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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直接把公子身上濕漉漉的外袍扒了下來,順帶著將他拖到了小火堆旁。 看著他秀美的眉間微蹙,阿笙輕輕撫平他的眉頭,低聲道:“我很快就回來。” 若是想從低矮的山洞下到河岸的對面,雖然有些危險,但是卻也不得不為之。山洞之下,不僅有荊棘、怪石、湍急的河流和潛在的野獸,也意味著更多的樹枝和薪柴,果子、凈水和游魚。 戰(zhàn)戰(zhàn)兢兢踩在怪石上往河對岸走的阿笙攥緊了拳頭,默默想:要是公子活不下去,簡直都對不起她這么費勁千辛萬苦地替他捉魚。 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用寬大葉子包著被亂石塊砸死的魚,阿笙默默擦了一把額上的汗。 誰能想得到,只是半天的功夫,她就從名門小姐倒退回過去的山頂洞人時代,需要親手摘果子、刮魚鱗呢? 團團的陽光映照在澄凈女郎的濕潤發(fā)尾間,下一刻就要曬干,然而在曬干的前一秒,又會復被汗水打濕。 是這樣周而復始的勞作的事。 于是,等到崔珩晏睜開眼眸的時候,三兩簇擁進來的光也是屬于黑夜的昏昧不明,烤魚的香氣混雜著果子迸濺出汁水的味道涌入鼻翼,樹枝引燃的火光在噼啪作響。 但是公子第一眼看到的依舊是阿笙。 “你……” 話才甫一出口,崔珩晏就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一跳,連下一個字都已經自發(fā)磨碎在唇齒之間。 瞥過來一眼,阿笙從火堆上取下來烤魚放在干凈的葉片上,拿著幾個果子走進塞進他嘴里,“別說話,先吃幾個再說,你冷嗎?” 春季的果子很酸,一點也不甜,只是聞起來清香誘人,但到底可以勉強止渴。 濕潤枯枝燒起來是蓬松煙霧,比最劣質的煤炭還不如,甚至總讓人擔心它下一秒會熄滅,但終究可以用來取暖。 烤魚沒放鹽巴和孜然,甚至還有一半烤焦,一半沒熟,但勉強可以讓人積蓄熱量面對后半夜。 崔珩晏恢復氣力后,也不覺得自己因為感了風寒有多憔悴,居然還能撐著跽坐起來,低聲問:“為什么要和我一起下來?” “因為我從前當公子冰雪聰明,現在才發(fā)現是傻透頂了?!卑Ⅲ蠈⑹盎貋淼陌际斪鲥伡茉诨鸲焉?,將剩下的兩條魚放進水里煮。 盡管勉強用烤魚和果子充饑,人到底還是會更青睞于一些熱乎乎的東西,來填飽腑臟。 阿笙縮起膝蓋,將頭埋在腿上,淡淡說:“公子別睡,我們來聊聊?!?/br> 她抬起頭,眼睛里是疲憊遮不去的一點憤怒,“你為什么要自己墜崖?不是說好了一起進地獄嗎?” 結果到了緊要關頭,還是像個傻子一樣選擇獨自赴死,那她之前努力做的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 阿笙憤怒,崔珩晏竟是比她還委屈,還垂著眸小聲說道:“是阿笙先不要我的。還和劉公子一起來爬山、吃酒、游遍山水,我都不曾和你做過這些?!?/br> 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只想著這些?阿笙瞠目結舌,氣極反笑:“這還不是為了你的蘇屠醣?!?/br> 她說這話很單純,但是崔珩晏居然是誤解成別的意思,神色變換不休,最后定格成孤冷的姿態(tài),聲音像是含著冰塊:“如若阿笙一定要犧牲到這般,才能換來一壺不知所謂的蘇屠醣,讓我活下去,那我寧愿死了?!?/br> 阿笙面色古怪,輕聲地問:“你再說一次?” 甘愿死了,公子有能耐就再說一次? 崔珩晏避開她的視線,盡管腦袋已經被高熱燒灼得一片混沌,聲音仍是雅而冷的:“我說我甘愿死了。” 這話的尾音還沒穿過咕嘟沸騰的魚湯蔓延到靜謐的山洞外,阿笙的唇就落了下來。 這個吻干干的,甚至連柔軟都談不上,好像阿笙只是為了堵住他的嘴才這樣做,連在湍急河流中小魚靈活擺過一下尾巴的時間都不到,她就已經抬起了頭。 日光都難以比得上此刻火光溫暖,她的影子淡淡地罩住崔珩晏,聲音是冷的,偏偏眼神還帶著笑:“公子再說一次?” 崔珩晏眼睛都是微怔的恍惚,下一刻燃燒得更亮,“如若阿笙……” 太快了,所以再來一次吧。 他這話還沒說一半,一團黑影已經兜頭對著他的臉罩了過來。 是之前偽裝成侍女穿的裙袍,被火烤干后是杜蘅微弱香氣,混雜著少女身上的輕靈暖香。 從裙袍中掙扎著探出來的時候,喂到嘴邊的是溫熱魚湯。 阿笙笑瞇瞇地:“要是公子再說一句這樣的話,我就把你扮女裝的事情說出去,知道了嗎?” ☆、肚子里面有什么 比起仇人亦或友伴, 先找到公子和阿笙的反而是反而是醣山上的山民。 說是專門來找他們的也不是特別準確, 只是山民前去查看捉捕山雞的陷阱的時候, 偶然看到了繃著腳尖夠果子的阿笙。 云翳積聚而來的時候,就算是樹林中寬厚的樹葉,也會享受到雨汽的澤被, 罩得整片林子都云山霧繞的,看不清楚。穿著裋褐的山民才將空無一物的陷阱掩好, 嘆了口氣, 于是仰起身的時候就看到了阿笙。 狼狽一詞好像就不是用來形容阿笙的。盡管她外衣被枝條刮得破碎, 辨不出顏色的裙裾染上了塵土的泥濘,甚至因為身高不夠而夠不到最高處的果子, 而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然而還是靈秀得驚人。 濕漉漉的雨汽打濕她的額發(fā),粉白臉頰上的細小絨毛都是光潔而溫潤的,整個人像是陷在了一團摸不清楚的透明色朝霞,就連眼睛也是云霧打濕的朦朧秀婉。 山民手里的布套一下子掉在地上。 原來醣山上面有神仙, 不是先祖說來騙他的呀。 “銀子是什么?俺不要銀子。”皺起了眉頭, 山民暗自憋足口氣, 將崔珩晏給半攙半扶起來, 聲音都是因為過于質樸而不諳世事的村音,“俺又用不上那東西?!?/br> 然而崔珩晏哪怕是燒到失去神智, 還要將腰間價逾千金的玉墜往山民的身上擱, 聲音是啞到深處的輕,“煩請您收下。” 那山民低頭瞥過一眼,憨厚地一笑:“公子, 你也不必用一塊石頭來騙俺吧。放心,俺不求回報。你們讀書人不是有句話,叫勞什子的救人一命,勝造七頭大肥豬。你還是好好地困一覺,免得你的妹子擔憂?!?/br> 雖然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其實在這個環(huán)境,阿笙反而覺得這位山民的話要說的更為有道理一些。 在山民的眼中,這兩位殊色世難尋的男女,必然是造物主用相同模具捏出來的兄妹,倒是沒有往歪處想。 這倒是也讓阿笙在感激之余松了口氣,不必解釋這不明不白的關系,反倒在此關頭讓她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