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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連片的都開墾出來。京中一些官紳不耐人事干擾,也在城南修了園場別墅,圍起高高的垛墻,自成一隅。慕容泊涯將黃翎羽安置的所在就是這樣的園子里。這是聶無娘名下的產(chǎn)業(yè),仗著她在軍中的勢力,連慕容銳鉞之流也不敢隨意進(jìn)來。而且鯤員們還挖了外通的地道。雨已經(jīng)停,西斜的太陽從散去的云里灑下了清亮的光線,照在院子里的魚塘上。外面正在燒熱水,大概還要一陣子才能燒好。黃翎羽半閉著眼斜靠在床上,生死之境緊繃著的一根弦總算放松了。忽然臉上一熱,他睜開眼,看到慕容泊涯正在輕輕拍他。“先喝點(diǎn)東西,好在他們剛吃過午飯,廚房里還剩了一點(diǎn)湯。等會洗浴完,新熬的粥大概也熬得了?!?/br>黃翎羽接過來,因為有些脫力,手指還在抖。慕容泊涯看不過眼想要搶回來,倒被黃翎羽狠狠瞪了一眼道:“連喝個東西都要你喂,那等會兒洗澡豈不是更要讓人服侍?”慕容泊涯沉默地看他。黃翎羽冒起了不祥的預(yù)感,驚坐起來:“你真這樣打算?”慕容泊涯嘆口氣,道:“你先喝吧,別等涼了?!?/br>哪知道黃翎羽才探了一口,就齜牙咧嘴地拿開放到一邊桌上。“怎么?”“有些燙,我睡會兒再喝?!秉S翎羽若無其事地躺了回去。慕容泊涯看他很疲憊地閉上眼,也隨他意,掀了薄被給他蓋上,起身出去看水燒得怎樣。其他鯤員或去暗碉防守,或去尋司徒傲前來診病,慕容泊涯也是習(xí)慣了自己的事自己辦,自出門沿著回廊轉(zhuǎn)到后院,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鯤員正照看著冒著熱氣的爐灶,慢慢停了腳步。——其實那碗湯的溫度正合適,但是黃翎羽卻覺得燙了。以前黃翎羽可不怕燙,在懷戈的時候吃飯搶得那叫一個歡,若是碰到絕對不能放棄的愛菜,其他伙計學(xué)生都不是他箸下一合之?dāng)场?/br>想也知道為什么,他被抓的時候正是冬天,那里的牢頭哪里可能耐煩給囚犯一一燒水做飯。吃的必是殘羹,喝的必是塘水。冬日天冷,殘羹或可不會腐壞發(fā)餿,但那塘水卻是冰一樣的溫度。整個冬天就這么窩在地下,或許連御寒的也只有干草破席,無物取暖,吃喝也是涼物。若果要好好存活下來,就只有盡力去適應(yīng)這樣的環(huán)境。這大概是半年多來他第一次接觸到溫?zé)岬氖澄铮@對他來說,卻已經(jīng)變成是燙口的了。還有那平整微凹的膝部。還有那烏發(fā)里夾著的成束的顯眼的白。他如今已變成這樣,也不知道要什么時候才能調(diào)理得回來。慕容泊涯終是忍不下心中沖動,轉(zhuǎn)頭飛身躍過隔墻回廊,一眨眼的工夫就回到了黃翎羽所在的廂房。這時黃翎羽正懶洋洋地靠在床頭捧著碗,一邊吹氣一邊喝湯??匆娔饺莶囱倪M(jìn)屋,他咽下最后兩口,偷懶地將碗直接遞還給他。慕容泊涯信手丟回桌上,俯身把他抱了起來。又是橫抱,但是因為剛喝的那碗湯水舒緩了轆轆的饑腸,黃翎羽也開始犯困,沒有力氣和他爭執(zhí)。慕容泊涯沒立刻就走,把頭埋在黃翎羽胸前,磨磨蹭蹭之后道:“水熱好了,我們?nèi)ハ丛琛!?