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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秦家長刀。靈力枯竭后,這刀,實(shí)在重的很。更不要說還要拎上弟弟的那把。秦烽歇了一會,緩緩起身,背起為渡,深深地看了杭澈和賀嫣一眼,說了一句“先走”,隨著長姐一步一步下山。秦家姐弟很默契地把連墓島留給了曾經(jīng)的兩位主人。杭澈靠在十連墓最后的那座墓的墓碑上,懷里抱著賀嫣,手指輕輕撫著賀嫣毫無血色的唇,撥開額前汗?jié)竦陌l(fā)。另一只手抵著賀嫣的后心,試了幾次,都是徒勞,根本榨不出一絲靈力渡給賀嫣。只好無能為力地望著賀嫣的嘴角,溫柔地笑了笑,再解下“流霜”在自己脈門和賀嫣一樣的位置,也劃了一道,鮮血涌出,灌給賀嫣喝下。有溫暖的光照來,杭澈望去,海面上升起磅礴紅日,晨光普照,黑夜結(jié)束了。新的日子開始了。“嫣兒,一切都結(jié)束了?!焙汲狠p輕撫著夫人在陽光終于泛出些暖光的臉,“我等你醒來。”“夫人不要睡太久,為夫很想你?!?/br>連墓島的鎮(zhèn)魂印散去之后,眾人才發(fā)現(xiàn)在鎮(zhèn)魂印里面竟還有一層禁制,那是婁朗尚在時下的第三層禁制。在鎮(zhèn)魂印與禁制之間狹窄的空間竟散亂地夾了許多修士。杭家子弟沿著禁制繞島尋了一圈,在向陽的東面找到沉眠的臨淵尊,拿指一探,尚有氣息。杭家子弟三三兩兩地扶出五十年前困在此處之人,一個個試過去,大多數(shù)還活著,也有一些死了。看死了的那些人身上,有打斗和互相撕扯的痕跡,想是早些年還清醒時曾與人以命相搏。也是,五十年暗無天日,沒有陽光沒有水,人都可以吃人。尹家朧霧尊尹滇,秦家玉門尊秦笛,冀家金鐘尊冀證,都留了一口氣在,杭家將他們送給后方等著的各家。半年后,冀家辦了喪事,好不容易救回來的金鐘尊仙逝了。死的很蹊蹺,說是突然失蹤遍尋不著,最后找到時,竟是跪在連墓島下,歸西了。五年后。江南某個小城。熙熙攘攘的街頭,叫賣聲不絕于耳。一處遠(yuǎn)近聞名的茶樓被圍得水泄不通,進(jìn)不去的人,在門外伸著腦袋聽。原來里面有這城里的最出名的說書人在講披香使最后一回:“話說婁朗輪回三世,行善無數(shù),歷盡數(shù)劫,得道飛升——”客人等不及說書人賣關(guān)子,大聲嚷著催促道:“他的夫人呢?”說書先生揚(yáng)眉一笑道:“攜夫人月兒住在一處桃花仙島,永世不分?!?/br>客人們唏噓不已,贊嘆不已。婁朗的故事蕩氣回腸,百聽不厭,畢竟這是凡人離得最近的“神”,有些古稀老人甚至曾還親眼見過婁朗,真實(shí)的人和事,聽起來才有滋味。說是真實(shí)的,卻又有很多版本。有人說,無論哪個版本的話本,說的事都是真的,因?yàn)樽钤缯f這些事的人據(jù)說是從連墓島上九死一生回來的,那些人在島上困了幾十年,說的話總不至于假。而且,各版本的意思都很一致——英雄不應(yīng)長眠英雄冢,當(dāng)與青山同壽。所以,那些事應(yīng)當(dāng)都是真的。茶樓外有一位白衣金帶的男子輕聲問身邊的紫衣男子:“還聽么?”紫衣男子雖然在聽著,視線卻一直留在身邊男子身上,他的目光一塵不染,干凈的恍如少年,他說話不太快,甚至還有點(diǎn)困難,并不是嗓子有問題,而是腦子反應(yīng)慢轉(zhuǎn)不過來,他慢吞吞道:“那你還聽么?”白衣金帶的那位很有耐心地道:“在問我話前,要叫我的表字?!?/br>紫衣男子眼里泛起霧氣,似乎對自己老記不住事情很是懊惱和自責(zé)。白衣男子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慰:“不是怪你的意思,是我喜歡聽你那樣叫我?!?/br>“驚雁?!弊弦履凶佑昧Φ攸c(diǎn)了點(diǎn)頭,張口要接著說,卻忘了要說的話,急得眸子里全籠上了霧氣,“我忘記剛才要問你什么了……”白衣男子柔聲道:“沒關(guān)系,我記得就行。你方才問我還聽不聽,我現(xiàn)在回答你,‘世桓想聽,我便陪著’?!?/br>經(jīng)這一提醒,嚴(yán)朔想起了之前的問題,眼里的霧氣散開大半,展顏道:“不聽了,我想回家。”“那便回家。”解驚雁道,“出來一個月,也該回谷了。”在某個遙遠(yuǎn)的小島,漫山遍野種滿了桃花。若沿著花道量步走一圈,足有十里?;ǖ赖谋M頭,是一個小渡口,立著個牌子寫著“十里桃花渡”。字寫得十分精妙,透著一股極致的儒雅風(fēng)度。------------------------請接著往下看送的五百余字。作者有話要說:花開灼灼,卻不見有人。在三千桃花深處,有一座小屋。屋子雖小,卻建的極為講究精致,檐門壁窗都用料考究、雕飾精雅。連里面的飄出的酒香都雅致得很,紅爐、美酒、火候,少了一樣或少了一分,都釀不出這種清雅又凈醇的味道。煮酒的紅爐前沒有人,火卻燒得恰到好處,想是有人布了精細(xì)的陣法。再往里屋,窗邊有張書案,書案明凈,簡潔地?cái)[了文房四寶,看著是隨意擺放,實(shí)則講究方位角度,擺設(shè)自成一派風(fēng)雅。書案前坐著一名男子,端正矜束,十分雅致。他單手執(zhí)卷,微微側(cè)身,手中的書卷翻過一頁,便會從書頁中抬眼去看屋里的床榻。又一頁翻過去,他又瞧了一眼床榻,目光重回書上。看到一半,他忽然緊緊崩住,執(zhí)卷的手指微微顫抖。因?yàn)樗牭酱查缴系娜私K于說話了。沉眠了五年,那聲音有些低啞,卻仍是掩不住嫣然的笑意,說的是:“遙弦,我睡了多久?”杭澈放下書時,眼角已微微濕潤,泛著紅,走過去的步子顯然經(jīng)過克制,卻仍然有些踉蹌,他一把抱住自己夫人:“嫣兒,酒都煮過無數(shù)次了,就等你起來喝。”陌生的屋子和環(huán)境,讓賀嫣微微有些愕然。杭澈緊緊抱著夫人,聲音壓抑而深情:“嫣兒,我很想你?!?/br>在夫君懷里,聞到熟悉的氣息,感受到強(qiáng)烈的占有力道,賀嫣自然而然就明白了這里是家,莞爾笑道:“遙弦,我也很想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