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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搖搖擺放在空曠碑前,土地上的厚穗狗尾草,好像在摸小狗毛茸茸的尾巴。 “誰說我不在了?”就在阿笙微微笑著,準備給寒寒新吹一首笛音時,清雅澄澈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怼?/br> 明明還是夏末,崔珩晏卻極是畏寒的裹了件墨色長衣,好似還瘦了些。 眉宇間都寫著疲憊,公子璜卻還是微微笑著的,是玉葉金柯的秀美模樣。 他攤開手,語調(diào)是噀玉的悅耳:“來?!?/br> 阿笙便如同乳燕投林般依言而從,滿肚子的話沒來得及問,崔珩晏倒是先輕笑道:“還沒送阿笙生辰禮物呢,你先閉上眼睛?!?/br> “不會又是萬花筒吧?”阿笙話是這樣說,卻已經(jīng)乖巧地閉上眼睛,輕嗅風吹柳花的香氣,滿懷期待。 公子冰涼的手指抬起她的腕,還不等她心下悸動,便忽然覺得身子一麻。 她睜開眼,卻看到崔珩晏玉白指尖拾著的,正是一只遍體黝黑、唯獨眼是深紅色的蠱蟲,正在她手腕處啃噬出一個月牙形痕跡。 還不等問什么,阿笙心口便是倏地微微絞痛。 這感覺未免太過于熟悉,現(xiàn)下也什么都不必說了。 阿笙知道,自己這是又一次被他殺了。 崔珩晏攬住她無力下滑的胳膊,輕聲道:“不是說好了要等我嗎,為何你不守諾言,轉(zhuǎn)頭又欲嫁給許志博?” 這許志博又是何許人也??? 又一次咽氣前,注視著崔珩晏寫滿倦意卻還是溫柔冰清的眼,阿笙驟然明白:公子他日夜兼程趕回來,就是為了在她及笄這一日,得以送她上西天。 夜半時分,阿笙冷汗涔涔驚醒。 縱然已經(jīng)是春天,可乍暖還寒時分,最難將歇。 阿笙簡直快要哭出來:這怎么還沒完沒了了。 好不容易蕭連帥的事情過去,怎么又來個許公子? 不過很快,阿笙就知道這許志博是何人了。 那天,她正和崔姑母閑聊逗趣,講崔府又新盛開了哪些花卉,趕明兒可以采幾枝養(yǎng)在瓷瓶里,湊個雅趣。 似乎說到這兒讓崔姑母聯(lián)想起什么,她思索著問:“咱們府里頭,可有個叫阿盛的丫頭?” 雖然阿笙也是個丫鬟,可是崔家好歹是涿郡首屈一指的名門世家,府內(nèi)丫鬟不勝枚舉。 她粗略思考了一下,也沒有當回事兒:“我認識的人當中是沒有的。若是您有急事,我之后再問問百葉她們。” 崔姑母略一思忖,笑起來,“那倒也不必。只是前些日子聽大夫人講,城北那富賈之家的許大公子正尋摸個叫阿盛的丫鬟,還許以五百兩銀子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 美人“箱庭”,灌溉營養(yǎng)液 102020-02-28 06:18:50 必須給咱們清麗脫俗閉月羞花溫柔可愛貌美絕倫天上有地下無的小箱排面兒,謝謝美人的營養(yǎng)液灌溉! ☆、jiejie可愿割愛啊 本還漫不經(jīng)心依偎在崔姑母身旁的阿笙,霎時間僵了。 這許公子,為何聽起來如此耳熟? 倒是最近總在內(nèi)室里待著的丫鬟花錦,笑著接過話茬:“哪里有丫鬟值得五百兩銀子?便是有,”她的眼珠若有似無在阿笙清瑩的臉上掃過,“那也恐怕只得阿笙jiejie這般才情美貌才當?shù)媚??!?