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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駐守。三皇子卻早在太子身旁埋下眼線,平日便暗中在他面前說逼宮自立之事;又道如今京中無君,乃是大好機(jī)會。太子聞之倒也有些蠢蠢欲動,只是尚思君父之恩,不敢造次。三皇子見他久久不肯上鉤,恐放過如今之機(jī),乃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誣太子造反,并偷得其印鑒,偽造證據(jù)呈至君前;卻不想今上雖為震怒,倒不曾亂了心神,只令將他拿來聽候發(fā)落,因此令太子身邊之人尋機(jī)下手,對外詭稱其畏罪自刎;又令人弒了皇后同小皇子,只道皇后恐降禍娘家,自行了斷,以為掩人耳目。 三皇子自以為此事做得周密,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今上對太子謀反一事心內(nèi)存疑,太子此人雖性情暴躁,行事魯莽,卻暫且不講,更知皇后雖性情剛烈,卻不至狠心如此,依他往日性子,若說焚宮,倒也罷了;只是使小皇子一道殞命,倒為可疑。況當(dāng)日擒拿太子之事,原是不令皇后知曉的,定然有人走漏風(fēng)聲,令皇后得知太子死訊。因此暗里令心腹去徹查此事,幾年下來,也將其間秘辛查出了□□分,不免心灰意冷,卻冷眼再瞧之時,大皇子少年便歿了,二皇子便是太子,也被他設(shè)計害死;四皇子生性愚鈍,五皇子便是皇后之小兒,當(dāng)日皇后焚宮,小皇子亦死于非命,再無人同他爭鋒,若當(dāng)真剪了他去,自己后繼無人,朝中不免大亂,故而只得將這些事體一概壓在心間。三皇子卻羽翼已豐,對他不過面上恭敬,宛然已將自己當(dāng)做了這儲君人選,等不及老圣人下世,便在朝中大肆收攏起人馬來。今上觀三皇子全無手足之情,早已心冷;及至四皇子出宮分府不到一年便薨逝,明知是他所為,更是對他厭憎到了極處,故而一直未立太子。即雖再無旁人,卻也不愿令此人繼位;如此自欺欺人罷了。如今見了瑧玉生得有幾分像皇后,又深知三皇子性子,倒起了憐才之意,乃想道:“若老三做了皇帝,依著他性子,自然看著此子不過,好歹尋個法兒保全他才是?!比缡怯窒肓艘换?,不在話下。 第44章 第四十四回(倒V) 【第四十四回 】九五尊欽點(diǎn)探花使·老學(xué)士嚴(yán)教不肖兒 卻說今上將三甲點(diǎn)罷,至二十五日,便于殿上行傳臚典禮,將制書宣讀了;第一甲賜進(jìn)士及第,第二甲賜進(jìn)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jìn)士出身。前三甲便請入狀元侍班處,換了袍靴出來;又頒布上諭,薛蜨同瑧玉授翰林院修撰,梅信芳授翰林院編修。眾人聞之,皆知瑧玉原是因其父是探花之故,方點(diǎn)的第三名;又見圣上格外加恩于他,便都稱頌圣明不迭。一時行禮已畢,薛蜨、梅信芳、林瑧玉三人便從御路出去,至東門外,早有人在此備得馬匹,三人各自上馬,乃一道往街上而來;其前呼后擁,又有專人開路,其熱鬧之處,不必多說。 這京中之人聞?wù)f進(jìn)士于今日騎馬游街,皆涌到街上來看。又有各大世家意欲選婿的,亦使了人往這邊來,一時摩肩接踵,皆爭相往這邊來看三甲是何人。此屆三甲卻皆不同與往年,皆是年少之人,生得又俊俏;其中梅信芳年紀(jì)最長,雖也是風(fēng)華少年,倒還罷了,瑧玉薛蜨兩個卻皆只得十三歲,卻雙雙入得三甲,見者皆稱奇道妙。