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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溫柔刀與斷情水(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7

分卷閱讀77

    葬在水晶棺里,可好?”

“好。”

在我選擇不去開啟我娘的墳?zāi)勾_認(rèn),選擇將我爹葬入水晶棺的時候,我其實已經(jīng)接受了這所謂的真相。那冰棺竟在夏日里我們?nèi)司幼〉谋抑畠?nèi),想來白明玄早知會有這一天,便早早做了打算。我抱著我爹,將他放在冰棺之中,他躺了進去,像只是睡著一般。

我放低了聲音,害怕吵醒他的安眠:“白明玄,我爹為何會死?”

“自從墜落山崖,他身子一直就不太好,”白明玄不知何時重新坐在了輪椅之上,我猜魔教中,該是有只聽命于他的一批人,“不過是靠著魔功拖延著,外表光鮮,里子早就垮了。”

他有段時間總是輕易睡去,他躺在我身邊不用藥便會打鼾,他在河邊寫著祝我長命百歲……過往細(xì)節(jié)一一浮現(xiàn)眼前,我竟被他鮮亮的表象所騙,疏漏了這么多破綻。

“憑借你的醫(yī)術(shù)和他內(nèi)里的魔功,總不至于這么快?!?/br>
“還記得那一日,取蒼牧的蠱蟲,為你療傷之事么?”

“自然是記得的?!?/br>
我不知他為何提到這件舊事,心中竟有了些不好的預(yù)感。

“你爹去取蠱蟲,洛林從背后捅了你爹一刀,我雖然趕了過去,到底加重了病情?!卑酌餍脴O為平淡的語氣,復(fù)述著那時的真相,“他不愿蒼牧去死,便想叫你爹去死。

“你爹命大,沒死成,蒼牧亦在此刻醒來,自愿為你貢獻蠱蟲。慶兒,你猜,他那時是為了救洛林,還是為了救你?”

我一直不明白,我爹為什么在撮合我同洛林之后,又對洛林起了覬覦,過往只能用一句他發(fā)了狂來解釋過去,而如今,終于真相大白。他知道洛林非我良配,便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絕了我們之間的可能——我本不該輕易放過他的。

“白明玄,”我心中隱約有個猜測,便想問個清清楚楚,“今早用膳,你便知道我爹會死,昨天夜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慶兒,你想知道?”

“告訴我罷?!?/br>
白明玄推了一圈輪椅,伸手摸上我的手腕,他的手一貫冰冷,此刻卻暖得厲害——同我爹的手,一樣地暖,他的聲音溫柔又輕快。

“作亂的蠱蟲只能一時壓制,時間久了,便會卷土重來,你魔功遠不如他,唯有雙修能迅速提升,對方功力愈深厚,你便能提升得愈快。你爹便去同洛林交歡,同司徒宣交歡,同我交歡,他魔功練到了極致,卻猶豫起來了,他一貫不怎么要臉的,在你這里,卻講起了禮義廉恥了。

“你爹說,總不能叫你背負(fù)上luanlun的名頭,便將身上的魔功全都渡給了我,叫我同你,好、好、練、功?!?/br>
而魔功一旦散去,蠱蟲隨時都會反噬,他下山去買栗子不過是個借口,只是不想死在魔教里,不想死在我和白明玄的面前。但他捧著熱乎的栗子,還是回來了,或許,他是想再見我一面,再同我說些話。

“慶兒,不必太過自責(zé),他的病早已深入膏肓,左右不過這幾年,既然已心存死志,誰也攔不住他?!?/br>
白明玄的聲音理智到絕情,仿佛我爹不過是他生命中匆匆而去的過客。