/br>黃翎羽更覺累得睜不開眼,答道:“隨你,不過要速戰(zhàn)速決。”“嗯。”看著黃翎羽已經(jīng)在自己懷里連連打呵欠,慕容泊涯心里越發(fā)酸脹。這半年,他一定經(jīng)歷了很多,但是都熬過來,活下來了。那其中的許多苦處,不需要述說,光是想象就覺得難以忍受。慕容泊涯現(xiàn)在是知道了,黃翎羽這樣的人,也只有閻非璜才能與之比肩。然而——往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xù)前行。[凈水紅蓮.第二部.非璜魅影.暫結(jié)。凈水紅蓮.第三部.燕韓戰(zhàn)火.待續(xù)。]第二部翎羽入世燕宮秘史[81、82]燕宮秘史[81、82]第八十一章剎那接眸水熱得正好,木桶里冒著蒸蒸的熱氣。黃翎羽愣了一瞬,立即就掙扎著不要進(jìn)去。慕容泊涯哪由他分說,三下五除二除了衣服,將他丟將進(jìn)去。“嘶……”黃翎羽倒抽一口蒸汽,僵直了身體撐在大桶里,動都不敢動一下。這回是完全醒了。慕容泊涯把自己衣服也剝了,刺溜一下也滑了進(jìn)來,桶里頓時便有些熱鬧。好在桶夠大,還有些活動的余地。“你進(jìn)來干什么?”黃翎羽問,這會兒他總算是緩過了勁,好在還不算太燙。慕容泊涯道:“幫你搓澡。順便也洗洗自己?!?/br>“我都半年沒洗了,你這一進(jìn)來,豈不是越洗越臟?”黃翎羽哈哈笑道,“我想起來了,你以前還抓著我陪你去刷馬桶,莫非對這些味道格外情有獨(dú)鐘?”慕容泊涯苦著臉道:“還有兩大缸熱水等著你,你先消停兩句,先洗干凈了再廢話吧。”換了兩桶水后,總算洗得比較像樣了,但那一頭過腰的長發(fā)還是亂糟糟的貼在臉上身上,很難打理的樣子。黃翎羽背對著慕容泊涯讓他幫自己搓背,自己拿了瓜棉和皂莢,有一搭沒一搭地搓頭發(fā),因為被水浸得暖和,又很久沒有得到足夠的營養(yǎng),手越來越是無力發(fā)抖,倦意也漸漸上來。他腦袋一點(diǎn)一點(diǎn),最后終于一歪,斜搭在了桶緣上。慕容泊涯一怔,便把他靠到自己身上,接過了理順頭發(fā)的艱巨任務(wù)。困倦已極的那個人雖被驚動得清醒了一些,但也只是把眼睛睜了一線,見沒有什么危險,便調(diào)了個舒服的體位,把腦袋枕在慕容泊涯胸前,放心地睡大覺。借著水和藥草的潤滑,一縷一縷地把那些揉得雜亂的頭發(fā)理順,慕容泊涯做得很用心。日頭更是西斜,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夏蟬還在高楊上刮刮地亂叫,兩人獨(dú)自在后院的小棚里洗浴,也沒誰來打擾,慕容泊涯頗有些心靜自然涼的意味。就在水變得有些溫涼的時候,總算將那一頭亂發(fā)理舒爽了,綰在一邊搭在桶沿上。而黃翎羽早已在他懷里換了個側(cè)臥的姿勢,睡得不省人事。肯定是因為常年漚在地下不得見天日的關(guān)系,即使是泡在藥水中也顯得白皙的皮膚有些發(fā)青的顏色,搭在桶沿上的手更是蒼白,皮膚下青色的血管脈絡(luò)清晰的顯了出來。但是比起這些,胸前背后那些猙獰的被拷問而留下來的痕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