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如水墨瞳望向唐濟。

唐濟臉上一紅：“慕容宮主，在下……在下私自將慕容宮主身懷異術(shù)之事告知了摯友丹樨公子，還忘宮主莫要見怪?！?/br>
如何能說不見怪便不怪？謝律剛要得理不饒人，就聽慕容紙嘆了一聲：“罷了，既已說了。”

“不瞞宮主說，此番托莊主出面請慕容宮主下山，便是在下的主意。在下無奈……有件家事，想求宮主幫忙。”

……

“阿紙，你為什么要答應(yīng)他們啊？且不說幫他們對你沒什么好處了，就說那人是我的死對頭，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該應(yīng)承下來?。　?/br>
“你的死對頭？”慕容紙面無表情：“我又不知道。”

“你當(dāng)然不知道！我那個時候一直跟你使眼色，可你看都不看我這邊！說到底還不是看那個唐濟說兩句好聽話，你就暈頭轉(zhuǎn)向了！阿紙你也不看看他拜托你的那算是什么事！萬一辦砸了，凌微樓是咱們?nèi)堑闷鸬膯幔磕莻€長得好看的楓葉山莊莊主啊，我看就是個紅顏禍水！”

“……你出去。”

“??？”

“出去?！蹦饺菁埫摿苏稚澜饬丝圩?，見那人還沒眼色地處杵在自己房里，實在無奈：“時辰已晚，我要沐浴了，你出去?！?/br>
謝律一臉無辜：“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又不是沒看過?！?/br>
慕容紙無話可說。便脫了鞋襪，赤足穿著那中衣走到紅藥池邊，緩緩沒了下去。直到整個身子都浸入了水中，才將被染紅了濕掉的中衣扔在了岸邊，狠狠白了仍舊直勾勾站在岸邊的謝律一眼。

雖然早就知道慕容紙怕熱不怕冷，可如此深秋時節(jié)，謝律蹲下身去舀了舀那寒涼刺骨的池水，還是覺得能一聲不吭浸在這冷水中的慕容紙絕非凡人。

“阿紙，”大將軍又蹲下來苦口婆心道：“你明知不在雪山上之時，控尸之事會嚴(yán)重?fù)p耗你的心力，對你自身沒有一點好處，又何必要答應(yīng)幫助他們？”

“……舉手之勞而已，哪有那么多為什么？”

什么舉手之勞？我看你就是想替那個唐濟做事！

謝律憋著滿肚子的不滿站起身來：“罷了罷了，阿紙你好好泡澡，我出去溜達一圈，一會兒再回來。”

“你要去哪？”

“怎么？阿紙難道怕我跑了？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舍得下你呢～”說著，又半跪下來勾過慕容紙的下巴就要親他，被慕容紙一記暴栗拍得好生愉快。

第20章一個符合正常邏輯的

從前廳繞出小院，撞見夜璞，謝律故意問他：“見著你師兄了么？”

夜璞歪了歪頭：“師兄說管家院的幾個人找他開花牌，剛才興沖沖便走了。倒是鎮(zhèn)遠將軍，這么晚了還要出門？”

“我?。课乙踩フ倚“r開花牌——如果你師父問起，你這么跟他說就好。”

出了院門，謝律轉(zhuǎn)了個彎，在寂靜月色下只見那張臉上那抹吊兒郎當(dāng)?shù)男σ鉂u漸斂去，眼中寒光一凜。

此等模樣若是慕容紙見了，或許都會覺得吃驚，便是他，怕是也從未見過謝律這般只在陣前才有的嚴(yán)肅模樣。

空氣中漂浮著一絲只有謝律才能嗅得到的香味。那是他半日之前偷偷一拍，種在某人身上的。

循著香，謝律瞇起了眼睛，運起“踏雪無痕”飄搖而去。

……

楓葉山莊守衛(wèi)森嚴(yán)的藏寶閣外，低檐下陰暗的墻角內(nèi)側(cè)，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一個人影爭蟄伏其中。

