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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但他到底回過了頭。 是要赴戰(zhàn)場前,回來看一眼他的長公主姬曲直。 “原來你是這么想我的?!遍L公主姬曲直遲緩地點點頭,似乎也是在極慢地咀嚼理解這件事情,“是我耽擱了你。” 表弟看勢頭不對,慌慌張張地局促行個禮,緊忙地溜了出去。 室內(nèi)的兩個人自然無心去關(guān)注他。 情急之下,姬無厭反而怒聲道:“是公主先背信棄義,喜歡上了我的表弟,拋下我的?!?/br> “你不相信我,也合該相信你自己。莫不成,你當(dāng)真認為我能看上你的表弟?”姬曲直也已經(jīng)覺得厭煩,鼓聲已經(jīng)敲過第二輪,她該出去了。 拋下之前沒有撕碎的和離書,她這樣為兩個人的關(guān)系定性:“當(dāng)真好沒意思。” 鐘鼓聲是沉沉的肅穆,微微寒冷的風(fēng)吹散了姬無厭眉梢眼角的寂寥憤怒,便是披上長公主之前親手替他織就的大氅,也仍是覺得異常的寒冷,然后他苦澀一笑。 當(dāng)年波斯毛毯之上,姬曲直的手是比絨毛還要溫暖的美好,長公主眉眼帶笑地告訴他:“我永不會厭棄你的?!?/br> “公主果然也厭棄我了。”他的眼睛是沉寂著夜色的濃稠的黑暗,嘴唇偏偏還是揚起的。 作者有話要說: 狗血是我的愛,放飛真的好快樂哈哈哈 ☆、溫?zé)狒~湯予你 覆著小溪邊緣、劃分出塊層的是綿綿青色, 雨勢很大, 綿綿的水滴點在阿笙干涸的唇瓣上, 她小聲呼出一句痛。 吃力地撐開了眼皮,落進視線范圍的第一個衣角是暗色的裙袂,繡著的暗花像是被水泡脹開一般, 碩大的蕊瓣都被盡數(shù)撐開來。 順著衣角的邊緣向上看,是蜿蜒成詩的骨骼玉色, 修長的脖頸上斗笠不知所蹤, 是公子。 輕輕一動, 阿笙才覺察出身后隱約的熱源。 也是公子。 從朦朧不清醒的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阿笙才意識到, 自己整個人都在被這團浸著杜蘅香味的衣料所圍攏。 是公子。 墜落到失去神智前的最后一秒種,是公子將頭枕在她的肩上,慌亂地以保護性的姿勢,和她一起深陷在山壁苔蘚擦過空氣的驟然輕響。 像是晴好的春日一下子沉進苦悶的寒夜, 這辛辣的味道定是遠比草木的清新要來的更為刺鼻, 不然阿笙怎么會有想哭的沖動呢? 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雖然阿笙和公子一起墜到了山崖下面, 可是這崖并不算高,跌跌撞撞中他們還碰巧落到了奔騰不息的河流中, 目之所及之處, 兩米之外就是叢生的荊棘和嶙峋的怪石。 而更加幸運的是,在他們兩個人昏迷著被水流卷挾順河往下翻滾的時候,橫生的一根樹枝恰巧勾到了崔珩晏腰上面的帶子, 而被他緊緊抱著的阿笙也逃過了順?biāo)?、撞得頭破血流的劫難。 所以說,真的要感謝這腰帶的強勁與樹枝的堅韌,哪怕是彎成了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弧度,居然還依舊在堅強地挺立著。 發(fā)現(xiàn)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后,阿笙也是倒抽一口涼氣,趕忙腳尖點在山壁上凹進去的落腳點,看到原本在折斷邊緣的樹枝回彈了一點點,才微微松下一口氣。 她擰了擰崔珩晏寬大衣裙上的水以減輕重量,急聲喚道:“公子,你快醒醒?!?