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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梅二姐乘馬車出門了。 這趟出行得十分低調(diào),馬車也沒平日奚爺坐在那般豪華,行駛了半個時辰,停了在城中一個后巷子里。 奚爺率先下了馬車,隨后扶過后邊跟著下馬車的梅二姐,梅二姐斗笠素紗遮面,不得見真容。 奚爺牽著她的手,囑咐著:“小心點,別摔著了?!?/br> “嗯?!泵范悴⒉恢蔂斠鍪裁矗皇歉蔂攺暮箝T而入,護院遠遠瞧見奚爺,冷峻帶著殺氣的臉一下子熱情了許多。 小跑上前迎上奚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奚爺,這邊請。” 奚爺平時不怎么過來玩兒,就是偶爾來,身邊從都只帶著一個小廝,這次身邊多了一個身表妙妙曼的女郎,著實讓人好奇,卻又不敢多瞧。 奚爺徑自牽著梅二姐從后院的樓梯直接進了場子二樓走廊。 這里十分吵鬧,客源熙熙攘攘,梅二姐養(yǎng)在深閨,自是沒有見過這番情景,不安的往奚爺身邊靠了靠。 “爺,他們十幾人十幾人圍一桌,情緒激烈的是在做甚?” 奚爺伏在她的耳畔低聲道:“這里是城內(nèi)最大的賭場,這些人都是賭徒?!?/br> 梅二姐心兒一顫,她竟是來了賭場!在她的印象中,賭場是個極污穢不堪之地,還使人玩物喪志。 之前雪哥兒便是沉迷賭博,差點被爹爹拿木棍給打死,這兩年是好些了,但也沒有戒掉,虧得蘇小娘瞞得嚴實。 “爺,你帶我來這兒做甚?” 奚爺往下邊瞧了瞧,道:“左邊最里面那一桌,有個穿青色長衫繡金線褙子的青年,瞧見了么?” 順著奚爺指的方向,梅二姐一眼便看到了那人,于是點了點頭:“他是何故?” 奚爺冷笑了聲:“那便是周家大郎,周笠。大約是半個月前,賭場的安老板差人過來報了聲信,問家中是不是遭了賊? 我先前尋思著是莊子里有手腳不干凈的,順了些物件兒出去,不打眼所以沒注意。便悄悄讓管家清點了一番,卻是沒少東西。 又過了兩日,安老板送了些價值不菲的物件兒回來,我瞧了瞧,那確實是我莊內(nèi)的東西,確切的說,是當日祖父清點送去周家的聘禮。” 梅二姐狠抽了口氣:“這周家怎的這般德行?” 奚爺:“所幸,我便不動聲色,悄悄派了人去周家打聽一些情況,花了些小錢,才得知這周家大郎嗜賭成性,幾乎將家底都輸?shù)靡桓啥?,還動了官家的銀子,周副使想瞞天過海的補了這缺口,才上門去找了貞姨娘來山莊提了這門親事。 我們奚家送去的聘禮,好些是填了帳目上的缺口,余下的被這周家大郎在賭場揮霍一空。今兒輸光最后的底,周家大郎是走不出這賭場了?!?/br> 不一會兒,賭場的安老板親自過來請了奚爺與梅二姐入了廂房落坐,好整以暇的吃酒聊天,廂房離得比較遠,喧嘩只是隱隱傳來,不影響閑談逸志。 還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賭場的趕羊人進來通報:“安老板,周大郎輸光了,想賒賬五百兩,不知……” 安老板狡黠一笑:“他要賒就賒給他,咱這場子五百兩也不夠玩兒的,不如賒他個一千兩?!?/br> 那趕羊人應了聲,心領神會的便出去了。 這安老板似是跟奚爺關系頂好,談笑風聲滿嘴的生意經(jīng),梅二姐聽得一知半解所幸不聽了。 不過她倒是看到了奚爺另一面,合著這倆人對生意事上的侃侃而談,像極了兩只……呃,精明無良的老狐貍。 突然,梅二姐又聽得安老板調(diào)侃了聲:“這周家也是豬油蒙了心,竟是把主意打到你奚爺頭上,哎呀,這世間能幾人玩得轉(zhuǎn)你奚爺??。抗?/br> 奚爺一臉痛心:“可憐了我家那老祖父,被騙財騙了感情,還剃頭擔子一頭熱?!?/br> 安老板:“奚老太爺也是關心你,這不我孩兒都能打醬油了,你還未正娶么?這讓他知道周家存心不良,指不定得多失望傷心?!?/br> 提起這個,奚爺也是糾結得很,老人家那一片心意,歡歡喜喜想給他辦了這樁大事,到現(xiàn)在還樂呵著呢,還真有些于心不忍。 “可不是么?我尋思著得找個好時機,再與他說破?!?/br> …… 臨近正午,之前那趕羊人匆匆來報:“老板,周大郎輸光了想賴帳潛逃,被咱們兄弟給捆了在后院里,您看咋整?” 作者: 上架第一更 還剩下兩更~ 謝謝寶們的支持,mua~ ☆、第34章 安老板笑了笑,看向奚爺, “這得看奚爺怎么處置了?!?/br> 奚爺不動聲色的飲了口茶, 道:“按照場子的規(guī)矩,先綁著罷, 還勞安老板,將周大郎輸?shù)舻臇|西讓我?guī)Щ厝?。?/br> 這安老板仰天笑了兩聲:“自然自然, 咱倆都認得這么多年,肯定得賣奚爺這個面子的。去, 把那些寶貝都整理好, 讓這位爺清點清點, 再搬到這位爺馬車上?!?/br> 待奚爺清點完這些寶貝,時間也不早了, 安老板留了人吃晚膳,不過奚爺推脫了。 辭了安老板, 梅二姐同奚爺一道兒回了山莊, 這才剛走院子, 大女使梓芽便急匆匆迎了上來。 “大爺, 老太爺都在屋里等了您一下午,您可總算是回來了?!?/br> 梅二姐呼吸都不由得有些緊張, 欠了欠身:“大爺,我先回房了,你快去見老太爺吧。” 奚爺看著梅二姐,欲言又止,最終什么也未說, 只是點了點頭,便隨著梓芽一道兒去見老太爺了。 老太爺?shù)攘艘粋€下午,渾身不爽利,瞧著奚爺就刺目上火,為了表達自個兒的憤怒,端起茶杯,掂量了下力道,不輕不重的砸在了地上。 “哼!”老太爺給了滑頭孫一記眼刀子,胡子都快吹了起來。 奚爺暗嘆了聲,老小老小,古人誠不欺我! 奚爺無奈,徑自坐到了老太爺?shù)淖笫诌?,拿過女使遞來的茶輕啜了口:“祖父,你來得也正巧,我也有些事想了許久,正當要與你說說。” “你先別說話,我先說!” “好好好,您先說,我不跟您老人家爭。” 老太爺沉聲道:“你跟周四姐這樁婚事,提早辦了吧!聘禮也下了,倆人生辰八字也合了!省得你心性不定,到處拈花惹草!” 奚爺聽罷,只覺委屈:“我是什么樣的人,祖父您還不了解?” 老太爺:“就是因為你性子陰晴不定,我越發(fā)不了解,省得夜長夢多!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瞧瞧你,正是身強體壯,生兒育女的年紀,正正經(jīng)經(jīng)娶一門親,有什么不好?” 奚爺撥弄著左手上的翡翠扳指,差點給氣笑了。 “大丈夫先立業(yè),后成家。我這高不成,低不就的,難免尷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