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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煩人的事情是,阿笙明明是為了公子才走的這一趟,為了一壺蘇屠醣,不僅要忍受劉異曲的魔音穿耳攻擊,還要早起去爬山來找對方的師父。這還不提,大半夜居然還會有艷鬼來敲門。 她這都是為了誰啊? 還不是這個崔珩晏,這時候公子怕是還在被子里,萬事不掛心地給她挑什么好夫主呢吧? 有些事情不能細(xì)想,那就是越想越來氣,氣到一定程度,原來的恐懼反而褪下了,拱上來的是一股子邪火。 深深吸了一口氣,阿笙不多言,直接拿起燭燈走向陰影映透的門前,頎長的身影傾斜地更加厲害,好像連帶著山野草木的涼風(fēng)都呼嘯在耳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定住了一口氣,阿笙就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一把猛地推開屋門。 夜風(fēng)颯颯,先呼入口鼻的反而是暌違的辛辣杜蘅味道,阿笙手里的燭燈勾勒出艷鬼秀麗的眉目和形狀優(yōu)美的下頜,皎白如玉的手指接過她手中搖搖欲墜的燭臺,工筆勾勒的唇瓣都是淡色的雅致惑人。 然后艷鬼開口說話了,聲音也是暖意融融的和煦:“你的頭發(fā)濕了,阿笙?!?/br> 余墜未墜的水珠從阿笙的發(fā)尾落下,輕輕點(diǎn)在艷鬼蒼白的手背處,涼涼的,倒像是闊別已久的一滴淚。 阿笙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然而最后開口道出的卻只是清淺一句:“公子束發(fā)的帶子也歪了?!?/br> 幽微而又淺淡的香氛溢散開,是薄涼的夜的味道,蕭蕭肅肅從最北的涿郡一路南下,來到王都,復(fù)而折返到了蘇州。 不管是誰起的頭,他們總是會再相見。 就在阿笙啟唇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屋內(nèi)看清楚情況的鳴綠一咕嚕翻起身,在躥出門前,小聲對著阿笙道:“小姐,我再去找客棧的老板開間房?!?/br> 阿笙按按額頭,有心想說一句:“孤男寡女獨(dú)處一室,虧你也放心你們家小姐?” 然則這話還沒說出口,她就已經(jīng)開始微笑。 對面的人可是公子璜,便是變成艷鬼,阿笙都不會怕。 于是阿笙姣美的眼眉微彎,被公子伸手接過的燭盞照耀之下,是她明晃晃的鮮妍樣子,“公子是艷鬼嗎?” 崔珩晏澹泊地露出個溫和的笑,“是啊,我在等著阿笙超度呢?!?/br> 細(xì)弱燈火葳蕤,不及他的眉目清雅動人。 下一刻,公子璜從懷中掏出一本保存妥帖完整的手札,有淡紅色的血花盛綻在其上,已經(jīng)輕柔得像是一朵欲綻未開的花。 滴答一聲,阿笙發(fā)梢的一滴水珠不經(jīng)意落在干涸的花苞之上。 新一年的春風(fēng)拂過,封存于前年末尾寒冬的花蕊,終于盛開了。 翻開手札,阿笙手指摩挲過舊年記錄的三條擇夫守則,垂下眸子,輕聲問:“怎么樣,公子有為我找到才貌雙全的俊秀郎君嗎?” 因?yàn)閬淼娜耸枪予?,連原本看起來鬼影幢幢的屋廊都變得可愛了起來,像是沿路柔軟的碧草隨風(fēng)搖擺。 將門闔上前,阿笙最后望了一眼沉寂的屋廊,悄悄地想。 “有啊?!?/br> 崔珩晏拿起巾帕,本來正溫柔地替她擦過濕漉漉垂下的細(xì)軟發(fā)絲。 結(jié)果,因著阿笙聽到這話,過于氣急,一下子猛地抬起頭,倒是自己把自己的頭皮給扯痛,咝地倒抽口涼氣,眼淚直接就流了出來。 