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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了,垂著眼睛:“進來之前,有過幾個女人?!?/br>聆聽者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緩慢地點頭:“哦?!?/br>皈依者一下子就覺得虧心了,好像多對不起他一樣,討好地咬他的下巴:“你……你要不要……進來?”聆聽者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進去”,光是這個想法就讓他無地自容,把臉埋在皈依者頸邊的褥子里,他搖頭:“那種事,我……做不出來?!?/br>“我可以的,”皈依者揉著他銀灰色的短發(fā),小聲說,“我是說,‘皈依者’可以?!?/br>這話好像有未盡之意,聆聽者撐起手臂:“什么叫‘皈依者’可以?”“我進游戲的第一個場景……”皈依者清了清嗓子,換個舒服的姿勢和他對視,“是在別人床上,”他睫毛一抖,“那時天還沒亮……”聆聽者像只嗅到了危險的大狗,馬上警惕地側(cè)起頭。“應(yīng)該……是事后吧,”皈依者故作輕松地笑笑,有點支吾,“大概是暗示皈依者放蕩的人設(shè),反正……就那么回事嘛?!?/br>聆聽者看不出表情,還算冷靜地問:“對方是誰?”皈依者明顯頓了一下,然后說:“他沒醒我就走了,他根本不知道是跟誰過的夜……”“我問你,”聆聽者堅持,“他是誰?!?/br>皈依者看他這樣,有點不高興,又有點小傲慢,不尷不尬的,咕噥了一聲:“持弓者?!?/br>怪不得。聆聽者終于知道,之前持弓者能那么快得到皈依者的金環(huán),是因為從游戲的一開始,他倆就在一起。“等那家伙醒過來,”皈依者啰啰嗦嗦地解釋,“半邊床都涼了。”聆聽者嘆一口氣:“如果有個皈依者沒走呢?”皈依者怔住,張著嘴看他,聆聽者一字一頓地說:“如果有個皈依者沒走,而是在床上等他醒過來……”“你碰到過那樣的皈依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回的持弓者碰到過,”聆聽者無奈地說,“而且我們得帶著他?!?/br>皈依者騰地從他身下翻起來,“不行,我不同意。”“我已經(jīng)決定了,”聆聽者語氣堅決,手指卻小心翼翼地去理他鬢角上的亂發(fā),“比起強大的敵人,我們更需要強大的朋友,不是嗎?”皈依者低著頭沒出聲,半天,才吐出一句:“他對我……有點那樣,你不知道?”聆聽者知道,當(dāng)然知道,他親眼見過他被持弓者攬著肩膀:“那不重要?!?/br>皈依者輕輕動了動眉頭,笑著,惡狠狠的:“我在他床上醒過來,屁股里又澀又麻,我翻個身想下床,就有東西流出來,這些也不重要,是吧?”聆聽者震驚地瞪著他,除了震驚,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那……不是你,只是角色。”“大腦才他媽不管是不是角色!”皈依者指著自己的太陽xue,“這里頭的東西太真了,真得我以為那就是我的屁股,我……”正這個時候,外頭有人敲門,聆聽者朝皈依者做個“噓”的手勢:“誰?”門外急吼吼地喊:“祭司長叫你快去餐堂,圣餐柜從墻上掉下來,摔碎了!”聆聽者連連應(yīng)著,下床穿鞋,皈依者慢吞吞套著僧袍,低聲問:“怎么回事,圣餐柜這回掉這么早?”“可能我敲釘子的時候勁兒使大了,”聆聽者收拾完自己,又去收拾他,袍子、頭發(fā),捋得一絲不茍,“正好,明天一早咱們就走。”墓道里,四只火把左右飄忽,聆聽者在前頭開路,中間是偷盜者,皈依者和上次一樣在最后,持弓者黏著他,很靜的一條黑路,那小子時不時要說一句:“別裝傻了,你知道我們在一起過?!?/br>聆聽者停下來,回頭叫皈依者:“喂,你到前頭來?!?/br>大家愣了一下,他義正詞嚴地說:“下過墓的人在前頭,沒下過的去后頭,”他指了指偷盜者,讓他和皈依者換位置,“為了安全?!?/br>持弓者嗤笑,但沒明確反對,皈依者徑直擦過偷盜者,站到聆聽者身邊去,眼神相觸的剎那,兩人不約而同別開臉,像是怕流露出什么。路那么長,他們慢慢地走,本來都是右手舉火把,皈依者卻悄悄的,把火換到左手,這樣右手就空下來,挨著聆聽者,小指頭只要稍勾一勾,就能勾住他的手指。可惜聆聽者太了解他了,默不作聲的,也把火換到左手去,皈依者一看,就沮喪地抿住了嘴唇。走右側(cè)的拱廊,推開羊皮門,鉆進門后的窄路,他們魚貫進入圓石室,高高的穹頂,滯重的鐵籠,籠子里一個奄奄一息的家伙,聆聽者直奔過去,翻兜子給他喂食喂水,持弓者見他和那“怪物”嘴對著嘴吸吮的樣子,驚詫地去瞧皈依者,皈依者假裝沒看見似的,悶悶地低著頭。“喂,你惡不惡心?。俊背止邞崙嵅黄降?,朝籠子那邊喊,“那東西都臭了吧,說不定有什么病!”聆聽者沒理他,揩了揩嘴,隔著鐵欄把那個人摟住,和白天對皈依者一樣,細心地給他捋額頭鬢角的亂發(fā)。“cao,真他媽有病……”“行了!”皈依者突然出聲,仍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哪那么多廢話!”持弓者立刻閉上嘴,很乖的,像一條養(yǎng)熟的狗,圍著他,搖起看不見的尾巴,這時偷盜者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什么,指著那些石板中的一塊:“顏色怎么不一樣?”持弓者湊過去,稍觀察了一下:“掀開看看?!?/br>皈依者側(cè)頭看著他倆,那兩個人不知道他們正在發(fā)現(xiàn)一個機關(guān),機關(guān)上有一雙蝕刻的腳印,而偷盜者將為之賠上性命。“哎?”偷盜者驚呼,“下頭有一雙腳??!”聆聽者也從鐵籠那邊回頭了,神色有些復(fù)雜,似乎不想眼看著他去死。這個偷盜者和前一個不太一樣,他更老道、更謹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問皈依者:“之前是什么情況,你們踩上去過嗎?”皈依者平淡地和他對視,倏忽一笑:“沒試過,不知道,要不你試試?”聆聽者站起來,朝這邊走了幾步。偷盜者將信將疑地瞪著那雙腳印,他知道危險,但系統(tǒng)設(shè)定使他難以擺脫這個宿命,他慢慢地踏上一只腳,另一只跟著落下,電光石火的剎那,皈依者甚至都能聽到石室底下巨大齒輪的轉(zhuǎn)動聲,聆聽者突然從后頭撲上去,在機關(guān)咬合的瞬間,把偷盜者從死亡之嘴里撲出來。整個石室震動了,窄路越擴越寬,平緩地往兩側(cè)推移,直至完全洞開,聆聽者在地上趴著,不經(jīng)意在旁邊墻根的灰塵下看見一個小小的圖案,細長的,不太清楚,正要伸手去拂,偷盜者掀開他一骨碌爬起來,指著皈依者:“你他媽害老子!”皈依者吊著眼睛,沒說話,那傲慢的樣子把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