我怨恨他此刻依舊能說出勸解的話語,也怨恨過往粗心的自己和昨夜的猶豫不決。想搖晃著我爹的肩膀,質(zhì)問他為何偏偏有了憐憫心和羞恥心,質(zhì)問他為何一心赴死不對我多作留戀,卻想到那日,我爹在樹下?lián)芘傧遥е^肆意笑,只道:“你命由我不由天,我便是死,亦要為你爭一條命來?!?/br>
他終究用他的命,換來了我的命,強硬地將我人生的脈絡(luò)扭轉(zhuǎn)了一個方向。他懷揣著重逢戀人的夢合上了雙眼,徒留我一人在人世間彷徨。

我以手扶額,不知為何想笑,便突兀地笑了出來,偌大的冰室里回響著我半癲半瘋的大笑聲,我笑他一生自詡風(fēng)流放蕩卻終究掙不出情網(wǎng),我笑他一生自詡自私冷血卻終究為他人絕了性命,我笑他一生自詡聰明絕頂卻看不透他人的隱瞞與孽障,笑著笑著,便笑自己竟成了害他去死的幫兇,笑自己此后縱然想死,亦要為他而活,笑自己看不透迷霧重重、看不清腳下的路。

我終于笑了個痛痛快快,便以手扶冰棺的冰蓋緩慢向上推起,讓那冰棺蓋一寸寸覆上我爹的身體,遮住他的腳、他的腰、他的胸和他漂亮的臉。

“咚?!?/br>
棺蓋推到了最底,透過燭光,能見我爹睡得安穩(wěn)又漂亮。

從今以后,他安然長眠,便叫我披荊斬棘,替他活著吧。

第88章

縱使白明玄告知我,他亦不知道背后那人的真相,我依舊不甘心,便上下排查了數(shù)十日,挖出了不少有異心之人,而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這些有異心之人,大多都是教中的老人了,在處死他們之前,我揉著太陽xue,詢問他們背叛的緣由,他們便問我,可還記得那一日,魔功暴亂屠殺的幾百教眾,我便也知曉了,他們是恨我殺了他們的親友,便轉(zhuǎn)過頭為他人賣命。

不過是挪一壇海棠花進魔教,神不知鬼不覺,也就成了。我松了手指,沒問他們?yōu)楹尾辉噲D殺了我,這問題毫無意義,若他們強到能殺了我,也不至于背地里搞這些動作了。魔教不是什么干凈的地方,這些年來,我殺的人亦不不少,倘若有人暗中籌謀,不,不需要籌謀,只需要稍加挑撥,自然可以有一條自己的線。過往的時候沒有察覺,不過是我爹太信任蠱蟲的功效,而我亦認(rèn)為魔教上下一貫松散,沒那么彎彎道道,可有人的地方自然有江湖,愛恨情仇,最正常不過。

如今我強,縱然我情義占虧,依舊殺得了他們,若有一日,他們強于我,要殺我,那也是他們的本事,沒什么好怨恨的。

拔掉了一批釘子,卻也沒什么值得高興的,我的神經(jīng)繃得極緊,總覺得有人在無形之中,窺視著我,而那“燈下黑”三字,更是如鯁在喉,叫我不痛快。我需要更強的力量,更多的手段,更好的助力,而這一切,都在我爹留給我的白明玄身上。

情情愛愛如過眼云煙,唯獨利益相關(guān),才是最牢不可破的關(guān)系。我不怎么信任白明玄,但不可否認(rèn)的是,他是一把極好用的工具,況且我們勉強算得上目的一致,都想挖出幕后之人,叫我爹死得更安心些。

我爹叫我把他的眼睛給白明玄,那一日我卻關(guān)上了棺木。我娘既然沒有死,他又何必走得不完整,至于白明玄,他瞎著更讓我放心些。白明玄也知曉這個道理,縱然能走路,亦每日坐在輪椅之上,只將羸弱刻在表面,叫我稍微放心些。

我為我爹守了七七四十九日,便將孝服褪去,換上了教主的服飾,魔教暗潮涌動,表面卻一片祥和。我同白明玄聯(lián)手,手段輪番用下,又殺了不少人,總算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