公子的后半句話懸浮在半空中,“我這不是送上門來的嗎?” 厚顏無恥,恬不知恥。 憑什么一直以來,都只有她一個人這么狼狽? 阿笙眼淚汪汪的,踮著腳尖把束在他頭上的發(fā)帶解開,墨色的黑發(fā)散開來,迤邐而下,拖拽著她濕漉漉的頭發(fā)一起,就快要纏繞打起結(jié)。 濕與干,黑與亮,暗與明。 她氣咻咻道:“現(xiàn)在不止我一個人難堪了,公子也一樣?!?/br> 燭火幽微之下,洗凈妝容的阿笙還是小孩子樣子,連羞惱的微粉臉頰都是姣妍而明麗的,好像去年今日。 崔珩晏的眼眸是烏而沉的黑亮:“阿笙的頭發(fā)又臟了?!?/br> 細(xì)細(xì)地咬住唇瓣,阿笙婉轉(zhuǎn)地輕聲說:“沒關(guān)系的。” 濯洗很麻煩,然而是公子的發(fā)絲在和她纏繞,所以沒關(guān)系。 就算抱著這樣染過清悠杜蘅氣味的打結(jié)發(fā)絲睡過去也無妨,睡到天光晴朗也是最好的春日時節(jié)。 阿笙最后軟聲問:“你是怎么想開的?” 輕笑一聲,崔珩晏將她凌亂的發(fā)絲疏散開,“我從來沒有想開過。” 連她此行為何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只是在拜訪謝家的時候,聽阿笙那個生病的侍女說阿笙已經(jīng)和別的郎君前往蘇州的時候,心里一慌。 公子璜才知道自己是這樣卑劣的小人,明明嘴上說著讓阿笙去喜歡別的人,可是真的到了這一刻,他還是即刻催馬趕來。 太自私了,他沉聲地唾棄自己,可是在看到阿笙的幽淡笑靨時,又情不自禁地也露出個淺淡的笑。 來到蘇州當(dāng)日的,被聽到阿笙耳朵里的最后一句話,來自公子璜。 “阿笙,和我一起下地獄好不好?” 她無聲張開唇,然后又微咧著收回。 好啊。阿笙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二十章內(nèi)完結(jié),我一定可以! 我能行! ☆、兩叢樹 隨風(fēng)蔓延的野草眨眼間就鋪開了半邊, 好像和和煦柔順的蘇州劃開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劃指的是碧藍(lán)的天和怪石嶙峋的山林。 穿著輕便胡裝的阿笙用下一碗半的胡辣湯, 愜意地瞇了瞇眼,就連泡進(jìn)去的麻餅都用了個干凈,顯見是胃口很不錯。如若不是時間不夠, 她甚至還想再用碗豆花。 倒是劉異曲眼神不斷往她身后瞟,最后還是沒忍住, 低聲問:“師姐, 你身后這位是你的侍女嗎?” 明明在劉異曲的印象里, 那個叫鳴綠的侍女沒有這么高的,戴著斗笠先不說, 甚至渾身上下都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倒是比阿笙一個大家小姐還小心。 如若不是劉異曲知道這次只有鳴綠一個人跟著阿笙出來,便是說這肩背挺秀的人是個郎君,他也是會相信的。 這樣想著, 他瞥了一眼這人不太明顯的暗色裙裾, 到底還是收住了不太禮貌的問話。 詢問一個女郎是不是郎君, 不管怎么說, 也實(shí)在太過分,他雖然魯直, 倒是也沒有愚蠢到這么一個地步。 阿笙咳一聲, 不自然地解釋說:“我的侍女比較高,可能從前你不曾注意到。” “原是如此,失禮了?!毙叶鴦惽緛砭蛯@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事情不在意, 又大條的可以,居然真的被這站不住腳的理由給說服,點(diǎn)點(diǎn)頭,甚至還對著身后這人行了個禮。 普通侍女鳴綠自然沒有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