/br> 花錦轉(zhuǎn)過頭,還向雙桃求證:“你說是也不是,雙桃姊姊?” 還不等雙桃說些什么,穿一身金羅蹙鸞游麟曳地長裙,飾明珰,簪一支蜜花色纏枝吊釵的崔大夫人便不請自來了。 崔大夫人身旁的歸春,給那新上來的挑簾丫頭遞個荷包過去。大夫人慈靄端莊,溫聲問:“還得是你旁邊的丫頭討巧。我看這丫鬟口齒伶俐,可是前段時間幫著你從那腌臜翠柳身上,翻出來嫁妝的花錦?” 聞言,花錦趕忙起身伏下身子,“奴婢是叫花錦。” 不用歸春動,崔大夫人已經(jīng)柔善地扶起她,“我旁邊的丫頭都粗笨,唯一一個好的留春還嫁走了,正是缺人的時候?!?/br> 旁邊的蠢笨丫頭歸春垂下頭。 自留春那件事起,歸春倒是瘦了一大圈,那淡粉的丫鬟例服都快掛不住了。 大夫人轉(zhuǎn)過頭,滿臉笑意地望向崔姑母,“我瞧著這么靈巧的丫鬟卻不能入內(nèi)室,實在是有些可惜?!?/br> 崔大夫人丹蔻在日光下折出朱紅的光,“不知道jiejie可愿割愛???” 崔大夫人聲音細柔,好像是個詢問的語氣,可話尾卻是往下降的篤定。 原本喧鬧屋內(nèi)一時沉寂下來。 沉默良久,阿笙之前添的百濯香氣味都變淡,崔大夫人沒有直接回復(fù),反而問花錦:“好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花錦給她磕個頭:“奴婢都聽夫人的。” 這便是想和崔大夫人走的意思了。 來不及等崔姑母應(yīng)答,雙桃急慌慌地沖出來:“夫人,我們這里的人手也不夠,還是讓花錦留下來吧?!?/br> 袖手在旁邊看著的崔大夫人瞥她一眼,笑意不變,“你倒是忠心,不知道你老子娘可還好?” 雙桃輕輕屈膝,“勞您掛念,奴婢家人都尚好。” 崔姑母有心想問崔大夫人是怎么和雙桃有聯(lián)系的,可眼下也不是時候,她拍拍還跪著的花錦的胳膊,“好孩子,你自己拿主意?!?/br> 阿笙便上前攙扶起花錦,雙桃有意想接著說,可是發(fā)現(xiàn)崔大夫人的眼睛一直注視著自己,最后還是張了張嘴,當了個會說話的啞巴。 起身后,花錦神色不變,還是恭敬道:“奴婢都聽夫人的?!?/br> 崔姑母就明白了,她淡聲對衣著雍容的崔大夫人道:“你都叫我jiejie了,我還能說不嗎?” 這“jiejie”還是崔姑母未出閣,而崔大夫人剛?cè)腴T的時候喜歡的稱謂,但自從崔姑母被下堂后,崔大夫人就很少這樣稱呼她了。 懶怠看大夫人微微愣住的神色,崔姑母揉揉自己的額頭,也不再看,“花錦你便收拾好東西跟著大夫人去吧,多聽多看少說話,好好伺候,她必然不會虧待你的?!?/br> 也不多言,花錦默默又磕了個頭,回去收拾包袱了。 崔大夫人心滿意足,將渾圓細潤的手搭在歸春胳膊上,就在要轉(zhuǎn)頭邁過門檻時,卻又對著旁邊侍立的阿笙笑道:“也是借著這個花錦的光,說到這兒,我倒想起來,那許大公子卻是在尋一個丫鬟。我問過管家婆子,咱們府里頭沒有個叫阿盛的丫鬟?!?/br> 崔大夫人不徐不緩走過去,“可是聽那許公子的描述,我倒是覺得更像是朝霞映雪的阿笙了。不說旁的,便是崔府里的小姐們,怕是也尋不到誰能比你還花顏月貌。” 不管心里是怎樣百轉(zhuǎn)千回,阿笙面上不表,屈膝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