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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展連回信,可結(jié)果并不如人意。展連也只知是吏部的人所選,但具體是誰給出的名單,只有羌以澤、裴賀朝以及原玉崢他們知道。 “公主,那現(xiàn)在怎么辦?”齊北也看了眼字條,濃眉蹙起。 芙蓉沏了杯茶過來,輕聲道:“公主,奴婢覺著不管知不知曉這人是誰,總歸是在吏部,那便給帝京傳個消息,讓丞相和皇上注意吏部不就好了?” 羌意眉頭一挑,朝她看去。 “芙蓉姑娘說得不無道理。”齊北面上一喜,“公主,這件事其實輪不到我們來cao心,這邊有眼線已經(jīng)是既定事實,但是宮中的危險卻一直潛伏著,得讓皇上和丞相多多留心?!?/br> 從得知裴賀朝他們失蹤消息后一直微蹙著的眉頭終于有了舒展開的跡象,羌意淺笑道:“是我太緊張,思維局限了,你們說得對。” “這樣,我修書一封,齊北你讓車夫大哥幫忙把信傳出去,切記,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被人跟著?!?/br> 齊北點點頭道:“是,屬下遵命。” 羌意剛寫完信,芙蓉便將晚膳端了進來。 “公主,用晚膳吧。” 她點點頭,接過筷子后卻一動未動,不知怎么的,看著面前這盤栗子排骨,她忽地想起裴賀朝那日替她剝板栗的事。 “公主,你怎么了?”芙蓉坐在一旁,端著碗。 出宮這么些日子,她同兩個丫鬟也少了許多繁文縟節(jié)的束縛。 “沒事,沒什么胃口,你先吃吧?!鼻家獬吨旖切πΑ?/br> 芙蓉輕輕放下碗,問道:“公主是在擔(dān)心攝政王嗎?” 羌意放下筷子的手一頓,抬頭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擔(dān)心他,而不是上官?” “上官大人和我們的關(guān)系哪能夠同王爺比?” “我們同裴賀朝的關(guān)系很好?”羌意微愣。 明明在早些時候,芙蓉和薔薇都對裴賀朝十分忌憚,甚至因為她的“洗腦”還在背后說過他的不少壞話,可如今芙蓉竟說她們和裴賀朝關(guān)系好。 “難道不是嗎?”芙蓉也跟著將碗筷放下,“這一路王爺一直照顧公主,事事順著公主,如果不是同我們關(guān)系好,那是什么?” 以前羌意挑釁裴賀朝,他不理,羌意認為他這是對自己不屑一顧,可現(xiàn)在出了帝京,兩個人好像真得開始像普通人一般相處。 此前還沒覺得不對,現(xiàn)下聽芙蓉這么一說…… 對自己有求必應(yīng),會給她準備喜歡的早膳,還有替她剝板栗…… 羌意心底隱隱生出不對勁,按著裴賀朝的性格,他好像確實不該這樣子對待她這么一個炮灰。 “公主,公主!” 一道急促的呼喊打斷了羌意的思緒,房門下一刻被人推開,她看過去,正是一臉急切的齊北。 ☆、五十二 “何事如此驚慌?!”羌意下意識起身, 面容立即變得冷峻。 齊北面色遑急道:“太守派人來通知, 說是出去搜尋的人也全都失蹤了!” “……” 羌意愣在原地,腦子里有一瞬間出現(xiàn)空白,面前就好像有一團混亂復(fù)雜還帶著尖刺的棉線, 她想解開卻完全不知如何下手。 “公主, 你……怎么了?”芙蓉小心翼翼道。 感覺到身邊人的恐慌, 羌意忽地就回過神。她側(cè)頭看向一貫充滿朝氣的芙蓉,現(xiàn)在卻是雙眼微紅,一臉擔(dān)憂不安地看著她。 “公主?” 羌意定了定心神, 她怎么忘了這丫頭一直拿自己當主心骨, 若自己都手足無措了,那身邊的人豈不會更加慌亂? “我沒事?!彼吨旖切π? 而后看向齊北, “太守那邊有何舉措?” “太守現(xiàn)在派出去第二撥人了,但恐怕希望渺茫, 天心谷附近的村民說那片地方或許有天然迷障,恐怕他們都是陷在里面了?!?/br> 羌意點點頭, 又問道:“王爺?shù)哪侨齻€暗衛(wèi)可回來了?” “他們行事比較謹慎,這次倒是都回來了。” 太守那邊的人就算再多,辦事一定不會盡力,如今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齊北,讓那三個暗衛(wèi)現(xiàn)下先去休息,卯時三刻同我一道過去天心谷?!?/br> 羌意的話字字清晰,可面前的兩個人卻像是沒聽明白一樣愣在那里。 她蹙了蹙眉道:“沒聽明白?” “公主, 不可以!”齊北出聲喊道,“王爺臨行前吩咐過屬下,若是他們那邊不順利,讓我一定要將公主你保護好?!?/br> 芙蓉下意識抓住羌意的手,可半晌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羌意看了她一眼,心道,芙蓉一向是最能明白她的,她的話既已經(jīng)說出,那便不會再改。 “還有幾個時辰,我們做好準備再去?!鼻家饷嫔珗远ǎ蝗菥芙^,“什么刀劍還有火折子,官驛沒有便去太守府里拿?!?/br> 齊北還是有些猶豫,一旁的芙蓉瞧見便開口道:“公主既然已經(jīng)吩咐了,那便按著辦,做好萬全的準備,快去吧?!?/br>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饼R北拱手應(yīng)聲。 這一夜,注定無眠。 屋外剛起一點亮光,羌意一行就從官驛駕馬車出發(fā)了。 直到上了路,她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要去救裴賀朝,這個念頭或許從知曉他們遇險開始就壓藏在心底最深處。 而原因呢? 或許是因為芙蓉所說的那樣,這些時日裴賀朝處處護著自己,事事以她為先;又或許是因為她知道了裴賀朝會來柳州的原因是自己,既是如此,他遇險,自己難道沒有責(zé)任? 這樣子看,她的行為合情合理,她生出救裴賀朝的念頭也不足為奇。 就在她為自己的“勇氣”找理由的同時,齊北的注意力卻漸漸集中到窗外。 “齊北,你怎么了?”芙蓉見狀,忍不住開口問道。 “噓!”齊北猛地回頭,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羌意回過神,也看向他,眉頭微蹙起,輕聲道:“怎么了?” 齊北伸出手指指窗外,用口型回道:“有人,跟蹤?!?/br> 羌意讀懂了他的意思,擰著眉,面色有些凝重。 如果不出意外,跟蹤他們的應(yīng)該是羌無霜的人,可是這個人是從何時開始跟蹤他們的,若是從王府就跟來,為何齊北現(xiàn)下才發(fā)現(xiàn)? “小心行事?!彼吐暥诒娙?。 現(xiàn)在想甩開這個人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多注意防備。 天心谷在柳州城外,離之前他們所住的左平鎮(zhèn)不遠,馬車停在山頭,羌意站在崖邊俯瞰下方,薄薄的霧氣繚繞,隱隱顯出蔥綠的密林。 “附近的村民說過這里的霧氣是天然形成的,除了蓮云閣,一般人都不會往這里走?!饼R北走到她身邊默默開口。 羌意輕點下頭:“這里怎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