/br> 可惜,雙目輕闔的崔珩晏無動于衷,任她怎么情真意切地呼喚都不為所動,依舊沉浸在自己無垠的夢境里,唯有雙臂還緊緊地環(huán)繞著她,簡直都快把她給勒得窒息。 “崔珩晏!”氣急敗壞的阿笙惡狠狠地叫了一聲,無奈垂下眸子,認命般地先是用裙裾上沾著的河水潤濕唇瓣,然后積蓄力量,開始往旁邊一個狹窄的山洞移去。 是怎樣帶著昏睡不醒的公子,從搖搖欲墜的河上枝下進到山洞里,沒有什么是比阿笙劈掉的指甲、被磨破的指尖、與雪白胳膊上數(shù)道刮傷的痕跡更能說明出發(fā)生什么的了。 然而,就算阿笙力竭地歪倒在山洞處,公子的一個胳膊依舊環(huán)繞在她的腰際,不曾離開,像是在攀扯著一條救命的鎖鏈,亦或是他逃離深淵之時的唯一惦念。 不過崔珩晏依舊沒有醒過來。 更甚至于,他玉白的膚色暈染出點點的緋紅,怕是因著前幾日的舟車勞頓,外加浸水時間過長,已經(jīng)是發(fā)了熱。 相反,吃飽喝足的阿笙倒是沒什么事,還能從崔珩晏的懷里翻出個火折子照了下明。 黑突突的狹窄山洞一下子明亮起來,阿笙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其實很是別有洞天。入口處極為狹隘,基本只能容得下兩個人,倒是往里面再走上幾步,就會變得寬敞不少。 喘過兩口氣,阿笙皺著眉對崔珩晏低聲道:“公子,你要是再不撒手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br> 很好,雖然崔珩晏的眼睛依舊是緊閉的,可是竟把她環(huán)得更緊。 要不是阿笙還自詡很了解崔珩晏是個什么樣的人,這時候怕是都要懷疑公子在刻意裝睡。 于是阿笙迫于無奈,氣急敗壞道:“我喘不過氣了,公子是想見著我窒息而死嗎?” 說來也怪,當(dāng)“死”字一出口,原本帶著潮濕的水汽的衣袖倏地撤回去,連帶著溫?zé)岬氖直鄱急还涌s到了那片沉沉的墨色布料里。 真的不是醒著的嗎? 阿笙湊近了看他長長的羽睫,半晌,也只有自己的睫毛在燈火照耀下,密密地掃在公子的眼瞼下,不像是影子,都更像是第二只蝴蝶蹁躚而落。 雖然崔珩晏不曾醒過來,但是阿笙卻因為這般湊近,發(fā)現(xiàn)了他的額頭溫度燒得極高,哪怕隔著空氣都已經(jīng)燙到了自己的眼睛,顯然是燒得厲害。 這樣下去,便是不會因為月茄顛而亡,也會死于高熱的風(fēng)寒。 阿笙嘆口氣,拼命不讓自己去想關(guān)于蘇屠醣的種種,而是先把眼前這一關(guān)熬過去。 伸進自己的袖子里,晨時裝好的麻餅和紙袋黏糊成一團,已經(jīng)被河水浸的看不出原來的形狀。但是眼下也不是能挑剔的情況。 阿笙撿了數(shù)根枯枝先升起了火,把麻餅烤熱后撕成一小塊一小塊,小心翼翼地送到崔珩晏無色的唇邊。 然后,公子很嫌棄一般地轉(zhuǎn)過了頭去。 太挑剔了。這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在這里挑三揀四? 阿笙一下子來了火,索性扳過公子的頭固定住,把手里的麻餅直接硬塞進他的嘴里,為了防止對方吐出來,她還用自己的手緊緊地堵在了公子的唇邊。 濡濕的手掌和干燥的唇瓣相貼,良久,崔珩晏的喉結(jié)微微一動,終于把這塊溫?zé)岫ず梢粓F的麻餅吞咽了下去。 用相同的方法將剩余的餅都給他喂進去了以后,阿笙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粘滿碎屑的手,索性全都抹到崔珩晏的黑色衣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