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遺書是張燕寫的，那么之前小女孩的證詞可能就是真的了，蔣東軍并沒有要自殺的意圖，還想著“第二天”上班的事情。

假設張燕真的去了蔣東軍所在的醫(yī)務室，寫下了這封遺書并將它帶了回來。本子上有很粗暴的撕扯痕跡，也就代表張燕在拿走遺書的時候非常倉促。理由有很多種，可能性較大的便是她是偷偷潛入的，要在被他人或者蔣東軍發(fā)現(xiàn)之前離開。但是，到別人的地方寫下一封遺書，理由會是什么？

這些看起來根本沒有邏輯啊……

又或者不需要邏輯？只是將張燕與蔣東軍兩個人關聯(lián)起來？但為什么要把他們關聯(lián)起來？如果沒有張燕留下的證據(jù)，警方在調(diào)查無果后可能就將蔣東軍視作自殺結(jié)案了。那么，兇手想要把他們關聯(lián)在一起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尤彌爾復仇劇的核心——復仇。所以，關聯(lián)在一起的理由，很有可能就是復仇。將四個基本沒有關聯(lián)的人放在一起，是因為他們四個人曾經(jīng)對兇手造成了傷害，只是這些傷害都是階段性的，被害者之間沒有時間以及空間上的銜接，被害者們很有可能并不知道其他傷害過兇手的人存在。

如果只是這么簡單的話，那這道題的難度似乎要和小學生作業(yè)畫上等號了。

奈杰爾捏了捏眉心，這么簡單且隨心所欲的關聯(lián)實在沒有可信度，總不能懷疑這個兇手是小孩子吧？一個小孩子怎么做到讓別人自殺的？語言威脅嗎？怎么可能……

“奈杰爾……奈杰爾！”蕭彰喊了好幾遍也沒有得到回答，無奈的聳了聳肩，詢問著威爾他家這口子是不是總喜歡陷入自我世界。

威爾無辜的應和著，畢竟他已經(jīng)習慣被無視了。

等感覺到兩人的視線后，奈杰爾才緩緩回過神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現(xiàn)場采集完畢，我準備先回局里了，你們是和我一起，還是另有打算？”

“唔……我另有打算，但是你需要和我們一起。”

蕭彰愣了一秒，翻著白眼道，“需要我跟你們走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走走走，去哪兒??？大偵探?！?/br>
“小學。”奈杰爾微微斂眸，他要去證實一下，尤彌爾為什么會設置這么牽強的聯(lián)系。

“醫(yī)務室你們不是已經(jīng)掃蕩過了嗎？又來一遍干嘛？”蕭彰跟在奈杰爾身后，他的目的地倒不像是醫(yī)務室，而是教務處。

奈杰爾讓蕭彰找來了校領導，要了蔣東軍的人事資料。

“親愛的，為什么你要從這里下手，而不是第一被害人呢？”威爾看不懂中文，只能無所事事的看著查找資料的兩人。

奈杰爾從資料中抬起頭來，微微失神。

“你不會是忘了吧……”威爾有些不可置信。

“那倒沒有，只是覺得如果張燕是一個銜接的話，那和學校有關的大學教授何畏和小學保健醫(yī)生蔣東軍的聯(lián)系會比較大。至于李德林，如果和張燕有關聯(lián)的話，或許只是rou體交易。但看那天張燕的表現(xiàn)，也不覺得她認識李德林?！蹦谓軤柕皖^思考了一下，“說起來，和這起復仇劇最無關的人，似乎不是蔣東軍，而是李德林……一個普通的公司職員，因為妻女貪小便宜而死……”

“這十多年的人事調(diào)動都看了，和張燕根本沒有關聯(lián)啊……”

奈杰爾皺著眉，如果說蔣東軍和張燕沒有關聯(lián)，那張燕為什么要到這所小學的醫(yī)務室來？她來這里是來看誰的？

“這都快放學了，咱先走吧，再看下去也找不出什么，還是先回去看張燕的尸檢吧?！笔捳锰嶙h了一下，其實法醫(yī)初步鑒定為自殺，也就代表了結(jié)果，除非毒物檢測出致幻或致死物質(zhì)。

奈杰爾腦子里各種信息糾纏著，沒有在意蕭彰說的話，只是任由威爾推著他向外走。

“誒，這不是那孩子嗎？”剛走到教學樓外，蕭彰就見著一個扎著馬尾的小姑娘和一個清瘦的小男孩走在一起，似乎是放學了。

“什么？”奈杰爾回過神來。

“那個第一受害人李德林，他不是被媳婦兒和閨女坑了嘛，就那個小女孩，她就是李德林的女兒，李嫣?！笔捳弥钢莻€身影。

那笑女孩似乎感受到了背后有人的指點，有些迷蒙的回頭看去，一眼就掃到了高大的三人。愣了一下，笑著對奈杰爾揮了揮手。

可惜，奈杰爾完全沒有回應，因為他的腦海里只有蕭彰的那句話在回蕩——李德林的女兒李嫣。

一瞬間，無數(shù)想法出現(xiàn)在了奈杰爾的腦海中，曾經(jīng)的團團亂麻現(xiàn)在似乎也緩緩展開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些被害人之間的聯(lián)系，或許并不是張燕，而是李嫣。而張燕來到這里，想要見的人并不是蔣東軍，而是李嫣。但張燕為什么要見她？何畏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對了，記得何畏的檔案上記錄著他曾經(jīng)做過家庭教師，就是在那個時候和張燕廝混在一起的。如果說他教授的學生是李嫣的話……那么四個被害人的確和李嫣有關聯(lián)了。

但是這么一個小姑娘，為什么會成為這個復仇劇的主角？

或許，是和她有關的人？比如她的母親？

看來，他需要好好調(diào)查一下李德林的家庭了。

“唔……就是普通的公司職員，每天公司家里兩點一線的，連個不良嗜好都沒有啊?！笔捳冒奄Y料遞給奈杰爾，還怕他不信似的，夸大了一番自己找資料的辛苦。

仔細看完以后奈杰爾也有些郁悶，難道現(xiàn)在的人都太會偽裝了？偽裝到?jīng)]人知道他們的惡劣？

威爾給奈杰爾捶著肩膀，“越是好到?jīng)]有一絲污點的人越容易成為重犯，在我看來，這種兩點一線的人……可能家里有些不能見人的東西在，比如虐待妻子或者孩子?！?/br>
檔案里的確沒有李德林有虐待史的記錄，但檔案也不代表真相，看來他們有必要再走一趟李家了。

“警察先生？你們怎么來了？老李的事兒不是已經(jīng)完了嗎？”林芳開門見到門口三位高大的男子，還有些發(fā)愣，在圍裙上擦掉手中的水珠，將門大敞開好讓三人進來。

“還沒，我們懷疑李德林是被謀殺的，那天的事兒并非偶然，所以還在調(diào)查中。”蕭彰隨著林芳進門，讓林芳多敘述一下李德林的狀況，尤其是案發(fā)前幾天的事情，還要求她仔細回想那些要求她拍攝電視劇的人的樣子。

奈杰爾并沒有跟著聽，而是得到許可后在屋內(nèi)觀察著。

室內(nèi)擺設充滿了家庭的溫馨，雜物很多，但收拾的非常規(guī)整，可見女主人是個干凈整潔的人。門口鞋柜中男子的鞋已經(jīng)收了起來，理由有兩種，一是傷心不愿再看到；而二……則有可能是不想見到的人終于不用再見到了。

不排除林芳犯案的可能性，一切資料都需要采集，推斷的方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