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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門卻被人從里面打開了。他十分驚訝地看向開門的張琰,“你的腿好了嗎?已經(jīng)不用拐杖了嗎?”“沒?!睆堢阉M屋,笑道,“這不是急著給你開門,一條腿蹦過來的么?!笨纯此嶂氖澈校斑@是?”“哦,琬琬姐說今天中午社團有會,要晚點回來,讓我給你捎點吃的過來,別讓你餓著?!?/br>“這么貼心?”簡雙玨扶著他在沙發(fā)上坐下,把食盒放在茶幾上打開,“照顧病號啊。”“天天說我是病號?!睆堢亲樱澳銈冞@照顧簡直無微不至,在這住了沒多久,我體重倒是長了好幾斤?!?/br>簡雙玨在他對面坐了,遞給他筷子,“長了才對啊。對了,今天老板來過了嗎?”“來過了,一早就來了,估計你還在睡覺吧。給我施過針了,藥也喝了,右手有知覺,雖然還不能握拳,但比以前好很多了。還有什么要問的?”“……你倒是答得利索?!?/br>張琰笑:“每天都這幾個問題,背也背下來了。”簡雙玨頓時無言。“不過好不好也沒什么所謂了,反正我本來就是左撇子,硬改到跟別人一樣,沒準(zhǔn)老天不高興了,才又讓我改回去?!?/br>簡雙玨沒答,看了他半晌,道:“你還打算回學(xué)校嗎?”聽到這話,張琰握筷的手頓時停住,垂下眼,輕輕嘆了口氣。“我想回,怕也回不去了吧?!彼従彿畔驴曜?,“不瞞你說,我讓琬琬把我之前學(xué)的課本帶了過來,但我一看之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看不懂了。你能明白嗎,就是……就是明明知道自己應(yīng)該會,可無論怎么看怎么記,都依然是完全陌生的?!?/br>他苦笑了一下,“所以我覺得,我還是不要回去了吧……等我好了,出去找點事做,也并非不可,不是嗎?”簡雙玨直視著他的眼睛,明明應(yīng)該是難過的表情,可在他眼中,竟看不出半分悲傷,依舊像以前那般,溫柔著,溫暖著。也許冉玚說得對。這個人身上,當(dāng)真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魔力。“抱歉,吃飯的時候提起這種事……你還是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彼f著,又忽然一頓,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啊對了,還有一件事?!?/br>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用布包著的長條形物件,遞過去,“老板說今早忘記拿了,讓我來的時候順便把它還給你。”張琰接了那東西,打開來,竟是那塊原本已經(jīng)碎了的琬圭。“老板說,他只能修復(fù)到這種程度了,雖然表面看上去是完整的,但是這玉……畢竟已經(jīng)碎過一次,即使以后一直帶在身邊,也不可能具有靈識了。”張琰緊緊握著那塊玉,玉的中段還是能看見明顯的斷痕,估摸是在玉中加了支撐連接的東西,讓兩塊斷玉合在了一起。溫潤的觸感,隨著他摩挲的動作,而傳入掌心。“——你要好好地活下去?!?/br>我會的。他在心里,這樣說。簡雙玨沒有再去打擾他,起身走到窗邊。窗外的樹木已只剩樹干,幾只麻雀在樹枝上蹦跳,嘰喳追逐著往遠(yuǎn)方飛去。這些消寂的生命,度過這一冬,又將煥發(fā)出新的鮮活生機吧。他之前問過冉玚,如果張琰不是失去魂魄,而是身體受到的傷害讓他無法蘇醒,那么他的魂魄,又會怎樣呢?冉玚說,若真那般,他的魂魄會永遠(yuǎn)在身體中沉睡,直到身體消耗盡最后一絲生機,徹底死亡時,魂魄才能從這個身體中解脫,回歸原路,走上新的輪回。那樣的話,也未免太慘了一點。這世上之事,便是這般難以預(yù)料,緣分的線永遠(yuǎn)在不經(jīng)意間穿梭人群之中,也許只因偶然的一次回眸,便纏纏繞繞的,將你與他,聯(lián)系在了一起。如果他沒有來到玉緣,便不會認(rèn)識方晴雨,繼而不會認(rèn)識瓏玥,更不會知道張琰。不會去那所大學(xué),也就不會看到那場車禍,就不會有人,通過方晴雨得知醫(yī)院的消息,用瓏玥的鱗,加上玉緣老板的力量,救活張琰。如果沒有來到玉緣,他所經(jīng)歷的一切,便都不存在了。有時候常常想,如果這些都是一場黃粱大夢,那么醒來后,他的生活又將會怎樣呢。不過好在,并不存在所謂如果,此間種種,皆非夢。也許,他便是那根緣分的線,將幾乎歸隱的冉玚再次串聯(lián)進這個世間,將一個又一個人,一個又一個故事,串聯(lián)進他與他的生命。他微笑起來,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幽靜小巷中的玉店,浮現(xiàn)出冉玚的樣子,浮現(xiàn)出那些看似離奇,又真真切切的故事。頸間的玉,依然那般暖,暖進心口,暖遍世人。環(huán)玦(一)——絕人以玦,反絕以環(huán)。()今日是個晴天。“唉,好無聊哦……”簡雙玨百無聊賴地趴在柜臺上,手指玩弄著瓏玥的龍須。本來他是不樂意去碰龍這種有著冷硬鱗甲的生物的,相比之下,他倒是更喜歡店里那只花貓,雖然像個大爺似的不愛搭理人,可你若是給它撓肚皮,它還是很開心的。然而現(xiàn)在……那只貓并不在,斗小琥也因為冉玚嫌煩而被送去陪張琰了。白爵和青夜他自然是不會去打擾,紅妝最近也很少現(xiàn)身,唯一能陪他說話的,估計只有面前這條龍。嗯……什么?冉玚哪里去了?他去找貓了……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的,今天一早,在簡雙玨還沒睡醒的時候,冉玚起床便發(fā)現(xiàn)花貓丟了,再一看,柜臺上卻莫名多了一塊玉玦。冉玚見狀頓時臉色一沉,二話不說,披上衣服便出了店門。以上都是瓏玥跟簡雙玨講的,真實性他也不知道有幾分,不過那塊玉玦,此刻卻確確實實在他手中。簡雙玨松開的瓏玥的龍須,右手捏著那只玉玦,放在燈光下照。那玉玦整體呈青碧色,跟冉玚那塊玉的顏色有些像,但大體要略偏淺,摻雜有一絲白色的雜色。玉上的花紋說明了這塊玉玦是做配飾之用,若是細(xì)看,可以發(fā)現(xiàn)玉上有一些細(xì)微的磨損,應(yīng)當(dāng)使用過很久,是一塊古玉。玦這種東西簡雙玨并不陌生,他初來玉緣之時,冉玚給過他各種玉器的資料,其中“玦”和“環(huán)”便占了很大的篇幅。“玦”呈環(huán)形而有缺口,最早起源于新石器時代,常出現(xiàn)于出土骸骨的耳部,應(yīng)當(dāng)是做耳飾之用,后來則變成了男子所用的配飾。在古代,“玦”和“環(huán)”是有特殊含義的,“玦”與“絕”同音,亦代表著“決斷”之意。簡雙玨還記得,高中語文課本上中,有一句“范增數(shù)目項王,舉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項王默然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