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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還有心思妙極的晉陵官員將狗牽過來教司馬沖開口沖著狗叫爹。這些事建康自然無人知道,可王敦當(dāng)年派他去查過司馬沖的底子,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王應(yīng)記得那些人說了,司馬沖喊得可好聽了。小小年紀(jì),能耐可不小。王應(yīng)看眼前的少年,眼中嘲意根本不想掩飾。若是說王長豫至少入了他的眼,司馬沖這路貨色他平時連上去踩兩腳都嫌丟自己身份,他嗤笑道:“怎么?小狗奴,這回不認(rèn)狗做父了,給王長豫當(dāng)兒子去了?”話音剛落,一旁的黑衣侍衛(wèi)便要上前去,司馬沖隨意地抬了下手,制止了那欲上前的刺客,他望著王應(yīng),笑了笑沒說話。“平時倒是沒瞧出來啊,你裝病還裝狗模狗樣的!連王敦都騙過去了,有點(diǎn)本事?!蓖鯌?yīng)心中明白司馬沖蟄伏多年,此刻既然撕破了偽裝,便是沒打算讓他活著走出去,他心頭抖著,卻又忽然無所畏懼了起來。說報應(yīng)也好,說倒霉也罷,不過一死,這輩子殺人無數(shù),好人殺過,惡人殺過,他平生便不知道求饒兩個字怎么寫,讓他給司馬沖這種人低頭求饒,還不如讓他去死。司馬沖望著滿眼戾氣的王應(yīng),臉上沒有怒色,他輕聲問道:“你怎么殺了他的?”“你說王長豫啊?我砍了他一只手,他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讓我饒了他,我便賞了他十幾個耳光,我聽他說他喜歡男人,我又賞了他十多個男人,后來他跑了,我在漢水旁堵著了他,我和他說了一句話,他聽完便去死了?!蓖鯌?yīng)忽然放聲大笑。司馬沖望著大笑不止的王應(yīng),他頓了很久。終于,他開口低聲道:“你和他說了什么?”“你想知道?”王應(yīng)望著司馬沖,忽然咧嘴一笑,“你過來,我告訴你!”司馬沖沒什么反應(yīng),手心里頭抓著尾狐裘,一雙眼冷淡地望著王應(yīng),“我知道你不怕死。”換言之,這世上有的是讓你生不如死的法子。王應(yīng)笑了,他一字一句道:“司馬沖!你算什么東西?你過來!我告訴你王長豫為什么去死?!币娝抉R沖沒動作,他忽然笑道:“連這都不敢,你還真是狗生狗養(yǎng)的!”司馬沖看了他許久,終于起身朝著他走了過去。王應(yīng)朝他吐痰的時候,司馬沖分明躲得開,可他沒躲,一口青黃的痰唾在了他臉上,他神色未變,一雙眼淡漠地望著王應(yīng)。他緩緩低下頭去。王應(yīng)望著他,毫不掩飾眼中鄙夷意味,他低聲笑道:“爾母,娼也!”司馬沖的生母石婕妤,一個原本無名無姓的妓,嫁給了當(dāng)初名不見經(jīng)傳的瑯玡王司馬睿,后來瑯玡王稱帝,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得以成了皇妃,可她始終就是個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就是個妓娼。司馬沖如今名義上的母親,東海王正妻裴妃,出身于顯赫名門河?xùn)|裴氏,可惜東海王司馬越身隕后,裴妃被丟入胡人軍帳中,中原的王妃,誰都想嘗一嘗,最終淪為了胡人玩弄的娼妓,多年后才得以脫身。王應(yīng)忽然便笑得停不下來,他是知道司馬沖的,王敦當(dāng)初瞧上了司馬沖的身份,有意挾天子令諸侯,想扶持他當(dāng)皇帝,這才將司馬沖從晉陵撈了出來,可司馬沖究竟是個什么玩意誰不知道?他個天煞孤星他也配?他望向司馬沖,“你裝個屁!你還真以為你能當(dāng)皇帝?