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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仰天大笑招魂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1

分卷閱讀181

    界任何一家,哪怕是杭家,他也沒想過聯(lián)盟和依靠,各家都有各家的家族立場,與他長安衛(wèi)都不可能真正結(jié)盟。只有無良谷超然,他一早就認定自己的生機在無良谷。

他受命做的那些事,從一開始,他便不認為會成功,不成功,他自然沒有活路。而且,就算成功,成功的也是皇帝,他的結(jié)局便是等著鳥盡弓藏,沒有利用價值了,必定不得好死。

他嚴朔若真取到東西讓皇帝千秋萬代,只怕史書要罵他幾千年幾萬年。

從什么時候開始不想走那條萬劫不復的路,開始悔悟曾經(jīng)的不計代價,開始厭惡欲望與權(quán)利,開始想要掙脫控制自己的桎梏,甚至開始計劃金蟬脫殼之計把皇帝給他的都還回去,從此凈身自在?

可幾十年的盤根錯節(jié),哪是這么容易就能脫殼的,除非他死,否則皇帝都有控制他的辦法。

他真想再聽解驚雁說一次“我要保護你,給你家”。

然而,嚴朔已經(jīng)沒有更多的力氣去貼上那副胸膛。他能感覺到自己鮮血不斷涌出,五感虛弱,用力呼吸也聞不到解驚雁身上少年的氣息。

時間過得很慢,又似很快,有一雙手捧住了他的側(cè)臉,極輕柔地將他緊緊按進胸膛??诒侵g立刻溢滿了解驚雁的味道,身上傳來解驚雁壓抑的顫抖。

嚴朔知道,那是絕望痛苦的顫抖。

他一輩子蠅蠅茍茍,從未對誰心軟,也從未對自己心軟,在臨死的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那種恍如少年純真柔軟的心跳,驀然之間,他便不舍得讓解驚雁痛苦一生,他覺得自己該說點什么,真可惜,有些話到想說時已經(jīng)沒有多少力氣了。

心跳減緩的速度無比清晰,脈搏滯停無力,他發(fā)不出聲音,只好張著嘴,用口型道:“我從不吃虧……利用你……其實不必賠上自己送上你的床……所以……”

真是遺憾,最后這句話也說不完。

閉眼之前,他看到解驚雁居然從呆滯的狀態(tài)下稍稍清醒過來,緊緊地盯著他。

嚴朔身子一弓,猛地抓住解驚雁的衣領(lǐng),驀地手指失力,兩臂垂下。

解驚雁手緊緊握著嚴朔脈門,罩下一個結(jié)界,柔柔地包裹著嚴朔,他恍惚地道:“你死了也好,死了便不再是嚴大人?!?/br>
“不必再穿那身討厭的官服,不再是長安使。”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和修真界與凡界都兩清了?!?/br>
“你剩下的,都屬于我了,以后你就叫解夫人?!?/br>
“你從前不肯嫁我,現(xiàn)在你人就在我手上,已經(jīng)由不得你了?!?/br>
“我娶你,帶你回家?!?/br>
“一起回無良谷?!?/br>
突然的轉(zhuǎn)折讓在場之人震驚不已,杭家子弟識趣地默不做聲,那邊百余艘艦船失了長官混亂成一片。

有將領(lǐng)大叫長安衛(wèi)副使,長安衛(wèi)有人答道:“副使重傷,未來前線?!?/br>
將領(lǐng)又問:“兩位副使都重傷?”

長安衛(wèi)那位答:“都在先前獵妖時重傷?!?/br>
長安衛(wèi)正副使都沒了,這島如何進?

這里面便有蹊蹺了,嚴朔把一場計劃做到非他不可、離他不行,這背后的用心,便不好說了。甚至連嚴朔這死也不好再說是不是因公犧牲。

百船正中某一條船上,有明黃的身影一閃,做了一個撤的手勢,百余船不甘不愿的撤了。

“革去嚴朔長安使之職?!庇辛顐飨拢笆帐薮?。”

人都死了,還革什么職。

只差臨門一腳,大事將成之時,長安使身死戰(zhàn)前,壞了皇上綢繆幾十年的事,誅九族都算輕的。不過,有人心中暗道,從未聽嚴大人說過家人,只怕也沒什么九族能讓皇一誅的。

嚴朔的軀體長安衛(wèi)也沒能要回去,被那位厲害的解公子強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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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局(下)--我很想你

破曉之時,第一道晨曦落在海上,閃起粼粼金光,鎮(zhèn)魂印突然紅光大熾,四碎散開,向天空高處紛紛飄去。

連墓島外的迷瘴淡得化在空氣里,被海風一吹,散到天涯海角。

何無晴和方清臣撐著劍堪堪站著,他們的經(jīng)脈和手中的劍里皆不見靈力運轉(zhuǎn)。

顯然是靈力枯竭了,連行走都困難。

方清臣叫住走出十步遠的何無晴道:“何座去何處?”

何無晴走的艱難而緩慢,卻一直往前不回頭:“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方清臣強提一口氣拎起劍,道:“無良谷?”

何無晴愣了一愣,道:“嗯?!?/br>
方清臣緩緩跟上:“竟不是聽你師兄之話回山么。我已無處可去,借你谷中小住,待婁座醒來,我再與他告別?!?/br>
何無晴筆直往前走著,他的聲音遠遠傳過來:“之后去何處?”

方清臣望了一眼東方的魚肚白道:“一身血債,自有歸處。”

他們一前一后,漸行漸遠。

連墓島上,十連墓前。

杭澈靈力已近枯竭,十丈遠的距離,從前不過是幾步的功夫,如今走過去,卻耗盡了他最后一點靈力,伸手,握住賀嫣冰冷的手,環(huán)住了夫人透支靈力的身體。

賀嫣筆直地站在原地,手勢定在最后降魂招的動作,雙眼睜著,乍看炯炯有神,仿佛還能再降五萬怨魂,細看才知眼里已無神采,賀嫣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

杭澈低頭去看夫人手腕,上面?zhèn)讵b獰,鮮血淋漓,淋漓的不是新血,賀嫣已再無血可流,而是之前的血未凝結(jié),有的順著手臂蜿延到袖子里,有的滴到地上。

魂刃刀下的血,是凝不了的。無論是人是妖,受魂刃一刀,就算不被刺死,也會流血而死。

好在賀嫣的傷口自動凝上了,畢竟他是魂刃的主人。

蒼白的手臂,刺目腥紅的血,連體溫都像失了生命特征一般冰冷,若不是按著脈門聽到極微弱極緩慢的搏動,杭澈差點就要抱著夫人一起躺進墓中。

為渡渡魂不需用血,情況比賀嫣好些,卻也不妙,光頭上都是冷汗,閉著眼體力不支地往后倒去,被艱難趕過來的秦烽接入懷中。

秦棄夢原地站著,遠遠地望著那邊,緩緩拾起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