燒了！她迷迷糊糊地念叨。

    風(fēng)無懷將她擁緊些，下巴抵在她發(fā)上，柔聲道：“睡吧，待會兒帶你出去一趟?！?/br>
    容絮神思早已飄遠(yuǎn)，下意識點頭，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

    不知許久，容絮是在陣陣微涼襲面的清風(fēng)下逐漸清醒的。

    她眨著惺忪睡眼掙扎了片刻，睜開時，委實傻了半晌——

    昨晚分明睡在床上，一夜過后怎么跑來這萬丈高空賞看日出？只不過她此時仍是被風(fēng)無懷圈外懷中，躺在他身前。

    容絮緩緩坐起身，視線中金珠躍林、天光普照，云影浮動、霧紗飄渺。

    第一次飛至如此高的地方觀賞日出之景，著實震撼，美輪美奐。

    她眺望遠(yuǎn)方壯闊秀美的風(fēng)光，浩渺煙波之下，巍巍群山望不到邊。頓感天地之大、蒼穹之闊，自己渺小得不過滄海一粟。

    她喜歡觀日出賞日落，在丹xue山時，也經(jīng)常會背著‘池玉’飛到山頂賞看。

    容絮以為風(fēng)無懷記得她這個喜好，才這般做的。便回身朝他莞爾一笑：“魔界的日出別有一番景致?！?/br>
    風(fēng)無懷將遠(yuǎn)眺的視線拉回來，晨曦在她臉上暈開明媚光色，她眼中滿載熠熠輝芒，笑起來時，這含星的眸子煞是俏麗。

    他心頭不由怦怦跳動，絲縷滋味溢在喉間，甘甜如泉，回味清香。

    風(fēng)無懷收了視線，指向前方，道出將她帶來此處的目的：“目之所及的范圍，我都能給你，不作為聘禮，只作為與我成婚的權(quán)利，擁有整個魔界的權(quán)利?！?/br>
    云淡風(fēng)輕的口吻，就似贈予她頭上這只白玉鳳尾簪一般尋常，卻是字句有力，在容絮心底掀起萬丈波瀾。

    她知道嫁給魔帝許會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可是擁有整個魔界的權(quán)利……她從未想過，也萬不敢去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