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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快穿之小說改良師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9

分卷閱讀139

    實的學生吧?!?/br>
“那可不一定!”劉齡之趕忙否定道,“住我對艙的也是要去讀物理系的,他可是考取了庚子賠款的公費生!整天穿長衫,一件像樣的洋裝都沒有。聽說他父母都是做小生意的,家里沒多少底子……”

“就是那人嘛?”徐寅良指著遠處一個藍色長衫說?!罢麠l船上,穿長衫的年輕人只有他一個!”

“就是他!”劉齡之點點頭,“他叫李元甫,性子沉悶得很,遇人都不怎么多講。他現(xiàn)在一個人住一間房艙,之前還跟一個人同艙,可那人嫌他脾性,就搬出來睡我上鋪了。這些都是我上鋪同我講的?!?/br>
“他就是‘中國特斯拉嘛’!物理學得那樣好,身材高瘦又沉默寡言的,除了特斯拉還能有誰?”徐寅良立刻給李元甫起了外號,笑言道。

“咳,他怎么長了一臉麻子?!”徐寅良眼神好得很,隔老遠捕捉到李元甫臉上的雀斑,驚呼道,聲音里帶著嘲意。

“寅良,這你就不懂了?!眲g之笑道,“這叫雀子斑,不是麻子。”

宋亞澤不喜這兩人戲嘲的姿態(tài),便替李元甫說話:“這又不是什么胎記,有的外國人還以此為美呢?!?/br>
三人喝著冰咖啡聊了一會,題材從天氣跨越到溜冰、北平。在甲板上用過晚餐后,宋亞澤就和徐寅良一起回了房艙。

路上,徐寅良盯了宋亞澤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亞澤,我覺得你今天和平日里不太相像?!?/br>
宋亞澤笑了笑,不出意外地說:“說說看,是不是變了個人???”

“不是。你的性子倒一點沒變?!毙煲纪祥L了尾音,似是在思考,“可我總覺得,你像是老成了許多,講話也不再文鄒鄒的了?!?/br>
第91章船旅

回到房艙,徐寅良胡亂洗把臉就睡下了。一整天來,他的嘴巴鮮少關閉過,不是和男同學高談闊論天下大事,就是和婦學生打情罵俏,著實將他累壞了。很快,下鋪就傳來忽高忽低的呼嚕聲。

宋亞澤躺下閉上眼睛,卻感到金絲枕頭下壓著塊yingying的什物,中午穿越過來時頭昏腦漲,竟沒感覺到。他抬手一摸,就摸出個厚重的日記本。

點起燈,本子是道林紙質,大約有兩根手指的厚度。硬抄封面上畫著一只鵝毛筆,筆下是漂亮卻難以看得懂的花體英文。這種本子,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唯手有余錢的文化人才會去買。

宋亞澤翻開日記本,映入眼簾的便是彭木芝飄逸大氣的字體。他渾身一震,驚嘆字竟可以寫得如此富有感染力。小心翼翼地湊近燈光,在微微發(fā)黃的光線下,紙張散發(fā)出流年的厚重味道:

【九月初六

昨偶遇久違的雨桂兄,送我一本。我點燈夜讀,不覺已黎明時分,如醍醐灌頂,渾身大汗淋漓。自炎黃至清祖,無有置人民于歷史浪尖之學說!孟子雖提“民貴君輕”,卻無有可靠說辭得以證明。而今馬克思所列考據(jù)鑿鑿,實為人類歷史之明路……】

【九月廿十一

今向威茲大學匯了學費過去,大抵要讀上四年,拿個哲學學士文憑。聽聞大姐講寅良也要隨我同去,要讀文學系。如今局勢動蕩不安,父親雖為前清舉人,尚在仕途受挫,更何況我這無頭銜的小輩?唯去留洋拿個文憑回來,方可安身?!?/br>
【九月廿十九

在讀英文本,尚未見到中文譯本,感觸頗深。今同寅良去他家工廠討杯茶吃,見到身穿破馬褂的工人,surplusvalue都被廠主子拿了去,連大字都識不得,真是可憐!】

【十月十四

今在老師指教下,把別號叫做‘辭修’,意與修正主義告辭、反對修正主義……】

“亞澤,你怎么還點著燈?睡不著嘛?”燈光還是驚擾到了鋪下的徐寅良,他打了個滾,揉了揉惺忪睡眼,困倦地說。

宋亞澤連忙合上日記,將燈的電源線拔掉,鋪下的動靜才平息了。他睡意全無,房艙里頗為悶熱,喝醉酒似的左右搖晃。他輾轉反側又怕影響了徐寅良,只好躡手躡腳地下了鋪子,出艙去甲板上吹吹風。

一輪清凈的明月掃平了白晝留下的熱浪,一切事物都躲藏在銀光之下。海潮褪去,在盡頭低聲嗚咽。船身漂泊在銀面上,像是平穩(wěn)前行著,又像是靜止不動。

這是一個寧靜空靈的夜,月亮的影子斜斜地映照在海面,像開出了一條光帶,沿它走下去能到達純凈的天堂。

所有的人都在睡夢中,一切是這樣安靜。只有宋亞澤幾不可聞的呼吸聲,以及船頭隱約縹緲的小提琴聲。

宋亞澤頭頂皓月,腳踩帶些潮意的甲板,視線卻落在了遠處一個高瘦的身影上。

李元甫左手端著小提琴,眼睛下垂著,在拉著說不上名字的曲子。一襲粗布長衫,精致的西洋樂器,畫面著實不太和諧。他就像一尊孤高的雕像,在月光下與小提琴緊緊相擁。然而,他的手法絕不能算熟練,調子也不中聽。

宋亞澤站在船桿的陰影下,凝視著這尊雕像,心里漫起鋪天蓋地的心酸。這是久違的心酸,似乎從遠古洪荒之中滾滾而來,伴著說不清的記憶。

他下意識地挪著步子,不知不覺間,竟已走近那人。

小提琴聲倏地停下,消失在安寧的空氣中,留下回味無窮的琴弦振動。

被身后的腳步聲驚到,李元甫自知拙劣的琴聲為人聽到,紅著臉轉過頭,發(fā)現(xiàn)正是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公子哥。

兩人對視,空氣中蔓延著尷尬的安靜。宋亞澤最先反應過來,輕咳一聲說:“你叫李元甫吧?我聽別人說起你,你是庚款公費生?”

“嗯?!崩钤p輕點頭,腦袋聳拉著,神色靦腆而害羞,活像一只受了驚不敢露出頭的烏龜。

宋亞澤笑著走近他,輕拍一下他僵直的肩膀,說:“我叫宋亞澤,要去讀美國讀哲學系。聽說你是學物理的,這么說來,我們是站在兩條不同的路上去研究宇宙,對吧?”

李元甫愣住了,他眨巴幾下眼睛,道:“對……”

宋亞澤忍俊不禁,他扶著船欄,笑得彎起腰來:“你這么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不愿多講話,肯定要被人誤會,說你清高、瞧不起我們這幫自費留洋的?!?/br>
“怎么會?!不可能的……”李元甫紅著臉慌忙辯解道。周身的血似乎都升到他臉上,順勢蔓延到他的耳朵根?!拔夷挠锌床黄鹉銈兊囊馑?。我只是……不太敢開口講話?!?/br>
不同于宋亞澤的低沉磁性,李元甫的聲音就像小提琴一樣清亮柔和。宋亞澤臉上帶著溫和的笑,瞥到他手上的稀罕物,說:“你居然會拉西洋樂器?現(xiàn)在會小提琴的人應該不多吧?”

李元甫撓撓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