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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你最大失誤就是對我心太軟!心軟也就罷了,你的第二個致命錯誤,就是對我屢次心軟放過卻又決絕地斷了我們兩人的后路,不愿意順服于我,你只有在拒絕我的時候最不拖泥帶水!“你的第三個致命處,就是你太強了……你這樣的人留在戚寶山身邊,讓別人如何能不忌憚你提防你?但凡想要與戚寶山為敵的人,怎么還能留你在其中掣肘?當年那個算命道士說的對,你是你干爹這前半輩子發(fā)跡顯富的大貴人,你人強,命也強,我怎么還能把你留給戚爺?”嚴小刀望著凌河,一字一句都聽懂了,明白了凌河準備做什么。他眼中的凌公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成熟冷靜,這個年輕人怎么都不像只有二十三歲,自己還是太小看對方了。但他也不打算改口,不會求饒。凌河彎腰湊過頭,低聲呢喃送給他一句:“你是我留給我自己的……我永遠不會把你留給別人?!?/br>凌河沒有遲疑猶豫,手指動作飛快,扯開嚴小刀襯衫,從黑色腹帶中拔出一柄十寸長刀。刀刃寒光在嚴小刀眼球上一閃而過,只是他在津門港口浪跡半生沒遇到過對手,就沒有想到有今日的馬失前蹄和血光之災。刀尖刺破他腳踝骨骼筋脈最為復雜交錯的地方,而且是大力地捅破直接對穿,讓那柄刀直上直下□□巖石!血驀地涌出來,褲腿和腳上一片徜徉的紅河。嚴小刀渾身上下猛地一慟,肌rou繃到最緊試圖抵御腳踝襲來的撕裂般的疼痛。他的睫毛簌簌抖動,凝重的眼眸像被一塊黑幕覆蓋住了,沒有一絲光芒。他的身體緩慢在地上移動,呈現一種自衛(wèi)護住周身時的蜷縮姿態(tài),只有那只右腳被戳在地上無法動彈,死死咬住的嘴唇沒有漏出一丁點聲音。“啊~~~~”原本以槍抵著嚴小刀頭的那位黑衣小哥失聲低喊,幸虧手指沒走火了。周圍一圈人默默捂臉皆驚。這一句清澈亮白的細嗓終于暴露了真身,那家伙一把扯下黑色面罩,瞪大眼睛瞪著凌河。光線下仔細端詳便會恍然大悟,“小哥”其實是一位面型瘦長、容貌帥氣絕倫的姑娘,也就是凌總口中曾提及的“貓”,大名叫毛致秀。只是這位毛姑娘氣質中性,手腳利索,就被嚴總先前錯認成男人。毛致秀扮了一臉“好疼啊”的扼腕痛惜表情,忍不住怒視她家這位傷天害理暴殄天物的主子少爺。估摸也是嚴總這張臉男女老幼通吃,身材更是挺拔俊逸,走哪都人見人愛,黑衣小子在觀潮別墅里對嚴總都沒舍得下狠手,特意替凌河留了情面網開一面,果然這年頭放冷槍都在背后,下手最狠是枕邊人??!下一刻,凌河直接將手機丟給身后的人:“給他錄下來,就現在?!?/br>凌河自己調開視線不看,把活兒派給別人。身后幾人默不作聲打開鏡頭,場景一點都沒浪費,給嚴小刀拍下了視頻。只是現場氣氛略微凝重,從下手的正主再到身邊的嘍啰們,沒有哪個臉上能讀出開心得意,沒有人這時還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凌河眸心的光芒如摔碎的琉璃一樣令人繚亂,沉聲問道:“小刀,你怪我對你太狠么?你拆我兩只腳的時候,想過今天嗎?”嚴小刀肩膀和后心微微痙攣,因疲憊失血而視線模糊,卻又因為身軀的劇痛而無比清醒,嘴唇上布滿汗珠,沒喊疼,也沒吭聲。凌河道:“你拆我兩只腳,我才拆你一只,算是看在你我情誼對你手下留情了小刀,你覺著虧嗎?”嚴小刀眼里終于露出一點微光,啞聲道:“不虧。”凌河摘下自己腕表,調了個鬧鐘,直接擱在嚴小刀眉眼前:“我調了一小時的鬧鐘,就一小時,你自己看表。當初我躺在床上活活疼了一個小時,我一聲都沒哼,我受得住你也一定受得住,我絕不占你一分鐘便宜!”凌河眼里有血光,那一刻是真的狠,對人對己都絕不手下留情,誰心軟誰輸。嚴小刀也明白,誰心軟誰輸。他今天輸得很慘,一敗涂地,自己暗暗揣摩腳踝的傷勢,他腳筋可能斷了,這只腳廢了。這是他有生以來遭受的最大挫折,遭遇的最慘重傷患,卻萬般沒有想到這一切的刀光血影來自凌河。比腳踝上更為劇痛的撕裂感在他胸口,是在撕他的心,裂他的肺。他渾身發(fā)冷,不知是因為開始大量失血而導致寒顫,還是因為心都冷了……碼頭方向能看出人影憧憧,往來車輛不計其數。嚴小刀一只手突然移動位置,驚得頂著他太陽xue的毛姑娘手又是一緊,“別動!”。然而,嚴小刀只是伸手扒住了身側堅硬濕冷的巖石。他的五根手指都快要插/進巖縫,指甲邊緣磨出粗糙的刻痕……他的喉結不停抖動,每一分疼痛都被他吞咽著咬回齒間,這樣的時刻,他是不可能在凌河面前哼出一聲的。視頻將他平生最狼狽慘烈的一幕完完整整地留了底。凌河隨即拿回手機,快速敲字并發(fā)出視頻,抬眼告訴嚴小刀:“我把你現在的樣子發(fā)給戚爺了。小刀,你猜猜,你干爹會不會擱下手里的蛐蛐兒罐子,帶齊人馬火速趕過來搭救你?”嚴小刀深呼吸順了口氣:“他知道你有埋伏,他不會來?!?/br>凌河皺眉低喊道:“是,他也知道今夜潮頭磯上有埋伏,所以他就沒有去,他讓你去!這就是你忠心投靠死心塌地的那位干爹。你是義字當頭,他是專門坑你!”嚴小刀啞聲道:“戚爺沒讓我來,是我要替他赴約,我知道一定是你?!?/br>“……”凌河真有一種沖動,想再掏一把刀插了小刀的右腳,“嚴小刀,你簡直愚不可教你執(zhí)迷不悟!”嚴小刀不愿反駁。他并非愚不可教或者執(zhí)迷不悟,萬般緣由一切道理他都明白,私下輾轉反側想過許多往事。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也沒有選擇。黃豆大的汗珠匯聚成幾道水線,順著雕塑般的臉部輪廓撲撲簌簌流下來,嚴小刀嘴唇灰白,目光仍然硬朗堅定:“凌河,今天這件事,能不能到此為止?你砍了我,就當是出一口惡氣砍了戚爺,一切到此為止?!?/br>凌河驚異地盯著這人:“……”嚴小刀咬著牙道出真心話:“戚爺手底下人多勢眾,他不是游景廉或者渡邊仰山那樣的蠢貨他精明得很,你別去惹他……你若還不解氣,盡管再砍我?guī)椎?,隨你想怎樣,我今天都替他挨了!你收手吧,離開這里,從哪來的回哪去……”嚴小刀內心明鏡,他跟凌河之間已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