又聞?wù)f二人是義兄義弟,更以為奇事。時人有好事者聞得,便作一口號曰: 兩家兄弟雙鼎甲,一門父子兩探花。 如是跨馬游街三日,今上又于皇家園中設(shè)恩榮宴,諸進(jìn)士皆往園中來。一時眾人到齊,今上將他人只不管,且看瑧玉;見他今日白袍銀帶,越顯得秀色奪人,乃笑道:“胤之今日不枉做了探花郎,果然風(fēng)姿卓越?!爆懹衩πχx恩,卻見三皇子在一旁面色微異,心下料知他見了自己生得像皇后,又見君父移情,未免不自在,當(dāng)下只作不見,同眾人一道歸坐。今上因笑道:“前朝曾有探花使一說,如今雖不是例,倒也可行來。況這園中原多有花開的,不如教文起同胤之兩個一道去折些花來,豈不是好?”眾臣聞之皆贊妙,于是瑧玉同薛蜨兩個起身告了一聲,自往園中而去。 那趙大學(xué)士今日也在座,見瑧玉薛蜨兩個入得圣人眼,也覺面上有光。梅翰林今日亦在座中,見三甲獨(dú)自己兒子不曾去得,倒不曾覺得甚么,乃暗道:“那日我也見了他幾人的卷子,芳兒原不如他兩個,如今取了榜眼,也算僥幸。況他二人年紀(jì)尚小,這探花郎本就是選年紀(jì)最輕之人,不過湊巧罷了。”因此絕不懷怨。信芳卻是自幼由他父親教管,為人亦甚為豁達(dá),見有人幸災(zāi)樂禍,意欲瞧他笑話的,只作不知,乃正襟危坐。今上卻也留意到他,見信芳老成持重,亦不同與他人,乃對梅翰林笑道:“梅愛卿果然家學(xué)淵源。馥卿這般年紀(jì),竟自持如此,將來必定也是國之能臣?!泵泛擦致勓?,忙起身行禮道:“皇上如此贊他,小臣愧領(lǐng)。”今上素知他小心謹(jǐn)慎,便一笑不再多說,乃見瑧玉薛蜨兩個皆折了花來,便命人取瓶將花插上,就擺在案中,即命開宴。又令眾人吟詩作對,至夜方罷。 及至趙學(xué)士回府,夫人蔣氏見他今日神色不同往日,乃笑問道:“老爺今日怎么喜得這樣起來?敢是御酒喝多了不曾?”趙學(xué)士笑道:“告訴不得你。我素日原是把那兩個小兒瞧得小了,誰知他兩個竟有這般緣法,入得圣人眼里;況見他兩個行事落落大方,竟是大家子的氣派?!笔Y氏聞言,便知他說的是瑧玉同薛蜨兩個,乃笑道:“你且別喜。林大人家的公子罷了,薛家的小公子只怕艱難些兒?!廊硕嘤心且坏容p狂的,只不理你有沒有真才實學(xué),且看出身;你且看罷,不出幾日,京里便有話兒說出來了?!?/br> 這蔣氏原是平原侯家女兒,未嫁之時在各世家女眷中亦是有些才名的,自嫁趙鵬海后,亦算得琴瑟相諧;這趙學(xué)士并無其他姬妾,雖家中只得一嫡女,夫婦二人卻依舊同新婚時一般,在京中亦為一樁奇事。如今趙學(xué)士聞妻子這話,乃笑道:“管他們作甚么?今上親點(diǎn)的狀元,誰敢說個不字?縱有人說,若文起計較起來,我也不重他了?!笔Y氏笑道:“罷罷罷,你說甚么就是甚么罷。如今且說正經(jīng)事兒,他兩個雖不曾同你學(xué)得甚么,好歹也是出你門下,甚么時候請他二人來家里一趟才好。他兩人又都有妹子,皆同佳語差不多年紀(jì);那日聞弟妹同佳音說,都生得跟花兒似的。咱們家平日也嫌冷清,正好一并叫了來,也好同佳語說話兒?!?/br> 原來那佳語便是趙學(xué)士之愛女,比佳音小上一歲,卻同他堂姊性兒不同,最是謙遜自持的;每每瞧他堂姊不過,便不甚同他在一處。因如今也長了十幾歲,蔣氏意欲教他同京中各家女孩子去頑,誰知佳語素日喜靜不喜動,又最愛談書論道,故往人家家里去了幾次,也說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