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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著臉,細看那外袍上,確實繪了小小的靈芝云紋,正是九品文官的式樣! 她后退幾步,方才最后一下是她扯壞的,如何脫得了干系,腳步微滯,幾乎想立刻沖出公主府去! “現(xiàn)在,吃不了兜著走的人會是誰呢?” 槐序拍了拍手,掃一眼杜、羅,指著婆子道,“兩位小姐可以饒過,但你們的婢女有規(guī)勸不到位之嫌,與此二人一同罪責。” 杜茵臉色發(fā)白,卻只能起身謝道: “公主寬容。” 園外的哀嚎聲沖亂了絲竹聲,槐序興致全無,丟下眾人便離了席,只道解解悶去。 * 去往換衣的路上,白妗“偶遇”槐序。 “如何如何?方才本公主是不是特別威風(fēng)?” 白妗盈盈一笑,“公主厲害。” “嘻嘻三哥以前教我的,”槐序彎著眼睛笑道,“他總說殺雞儆猴殺雞儆猴,不就是方才那樣嘛!” 白妗默了一默,才道,“公主聰慧?!?/br> “你快去換衣服吧,一會還有好幾個好玩的節(jié)目,本公主恩準你來觀看!” “多謝公主,小人惶恐?!?/br> “得了,對三哥那一套,在我這兒不管用!”槐序擺擺手,“方才那害怕的樣子也是裝的吧?你就確定本公主會為你開脫?萬一我裝聾作啞呢?” 白妗悠悠道,“小人只是覺得,如今月銀只要十個銅板兒的畫師,不好找了?!?/br> 與槐序相視一笑。 * 杜茵與羅芷走到了假山暗處,轉(zhuǎn)身便是一個耳光。 “jiejie為那畫師打我?” “那畫師?哼,我為顧知春打你?!?/br> “jiejie!”羅芷捂著臉,不可置信,“你私底下不是很討厭她,說她裝模作樣么?” “蠢貨,你是什么人物?顧知春是什么人物?當眾奚落于她,你是想嘗嘗刑部大牢的手段么?” 羅芷恨恨道,“誰讓她替那個姓白的賤.人說話!” 杜茵深深嘆息,怎么她身邊凈是這些蠢貨?上次東府慶功宴,杜丞無禮犯上,回府便被杜廣打了一頓,三天都下不來床。 “上一回,你說那個白氏女向小侯爺投懷送抱?” “千真萬確!” “可她已經(jīng)死了?!倍嗪玫囊粋€把柄啊,卻派不上用場,實在可惜。 說起這個,“jiejie,你覺不覺得…那個畫師,”羅芷蹙眉,“似曾相識?!?/br> 杜茵忽然止住她,“噓,有人來了?!?/br> * “小侯爺,是妾?!?/br> 魏潛止住腳步,回身驚訝,“今昔姑娘,你怎會在此?” “公主令妾來府作畫。小侯爺呢?” “自然是來賀公主生辰?!?/br> 白妗將他看著,看到人微微蹙了眉頭,她便咬唇苦惱,“上次答應(yīng)小侯爺?shù)臑踅鹉?,妾在畫館中遍尋不獲,竟不知放在了何處…” 魏潛一怔,是為此事? “無妨。”他不愛書畫,這墨硯要與不要都沒有關(guān)系。 白妗卻探手,從發(fā)間拔下一根玉簪: “便用這個欠著如何?” “不必了?!迸畠杭业奈锛?,他拿著也沒有用處。 “哎呀,大人就收下?!彼龓撞阶叩剿拿媲?,團扇輕拍他手背,要他打開。 魏潛看她一眼,張開手掌。而她將這攢花白玉簪,輕輕放在了他的掌心,指尖不意碰觸,他隨之合攏。 而她早已負手,捏著扇柄,笑得明眸彎彎:“魏大人,妾不會賴賬的?!?/br> 說罷踏上臺階,就要往長廊走去。 “今昔姑娘…”他不知為何要喚住她。 她回身,立于臺階之上,由高至低,俯視他英俊的面孔。 “怎么了,小侯爺?!?/br> “你…還要回東府么?” “嗯…”少女眸子中籠著薄薄的霧,在他略顯失望的神情中,輕輕搖了搖頭。 魏潛呼吸一滯,卻是松了口氣。風(fēng)吹過來,她捂住亂飛的發(fā)絲,睨著他。似乎想要下臺階,突然腳下一空,身形一晃,向他倒來。 手臂擦過柔軟,意識到那是什么,魏潛過電一般重重一震。 軟玉溫香抱滿懷,她完全陷在他懷里。 “大人,對不住,”少女咬牙,想要站起,卻似乎崴了腳,再一次軟了下來,倚靠在他堅實的胸膛。 而他始終僵立,半天不能言語。 …… 羅芷咬牙切齒,剛死了一個賤.人,這里又來一個! 杜茵目光卻微微一凝,她看見十步以外的涼亭之中,站著一個修長清雅的身影。 太子殿下! 姜與倦遠遠看著男女相擁的場面。 只是停留了一會兒,便淡淡移開目光,視若無睹。 那一條條垂下的柳葉,慢慢掩蓋青年離開的背影。 白妗唇角笑意略淡,主動離開了魏潛的懷抱,“小侯爺,妾好多了。” “可要宣郎中?”魏潛保持距離,穩(wěn)住有些快的心跳。 “不必,”白妗神色柔和,“多謝侯爺掛念?!?/br> 她一福,折身離去。 一剎那笑意全無。 那日奉覺寺她沒有去,只差了一個小童去取休書?;貋碚f山下停了一輛馬車,似空空如也。 緊接著,宮里便傳來昭媛暴斃的消息。 那個人如此輕易便放了手。 說不清那種空落是什么感受,大概本以為被珍而重之,卻——她這樣的人,總會有一些不甘心吧。 也罷,省掉后續(xù)許多麻煩。 * 臨近宴會的園子,白妗便看見一個纖細的身影,怔怔立在水缸前。確切地說,是立在水缸旁的案幾前。 那上面鋪了一張畫。 白妗狀似不經(jīng)意地笑道: “顧小姐也喜歡鄭大師么?” “啊,”顧知春回過神來,見是方才宴上的畫師,頜首道,“實則,是家父仰慕鄭大師已久?!?/br> “這是仿大師的青蝦戲蓮,尚未作完。”白妗上前研墨。 顧知春含笑:“疏松爽豁,意趣凝練,很有幾分神韻。” “小姐謬贊了,”白妗提了筆來,似是興起,“若小姐不嫌畫工粗陋,待妾畫畢,便將其贈予小姐如何?” 顧知春又去看那畫,目光眷眷,唇里卻溢出淺淺一嘆:“唉…” “顧小姐何故嘆氣?” 顧知春眉心染愁。 “令姑娘見笑了,我只是心憂家父,”她蹙著細眉,“家父本便有舊疾在身,昨夜又突然發(fā)了急病,高燒數(shù)個時辰不退…我實在心憂?!?/br> “怎會如此?” “聽聞是詔獄里的重要人犯出了事,父親為此…” 忽然打住。 白妗已然添完最后一筆,將畫上墨吹干,便送給了顧知春。 她也意識到自己失言,勉強一笑便匆匆告辭。 行到半路,卻被人拉住,轉(zhuǎn)到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