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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姐?” “顧小姐。” 拉住顧知春的人,正是杜茵。 二人自幼相識,是為詩茶之友,曾同飲春酒同行茶令,旗鼓相當(dāng),一度引為知己。 只是后來刑部尚書力保筇王,而杜家乃太子母族,各自為政,女兒們便也慢慢地疏遠(yuǎn)了。 杜茵開門見山:“方才那位今昔姑娘,與顧小姐說了何事,還請告知?!?/br> 顧知春迷茫:“只是討論了一下鄭石元大師的畫技…” 杜茵笑笑,“我想知道,更加具體的內(nèi)容?!?/br> 她覺得,這個今昔一定有問題。 那些男子便罷了,畢竟貌美的女子總能受到他們的追捧。可為何連一向驕橫刁蠻、目中無人的槐序公主姜虞都對她青睞有加。 她瞇了瞇眼。 顧知春長相只能算是清秀,又因常年服藥有些蒼白。 對著這艷色照人的面孔,她難以直視,微微別開目光,小聲將與白妗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復(fù)述。 杜茵抓著她的手腕緩緩放松。 直覺,敏銳的直覺,那人目的必然是顧知春后面所說的話,而話中的關(guān)鍵在于…天牢。 她看顧知春一眼,褪下了手腕上的血玉鐲子,“知春,今日也是你的生辰吧?” 放在她纖瘦的掌心: “方才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好么?!?/br> 顧知春小小地“嗯”了一聲。 * 宴會結(jié)束后的當(dāng)夜,卻有一個消息傳入宮中,令得陛下震怒,下旨全城戒嚴(yán)—— 槐序公主中毒昏迷! 牙玉在門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若是公主當(dāng)真出了什么事,依照陛下與皇后對公主的寵愛程度,整個公主府都要給她陪葬! 白妗卻陷入沉思,宴會上的食物都有專人試吃,皆無問題啊,公主怎么會中毒呢? ☆、交易 公主中毒昏迷, 宮里人來了好幾波。 太子殿下匆匆進(jìn)府,帶來了宮里資歷最深的許太醫(yī)。 許太醫(yī)身后跟著個小太醫(yī),竟是那愛哭鬼豆芽菜! 白妗下意識想掩住臉, 反應(yīng)過來,他不認(rèn)識這張臉。 婢女端著水盆進(jìn)出, 偶有捧著白帕的,上面都是公主咳的血。 許太醫(yī)診過脈后, 搖了搖頭。 牙玉跪在墻角, 見氣氛凝重,公主又咯血不止, 急得直掉眼淚。 “怎么辦呀…” 許太醫(yī)詢問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的貼身侍女們: “今日公主可有什么異常?或者,府內(nèi)有沒有出現(xiàn)什么古怪的東西?” 作為公主府之人,白妗也同跪一隅。 抬目一看,姜與倦便站在許太醫(yī)身旁。 這是半月以來,第一次與他正面相對。 他的目光掃了過來, 隱隱冰冷,好似與她全然陌生, 回歸了高高在上。 忽有人指著她道, “今日公主…與這個畫師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 說話的是公主身邊的一等侍女,名叫言心, 與同為一等的牙玉一向有齟齬。 見牙玉與白妗關(guān)系好,又想為自己開脫,便將白妗推了出來。 牙玉瞪她一眼:“公主昏迷不醒,你怎可不思分憂, 卻一味地推卸責(zé)任?” 言心:“我所說難道不是實情?她日日與公主待在一塊,逢迎諂媚,引誘公主玩樂,荒廢時日,其心可誅!” “你!” “還請殿下重審此人,嚴(yán)刑拷問,一定能從她嘴里撬出點什么!”言心向太子叩地。 姜與倦輕輕一哂,“聽著很有道理。” “你呢,有什么話可說?!备杏X到他走了過來,梅香淺淺逸散。 “妾無話可說?!彼鼓俊?/br> 他沉吟良久,“此人確有嫌疑,押關(guān)下去,聽候發(fā)落。其余人看護(hù)不力,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zé)…三十?!?/br> 牙玉言心幾人臉色發(fā)白。 “等等,”白妗忽然開口。 “妾確實承蒙公主賞識,為公主作畫,至于引誘公主玩樂一事…人生在世,誰無幾個趣好?公主年少貪玩,也并非無解之事?!?/br> “你倒是了解她?!?/br> “‘了解’二字,小人不敢自居,只是將心比心罷了。” 他漠然。 見氣氛不對,許太醫(yī)忙問這畫師,“你今日,可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之人?” “未曾發(fā)現(xiàn)?!?/br> 太醫(yī)有些失望,只得從小太醫(yī)背著的藥箱中翻出了針布來,坐回榻邊。 白妗忽然道:“要說唯一有問題的,便是此物,”她從袖子之中,拿出一個竹蟋蟀。 “這個…?”牙玉掩唇,“有什么問題嗎?” “這是小人從公主那兒得到的,想來各位都知,此類物品多是空心,可此物…” 輕輕一捏,竹條爆開,從中掉出一根類似墨芯、通體漆黑之物。 豆芽菜湊了過來,面露驚訝:“咦…此物我曾在爺爺?shù)囊槐踞t(yī)書上見過!” 姜與倦看一眼他。 為槐序施完針的許太醫(yī)見此情景,忙拉住小太醫(yī),顫巍巍地跪下,低斥道: “太子殿下還未說話,你這小兒插什么嘴!” “我明明就是見過啊…”豆芽菜委屈,伸出手,捻了捻那炭黑色的東西。 “讓他說下去?!苯c倦凝目。 許太醫(yī)這才松了一口氣。 “梨草烏,”豆芽菜將東西放在鼻尖聞了聞,愈發(fā)確定,登時搖頭晃腦地: “此物又名藥草烏,果實黑褐色,可以磨成粉末。辛、熱,入肝、脾經(jīng)、祛風(fēng)濕,散寒止痛,消腫。多生長在爬山松下側(cè)、渠邊,盛京城中并不常見?!?/br> “無毒?” “可以入藥,應(yīng)是無毒的?!?/br> “你確定了?” “確定!” 線索又?jǐn)啵c倦?yún)s覺蹊蹺,為何一個小玩意兒中會藏有此物? 豆芽菜突然一拍腦袋,叫道: “對了,那書上還有一行小注。服用此物后,半個時辰內(nèi)不能用膳!” “為何?” “回殿下,此物被吸收到體內(nèi)后,遇到油脂則生毒性,大毒!” “這便是了。既然能夠磨成粉末,說明此物質(zhì)軟,且易剝落。公主不時把玩此物,必定會吸入口鼻?!卑祖〉?,“而公主愛吃的芙蓉酥中,便有豬油。” 她將今日公主府外的事一說,眾人這才恍然,此毒竟是與那個胡言亂語的乞丐有關(guān)! 姜與倦立刻下令,命幽均衛(wèi)全力搜尋那乞丐的蹤跡,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 施針以后,槐序出了滿頭熱汗,囈語不止。白妗正用一塊浸過熱水的白絹,輕柔地給她擦拭。 有人走了進(jìn)來,淡淡道: “你待她倒是體貼?!?/br> “…畢竟是妾的飯票?!卑祖《似鹬嗤?。 姜與倦看她一眼,大意是之前孤也是你的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