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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外有景國強敵環(huán)伺,內(nèi)有顧湛權(quán)臣禍國。東宮太子不堪大用,江氏外戚虎視眈眈。 大慶的皇權(quán),要千秋萬代地傳承下去,他打定主意,顧湛不能再次起用。無論割地、賠款還是和親,要不計一切后果,化干戈為玉帛,安安穩(wěn)穩(wěn)把國祚延續(xù)百年。 他淡聲道,“朕答應(yīng)你。三日之后,出嫁的車輦駛出大慶國境之時,便是朕赦免顧湛出獄之時?!?/br> 陸茗庭得償所愿,緩緩拿下匕首,含淚行了一個大禮,“兒臣謝過父皇?!?/br> “北地戰(zhàn)事吃緊,和親的事情不可耽擱。三日之后,和親的車輦便出發(fā)去景國,這兩日,你安心學(xué)習(xí)景國禮儀,不準踏出茗嘉殿一步。” 陸茗庭伏地不起,咬著貝齒,強忍著咽下喉頭的哽咽,“兒臣還有個心愿,愿父皇恩準。兒臣想去昭獄和顧湛見最后一面,求父皇成全?!?/br> 元慶帝半晌沒說話,面上有明顯的遲疑。 陸茗庭語帶譏諷,“他已經(jīng)是虎落平陽,父皇還忌憚他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嗎?” “罷,你愿意去便去?!?/br> 元慶帝冷眼看著俯跪在面前的女兒,忍不住泛上來些許心軟,“你此次和親,是為了大慶的黎民百姓,是為了兩國邦交,朕會為你建造成百上千座廟宇,讓他們?nèi)杖照b經(jīng)參拜,感懷長公主的恩德?!?/br> 他久居帝位,深諳軟硬并施之道,一貫看重這些虛無縹緲的名聲。 陸茗庭并不覺得半分欣喜,反而胸口愈加滯悶,閉了閉眼道,“兒臣告退。” 元慶帝長嘆一口氣,看向張德玉,“命人擬旨,應(yīng)允景國的議和條件。讓景帝下令休戰(zhàn),準備迎親罷。此事要秘而不宣,令尚宮局加緊趕制嫁衣和嫁妝,等長公主的車輦駛出大慶,再將這樁喜事昭告天下。” 張德玉道,“臣遵旨,臣恭賀陛下?!?/br> 作者有話要說: 將軍是將計就計,還有后招呢~ 另外,本文共八十章左右,目前己經(jīng)接近尾聲。 由于三次元繁忙 身體狀況堪憂,本文無法保持日更,余下的章節(jié)會兩日一更,或三日一更,在此深表歉意。 讀者朋友們可以攢到完結(jié)再看,或者看到更新提醒再點進來看文。都可。 感謝理解和支持。 鞠躬。 —————— ☆、第 70 章 自陸茗庭從御書房出來, 成堆的賞賜便如流水一般進入了茗嘉殿, 這些賞賜大多寓意鸞鳳呈祥,是和親所用的喜慶之物。 陸茗庭端坐在銅鏡前, 任珍果在身后為自己梳發(fā)。 鏡中的美人兒梳著飛仙髻,鴉青的發(fā)間簪著珠翠金釵, 垂下兩掛瑩潤的東珠流蘇,白嫩的耳垂上墜著兩只珊瑚耳鐺, 顧盼流轉(zhuǎn)之間, 一雙桃花目淚波盈盈,甚是攝人心魂。 珍果為陸茗庭簪上最后一朵珠花,握著象牙梳篦道, “殿下, 方才剛得來的消息,長鳳殿那位被打入冷宮了?!?/br> 陸茗庭微怔了下,櫻唇方溢出一絲苦笑,“想來,先前三公主下毒害我的事情被顧湛知曉了,江貴妃狗急跳墻,哪怕兩敗俱傷,也要把我的身份底細透露給皇上,甚至不惜向皇上獻出毒計, 以忠義伯夫人為要挾,從而打探到顧湛起事的機密……她以為這樣就能將功折過,穩(wěn)固長鳳殿的寵愛, 殊不知父皇多疑,最恨被人欺騙隱瞞,已經(jīng)不再信任她?!?/br> 元慶帝得知江貴妃的欺瞞后,明明怒不可遏,卻不動聲色地采納江貴妃的計謀,一舉拿下反賊,等事情平定之后,立刻下旨將江貴妃打入冷宮,絲毫不惦念著幾十年來日日相伴的恩情,原來這就是帝王心術(shù),天家薄情。 陸茗庭斂眸深思,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心中滿是可悲、可笑。 珍果見她如此神情,十分不忍,輕輕將象牙梳篦擱在梳妝臺上,低聲道,“殿下,梳妝好了。” 陸茗庭聞言抬眸,望著銅鏡里的自己,左右打量了下,強迫自己微彎粉唇,漾出一抹恬靜的笑意。 元慶帝急于平息戰(zhàn)事,明日便要送她去景國和親,今日和顧湛一見,是為訣別,等下次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她心里存了些小小奢望,愿他把自己盛裝的樣子深深烙印在腦海里,就算此生有緣無分,也不準把她忘記。故而她今日打扮的格外華麗明艷,清婉動人。 陸茗庭正兀自出神兒,李嬤嬤握著一卷明黃的畫卷,撥簾子入內(nèi),布滿褶子的臉上滿是喜慶笑容,“殿下,景國送來的提親聘禮都已經(jīng)點過了,其中奇珍異寶不在少數(shù),金銀首飾也十分奢華,足以見景帝對長公主的喜愛之心。” 陸茗庭淡淡“嗯”了聲,扶著珍果的手緩緩起身。 李嬤嬤見她興致缺缺,便不再提聘禮之事,雙手將明黃色的卷軸呈上去,笑道,“殿下,這是景國新帝的畫像,和親在即,請殿下務(wù)必過目。” 陸茗庭聞言,平靜無瀾的眼神漫上了三分厭惡,“放下吧?!?/br> “殿下不看一眼么?” 李嬤嬤面帶為難之色,邊說邊將卷軸打開,訕笑道,“景國的使節(jié)特地囑咐了,依著景國的習(xí)俗,出嫁前的女子是要看夫君的小像的……” 陸茗庭聽的不勝其煩,正欲呵斥她退下,不料一抬眼,望見那明黃色卷軸上的小像,竟是愣住了。 那小像一看便知是出自丹青圣手,寥寥數(shù)筆便勾勒出男子俊朗含情的眉目,和線條英挺的側(cè)臉。 十二掛琉璃冠冕,五爪金龍袞袍,神情端穆肅正,無處不彰顯著至高無上的皇權(quán)、和不容褻瀆的天子氣度。 陸茗庭呆呆地望著明黃色卷軸上的畫像,眼前的濃墨重彩漸漸模糊,和記憶中的男子的樣貌完全吻合。 原來景國那位新帝,便是尹承。 明月樓的姑娘長到八歲,就要配備貼身服侍的小廝,小廝和姑娘們一同長大,盡照顧保護之責(zé)。 尹承是景國人,在她年幼的時候,尹承和母親一起來到明月樓,對外只道是“來大慶經(jīng)商的景國人,在揚州地界和家人走散了”,從此在明月樓落腳謀生整整十年。 一年之前,大慶打敗了景國,景國老皇帝駕崩,皇子奪權(quán)內(nèi).斗不斷,尹承便是那個時候同他母親一起離開明月樓,返回景國。而陸茗庭則被鴇mama遣送進京,為顧府的次子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