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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來,時逸之也是陛下的人。時逸之同我講的,唐期被削官這事牽扯頗深,表面上是因為他貪污受賄,實際上是為了扳倒當年幫他科舉作弊的主考官——段閣老。段閣老是太皇太后的人,做人也算本本分分,唯一能被人拿捏住的缺點就是貪財。唐期生在富戶人家,有些小才華,卻也沒到驚才艷艷的地步,當年沒少為討個功名孝敬段閣老。段閣老有心給他個后門,恰逢秋試,唐期與從外地來的窮書生封意安同一茬進了考場,段閣老心里活絡,靈機一動,這是天大的好機會啊!唐期已在京城小有名氣,封意安一個外鄉(xiāng)人誰認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親自提筆,悄悄地把封意安的文章署名換成了唐期。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連封意安都不曉得,還曾天真地以為是自己學識淺薄才落的榜。唐期如愿中了狀元,一時風光無限,還有段閣老收他做門生,背靠大樹好乘涼,官員亨通,無人能擋,最后索性做了段家女婿,貪污來的銀子,多半都拿去討段閣老歡心了。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原本可以就此揭過。偏偏封意安真是個有才的人,在去年的秋試上又寫出一篇使人嘆為觀止的好文章,主考官卻不是段閣老。去年的主考官叫紀源,是個細心的文癡,初讀此文便大為拜服,顧不得尊卑身份,竟會親自去封意安所在的客棧拜訪討教,兩人細談之下,方才對三年前那場秋試的一點貓膩有些察覺。畢竟唐期中了狀元的那篇文章與封意安平日所做文章太過相似,其中風骨,更是幾乎一模一樣。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后,紀源便想點封意安做狀元,以彌補他這三年里受的委屈。封意安是個聰明人,心知段閣老權(quán)重,自己又與唐期有這么一層糟心的關(guān)系,若貿(mào)然入朝為官,必遭打壓,滿腹才學抱負難以施展。思來想去,封意安將自己的打算與紀源仔細說過一遍,謝絕了紀源的好意。紀源無奈,只得將第二名的榜眼提為狀元,封意安則徹底地改名換姓,入紀府做了一名普通的幕僚先生。原本是天知地知的事,活該唐期嘴巴不嚴謹,婉月樓里喝了酒,自己吐出來。事后時逸之悄悄地去紀府拜訪過,證實此事不虛,封意安的確是可堪大任之才。無論什么消息,只要被時逸之探到,陛下不久也會知道。這兩個人一合計,很好,正愁段閣老礙眼呢,唐期這種自己送上門的人頭,任誰都沒道理不要。本來單憑貪污受賄這一點,段閣老還不至于傷筋動骨,唐期是段家女婿,段閣老又怎會其他于不顧?只可惜唐期腦子不夠用,不曉得咬定青山不放松,抵死不認的道理,進了牢房剛挨兩鞭子,讓干什么就干什么了。直到渾渾噩噩的畫了押,才發(fā)現(xiàn)那張紙上的罪名不單只有耽誤受賄,還有科舉舞弊,行賄,買賣官員這幾條,然而為時已晚,黃花菜冰涼。有唐期認罪,紀源適時的舉薦封意安出來,段閣老便理所當然地無話可說,只有跟著唐期一塊認罪。京兆尹的位置空了,換誰填上又是問題,時逸之便是在愁這個。陛下的意思,是要封意安來做這個京兆尹。一張大餡餅砸下來,卻不知封意安怎么想的,按理說如今真相大白了,正該是他得意的時候,有皇帝撐腰,想做什么做不成?哪想到幾茬說客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封意安只是禮節(jié)性地表示感激,打定主意繼續(xù)悶在紀府做幕僚,紀源勸都沒用,半點不松口,逼急了還要撞墻。封意安是個能用的人,說白了一塊肥rou,陛下哪有就此放棄的道理?怎么辦,繼續(xù)派倒霉的去跟封意安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唄。時逸之就是那個倒霉的。時逸之道:“這兩天正打算去紀府看看,上面下了死命令,封意安這個人,一定要拿下?!?/br>我揉了揉額角,半晌道:“你說的我腦瓜仁都疼,容我仔細捋一捋——你們整治唐期是為了扳倒段閣老,卻無意發(fā)現(xiàn)封意安這一塊肥rou,是不是這樣?”時逸之笑道:“可以這么理解?!?/br>我兩個眼睛直轉(zhuǎn)圈:“你為什么不長話短說?”時逸之咳了一聲,悠悠道:“是你讓我從頭說起的?!?/br>我:“……”我真是個大寫的自討苦吃。喝了兩口小酒,時逸之又道:“我是真摸不準這個封意安的脾氣,勸人出仕,總不能空著手去罷,可是帶什么去?如他這樣有大才華的人,金銀珠寶太俗,字畫古玩討巧,想對篇文章又怕對不上他的心意,適得其反,真正難搞得很?!?/br>時逸之說的義憤填膺,我忍不住出言打斷他:“唉唉唉,說什么呢,別忘了你時逸之也是這堆難搞的才子佳人里的佼佼!”“大俗即是大雅?!睍r逸之住了口,偏頭對我眨眨眼,勾唇一笑:“本公子可不難搞——銀子給夠了就成。”我張了張嘴,沒出聲,半晌抬頭沉默地看天。夫子唉,出了時逸之這般大俗的才子,真不知是大楚之幸,還是不幸。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在原本的大綱里,唐期叫陸元永,封意安叫劉桓。昨天想了很久,最后決定給這倆人改個名字,沒有別的意思,只想呼吁大家支持原創(chuàng),或許我人微言輕,但我還是要這么說——請支持原創(chuàng)。日常啾。另,只在名字上做點文章,兩個人性格沒原型,大家只看個樂呵就好了,請不要在評論中出現(xiàn)任何人名,我喜歡一片和諧的評論區(qū),不喜歡戰(zhàn)火連綿……開學了,不能日更了,我盡力吧。第34章三四時逸之的確沒有空著手去——他從竹兒那里“借”了一支金步搖。金燦燦沉甸甸,半個手掌還大一圈的步搖,以金鉤彎曲成雀兒形狀,雀喙處墜玲瓏剔透的珠玉三串,晃一晃叮當作響,好聽又好看。話說回來——端看竹兒滿臉欲言又止又戀戀不舍,一副撅著小嘴看如意郎君的模樣,這大概是她最貴重的一樣首飾。攤上時逸之這樣的摳門老板,想來竹兒也很不容易。時逸之將這支金步搖拿帕子擦的一塵不染,捏在手里轉(zhuǎn)了幾轉(zhuǎn):“也罷,勸將不如激將。堂堂七尺男兒成天的窩在別人家里吃干飯,不如哄他去做女人好了。”女人兩個字被時逸之刻意加了重音,我在一旁聽出滿身的冷汗,半晌方道:“唉,你真打算送他珠花兒么?”時逸之理所當然地點頭道:“不止有這東西,我連大全套都給這個姓封的準備好了——褙襖布裙繡花鞋,一樣不少,再送水藍肚兜一件——繡了鴛鴦的上好綢緞絹絲,大戶人家小姐才用得起?!?/br>希望不是竹兒穿過的。我想了想,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