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布魯斯便選擇了用最真實的自己去面對另一個世界里的女兒。

    在大步走向漂浮著的空間入口的過程中，布魯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碗被抓住。

    是紅發(fā)的女特工，“或許這句話比較多余，但，你的秘密在我這里是絕對安全的?！?/br>
    然后她嘴角微微上揚，上揚的幅度要很仔細才能注意到，“如果你順利回來，或許我真的會考慮去你家做保姆，之前的offer還有效嗎？”

    “當然，”布魯斯也對女特工回復一個微笑，娜塔莎居然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狡黠，這讓他有一種淡然和輕松，“我想我必須補充，還是CEO級別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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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布魯斯的意外，當他踏入旋轉(zhuǎn)著的黑洞狀入口，轉(zhuǎn)眼間，犯罪巷的那個深夜幻化在眼前，而他變成一個正牽著父母雙手走路的八歲男孩。

    他們一家三口正站在那條小巷的入口，正在決定要不要從這里抄近道。

    如果他鬧一下脾氣——正如阿福說他小時候經(jīng)常做的那樣——母親一定會順了他……

    布魯斯已經(jīng)聽杰森和提姆說過了這個空間的運行規(guī)則，以及其中由杰森發(fā)現(xiàn)的bug——所謂最深重的悔恨，其實是主觀的，而且能夠被克服。

    布魯斯選擇什么都不做，8歲的小男孩默默地看著父母再一次倒下。

    他自己已經(jīng)為人父母了，他不能被擊倒。

    “不是這個，海倫娜，你需要再找找。”他在心里默念著。

    他顯然讓這個空間的cao縱者迷惑了，布魯斯眼前的世界隨之變成了萬花筒和調(diào)色盤。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在黑暗的幕布上沉淀出色彩。

    他感覺自己似乎在腦海里聽到了一個女孩兒困惑的聲音。

    “這是……？”

    視野里一片黑藍色，鼻腔里沖入哥譚濕潤的空氣——這是他要跟瑟琳娜求婚的那個雨夜，房頂。

    然而“那個”海倫娜并沒有給布魯斯做什么反悔行為的機會。

    像舞臺的幕布再一次拉上，布魯斯又被遺留在了黑暗里——但不同的是，這次眼前有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子。

    而他也“恢復”了自己進入空間時原本的樣子。

    他從她的臉上，看到了更明顯的屬于他和瑟琳娜的特點，遺傳總是讓人驚奇。

    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小姑娘，只是她的眼神更冷，比他還冷，比達米安還冷。

    她的身姿挺拔，細細的手臂上有微微起伏的肌rou線條，比她的母親在這個年紀時要瘦得多，但完全不會給人羸弱的感覺。

    顯然，她現(xiàn)在走的不是她母親那種靈巧制勝的路子。

    布魯斯當然知道這種程度肌rou需要日復一日的鍛煉，這讓他一時間很……憤怒。

    對，憤怒，對自己的憤怒，超過了心酸心疼等待其他所有的感覺。

    布魯斯忽然認識到，那個造就了海倫娜的未來時間線上，終其一生，他的人生是失敗的，不管從世界的宏觀上來看，還是從家庭的微觀上。

    是否要把眼前的女孩兒和曾在他懷里打盹的寶寶視為一體，布魯斯發(fā)現(xiàn)他無法決定。

    他只知道，如果他有這個幸運真的走出這個空間，他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女兒，徹徹底底地。

    兩人從三維的線性時間概念上，一個36，一個20，只相差16歲——除非布魯斯在高中年紀就把一個姑娘的肚子搞大，否則不可能有這么大的女兒。

    如果她的本體是一團能量，那么眼前所呈現(xiàn)出的狀態(tài)，應該是她主觀選擇上的投影。

    她選擇用這個年紀面對他，是因為這是她本來的狀態(tài)，還是，她在故意跟他疏遠？

    在布魯斯觀察海倫娜的時候，少女也用謹慎的閃爍視線上下看著他。

    “所以，你不想救你的父母？”她問。

    她沒有說“爺爺奶奶”。

    “我曾經(jīng)也一直以為那是我整個人生里最慘痛的部分……”布魯斯搖搖頭，“現(xiàn)在依然是，未來也會是，我將一輩子背負這個記憶，它是我誓言和行動的最終推動力?！?/br>
    “但我不想改變什么，你也看到了，”他誠懇地面對海倫娜，“父女”間的對話客觀而平穩(wěn)，“一是，我已經(jīng)知道巴里一時沖動而制造的閃點世界，并沒有因為他救下了母親而變得更好，相反，一切都亂了套，那個世界面臨毀滅，其實也是一種宇宙內(nèi)在的平衡力量。我當然不能再犯下同樣的錯誤?！?/br>
    “所以，未來提姆的行為，其實也是有擾亂時間線的風險。為了給你創(chuàng)造一次重來的機會，他自己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在新的歷史上，未來會是什么走向，我現(xiàn)在并不清楚，但她是我的女兒，我會為她保護這個世界?！?/br>
    “二是，”他低頭，“因為披風，因為蝙蝠俠這個符號，以及我和戈登警長的合作，哥譚的犯罪率在這十幾年間下降了十個百分點?！?/br>
    “我不是一個自夸的人，但我愿意把這列為自己的功績之一。是的，想到那些因我而獲救的市民和家庭，我……并沒有我以為的那么后悔。”

    “但你后悔對我母親的求婚?！?/br>
    布魯斯點頭，話語直接，“對，如果我們不在一起，就沒有你的出現(xiàn)?！?/br>
    他馬上看到少女的嚴重出現(xiàn)了短暫的風暴，即使被她快速掩蓋，布魯斯依然捕捉到了。

    “你……后悔生我？”她問。

    這是受傷嗎，所以，你其實是認我這個父親的？

    而且，她使用了第一人稱，所以，某種情況下，她會認為寶寶和她是一體？

    “我不應該意外的?！鄙倥S即搖了搖頭，用淡笑覆蓋剛剛表情的裂痕。

    她的肩膀固執(zhí)地硬挺著，“無論如何，謝謝你的坦誠，”她直視著他的眼睛，“如果我的父親也能有你的坦誠該多好？”

    他沒有直接回答。

    “我只是向你展示現(xiàn)在我最后悔的事。實際上，我并不能替你的那個父親解答什么。他是否和我分享同樣的想法，我并不清楚?！?/br>
    “從我個人來說，那個由提姆帶給我的寶寶，賜予了我從8歲后難以想象的幸福和快樂，但是否就能由此說，我很高興生了她？”

    “這種說法不是父愛如山，恰恰是我自私的體現(xiàn)?！?/br>
    “我只有一種資格，即對她的出生而感激，感激她選擇了我，去成為她的父親。”

    “但我同時，無時無刻不再懷疑自己作為父親的能力。如果你不出生，”他嘗試著向她的方向走近一步，沒有收到抗拒，“你就不會經(jīng)歷這些所有的童年災難?！?/br>
    “我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你已經(jīng)有親身體會了?！彼粗惸龋瑘远ǖ卣f：“我，未來的我，都不配做你的父親?！?/br>
    “有種說法是——孩子并不能選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