坐上那位置,你也還是條狗!做你的大夢!你就配給狗當(dāng)兒子!”司馬沖看著笑得喘不上氣來的王應(yīng),沒什么反應(yīng)。王應(yīng)自知今日活著出去無望,索性說了個痛快,他冷笑道:“司馬沖,今日你殺便殺,若是哼一聲,我王應(yīng)不是瑯玡王家人!不過你記得這句話,我若是作了鬼,回來頭一個要你的命,生吃你的rou,生喝你的血!”“想死?”司馬沖望著破罐子破摔的王應(yīng),緩緩起身,他接過侍從遞過來的帕子擦干凈了臉,思索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對了,你剛說王長豫怎么死來著?”王應(yīng)望著他,眼中陰狠頓生。司馬沖低聲笑了笑,臉上沒了孱弱之色,笑起來的那一瞬間,他清秀干凈的臉上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艷,不是美艷的艷,是驚艷的艷,像是春風(fēng)吹開了枯樹綻出了一叢灼灼桃李,極富生機(jī)。他低下身伸手輕輕按上王應(yīng)的肩,低聲道:“做鬼了,記得要繞著我走,要不連孤魂野鬼都當(dāng)不成了?!?/br>那一句話輕盈極了,聽不出絲毫的威脅意味。王應(yīng)忽然用盡全力朝著他撞去,可惜手被綁著,完全用不上氣力,他朝地上唾了口唾沫,罵了一句“狗賊!”司馬沖打量了他兩眼,覺得沒意思了,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自己看著辦,他自己轉(zhuǎn)身往外走。還未走出去大門,身后傳來哐當(dāng)一陣巨響。司馬沖的腳步頓了下,回頭看去,王應(yīng)后仰著狠狠將頭砸在了柱子上,粘稠的血淌下來,他微微張著口,身體慢慢癱了下去,眼睛開始翻白,不一會兒,便沒了動靜,連抽搐了沒了。司馬沖定定地看了會兒,終于緩慢地走上前去,他伸出兩指輕輕按了下王應(yīng)的脖頸。……王含找兒子找了一夜,找得雙眼滿是血絲。他現(xiàn)如今才開始后悔,他是不是錯了。多年前的王應(yīng)并不是這樣的,十二三歲的王應(yīng)也曾面目清秀,眼中沒有那些戾氣,笑起來有股意氣少年的灑脫味道。王含后悔了,他那時貪圖王敦的身份,想著王敦沒有兒子,他便將自己最得意的幼子過繼給王敦,今后好繼承王敦的家業(yè),王家人誰不知道王家便是王敦與王導(dǎo)各占半壁,他為了王應(yīng)將來打算,他逼著王應(yīng)認(rèn)了王敦做父親,王應(yīng)不答應(yīng),他怒其不爭揚(yáng)手便甩了他一耳光。后來王應(yīng)做了王敦的兒子,頭一次上戰(zhàn)場前,他來找自己,說了許多話,說要建功立業(yè),又另說了許多,王含記不清了。王含只記得自己罵他,說他沒出息,王含甚至不記得自己為何要罵他了。王含真的記不清了。他心里忽然亂成了一片,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涌上他的心頭。聽見下人的通報時,王應(yīng)幾乎是摔了杯子飛奔出去的,推門出去,一瞧見那巷子口棗樹下的人他便怔住了。王應(yīng)的雙手只剩了空蕩蕩的袖子,他渾身是血地坐在那棗樹下,仰頭透過稀疏枝葉望著天,他頭頂是莽莽星河。“長裕!”王應(yīng)回過頭看去,眼神清澈如懵懂幼兒,他望著那滿目震駭?shù)耐鹾?,忽然像個孩子似的驚喜地笑起來,“父親!”恍然間,又回了六年前,他仍是當(dāng)年為心愛姑娘上樹打棗子的臉紅少年,十四歲,未曾上沙場,白袍尚新。他喊道:“父親!我在這兒!”王含沖上前去,差點(diǎn)沒跪下,他抓了下王應(yīng)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