“小阿瀝，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br>
耳畔的幽幽聲音，陡然間驚得黑衣人毛骨悚然，險些心臟沒爆出來。

阿瀝回頭一看，竟是謝律微微笑著，負(fù)著雙手靠在他身后。

悄悄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愧是謝律，自己一身夜行裝躲在這地方，分明豎著耳朵警覺到了極點，卻還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半點聲息靠近自己。

“這不是楓葉山莊的藏寶閣嗎？你穿成這樣，是要進去去偷什么？難不成小阿瀝那么孝順，是要去幫我看看那里面還有沒有藏著沒拿出來的雪果？”

“噓……謝、謝將軍，小聲！小聲！”

楓葉山莊巡邏的弟子打著燈籠從遠處走過，阿瀝忙拉著謝律一同沒進黑暗之中。

“徒兒，叫我?guī)煿?，不然我可喊了?！?/br>
“師、師公……”可惡。

“嗯，徒兒乖。”

“……”

“小阿瀝不是說去開花牌了嗎？怎么跑這兒來了？我家阿紙一向為人正式，總不會指使徒兒大半夜的到別人莊上偷～東～西的吧？”

阿瀝一時語塞，就見謝律清癯的臉上揚起一抹邪笑：“所以小阿瀝你到底是在替誰偷東西呢？該不會～小阿瀝是要去偷……什么寶物的‘殘片’嗎？”

阿瀝臉色驟變。

“說起來，我是該繼續(xù)叫你‘小阿瀝’呢，還是叫你‘厲飛影’好呢？嗯？”

阿瀝聞言未再多言，“撲”地一聲便半跪在地，低聲道：“屬下、屬下參見鎮(zhèn)遠大將軍！不知將軍何時覺察到屬下身份，求大將軍恕屬下多日以來不敬之罪！”

謝律嗤笑了一聲，悠悠道：“你跟我行什么禮??？我又不是你的主子。”

“不。主子曾說過……咱們寧王府的人，都是鎮(zhèn)遠大將軍的人?！?/br>
“說得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敝x律笑道：“都是‘鎮(zhèn)遠大將軍’的人？可‘鎮(zhèn)遠大將軍’不是已經(jīng)‘壯烈殉國’了么？你們難不成如今都是鬼的人？”

“將軍……將軍何出此言？”

“我何出此言？”謝律反問：“鎮(zhèn)遠大將軍不是早在今年初春便被‘?dāng)亓Q’了么？事到如今已死了半載有余，該不會……寧王殿下日理萬機，連此事都不曾聽聞過吧？”

“將軍千萬莫說氣話！主子他、主子他是那時是真心想救將軍的啊！”

“想救我？可權(quán)衡利弊之后，不還是沒救么？”

“將軍！那時情狀將軍想必也十分清楚！滿朝上下都道將軍是主子的人，主子和成王為儲君之爭各自較勁，皇上拿您開刀本就意欲壓制主子，若主子還不識時務(wù)還站出來為你伸冤，皇上必然龍顏大怒，連累主子長遠大計不說，怕是當(dāng)下便要給整個寧王府皆種下禍端的?。　?/br>
“我知道啊，”謝律笑道：“所以他沒管我，我也老老實實死了嘛?！?/br>
“將軍！阿瀝還望將軍、還望將軍多替主子想想！主子是真心疼惜將軍的！那個時候，飛影雖人已不在京城，但是與之往來的王府與影閣中人極多，他們皆說聽聞皇上下了問斬的敕令，主子在府中痛哭失聲，瘋瘋癲癲的甚至拿著佩劍說要去劫獄，最后被閣主鎖在房內(nèi)，鬧著連著好幾日滴米未進，府中下人的看著無不心有戚戚……”

“還望將軍明鑒，將軍同王爺情誼深厚，寧王府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