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剛剛沒有看到嘉嘉的臉，”霍誼道，“再親一次！”

大庭廣眾之下不害臊，這種話怎么能光明正大說出來。齊斯嘉粗暴地直接幫他擦嘴，扯住他的手警告他別說了，準(zhǔn)備打道回府。

走之前得再跟梁老師打聲招呼。他急急忙忙又趕到大門口送人，齊斯嘉一臉正常地說：“麻煩您了?！?/br>
“小子最近倒是長進不少嘛，”梁老師了然地看了眼他和霍誼牽在一起的手，拍拍他的肩，“有空多回來看看我。”

齊斯嘉滿口應(yīng)是，還說以后有什么要幫忙的可以盡管說。梁老師順口開他玩笑：“那你再作為優(yōu)秀校友，等明年夏天考前，再回來給高考生做個動員吧?！?/br>
齊斯嘉一臉困難：“只有這個免了吧，幾年前來一次已經(jīng)很可怕了。”

道別梁老師后他們開車回家。因為剛剛親了那一口，霍誼一直處于亢奮狀態(tài)，剛剛在人前還差點傻笑出聲。怕他在車上鬧事不聽話，齊斯嘉這次要他坐到后座去。

霍誼抗議無效，唉聲嘆氣。他三番兩次想再提起親親的事，都被齊斯嘉勒令住口，安靜了幾分鐘，不甘寂寞沒話找話，問：“你剛剛說什么很可怕呀？”

齊斯嘉見他總算肯放過那個話題了，松口答道：“高考前動員演講?！?/br>
“唔……”

“就是給一大群準(zhǔn)備去考試的學(xué)生講話?！饼R斯嘉說，“在剛剛路過的那個禮堂，門鎖了，沒帶你進去?！?/br>
霍誼好半天沒說話。齊斯嘉抽空從后視鏡看了他一眼，見他眉頭緊鎖，問：“怎么了？”

“頭好痛，”霍誼可憐巴巴說，“夢里有嘉嘉站在好遠的地方，好多人擠在我前面，我聽不清你說話。”

齊斯嘉差點一個剎車踩下去來個原地停車，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眼睛飛速搜尋，找了個邊上的路口往里面一拐，停車，飛快轉(zhuǎn)頭盯著霍誼。

他先前沒細想。那個黑歷史他早就想忘掉了，要不是今天梁老師提起，他根本想不起來。

霍誼小他兩屆，他大二時被逼回學(xué)校做動員演講，不就正好是霍誼那一屆嗎？他在這時又想起來很早之前霍闌說的，霍誼出事的時間是——

高考前夕。

第40章

齊斯嘉本以為他們在自己畢業(yè)后就沒有交集了，沒想到還有這一著。

他回去時是高考前哪一天？和霍誼出車禍的是同一天嗎？

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這件事在自己的經(jīng)歷里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要具體想起那個日期根本不可能。齊斯嘉臉色復(fù)雜，一股氣騰起郁結(jié)在心，捶了一下座椅，轉(zhuǎn)回去自己冷靜。

萬一——萬一霍誼的車禍和他有關(guān)。

他也只是個普通人。雖說他對當(dāng)年的霍誼根本毫無印象，但如果對方是因為他而出事，他多多少少，還是會有罪惡感的。

齊斯嘉之前和駱采雁要過聯(lián)系方式，直到現(xiàn)在才用上。

他約了她見面。駱采雁十分爽快，把時間定在明天的下午。

齊斯嘉莫名有點難以面對霍誼。一是因為他和霍誼接了吻，二是因為一種無法言說的、近似于罪惡感的感情。這二者交織在一起，令他平靜了很久的心暴躁起來。

霍誼過了那股難受的勁就恢復(fù)了活力，像往常那樣來粘著人。齊斯嘉沒辦法只能應(yīng)付他，打發(fā)他去看電視，自己一個人冷靜。

霍誼曾經(jīng)是怎樣的一種心境呢？

他設(shè)想不出來。他不知道曾經(jīng)的霍誼是怎樣的一個人，不知道性格，沒有與他相處的經(jīng)驗。以前的霍誼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陌路人，或者好一點，是個普普通通、不需要被記住的學(xué)弟。

然而霍誼卻暗戀著他。

約定好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齊斯嘉前一天晚上沒睡好，今天赴約時，駱采雁一眼就看出他有點憔悴。

她調(diào)侃道：“晚上是折騰了什么才這么累啊？”

齊斯嘉短促地說了幾句話把話題帶過去，直接問了自己掛心許久的問題。

駱采雁聽完后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是藝術(shù)生嘛，對高考不像霍誼那么在意。那天的動員會我逃了，沒去，只聽說過請了以前的學(xué)長回來，沒想到是你……”

齊斯嘉：“他是在那之前還是之后出的車禍？”

駱采雁迅速看他一眼：“……在那天傍晚?！?/br>
真的是同一天。

兩個人相對無言，安靜了很久。

齊斯嘉之前也抱了“可能是巧合”的心態(tài)，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呢？正好是時隔兩年的回校，正好是意外的發(fā)生，霍誼可能不是因為他出的車禍，但這可能性小到微乎其微。

然而駱采雁當(dāng)天不在現(xiàn)場，無法提供更多的信息。

齊斯嘉感覺有點累，過了許久，他揉揉眉心：“你給我講講以前的霍誼吧?！?/br>
霍誼以前和現(xiàn)在幾乎是兩個人。

他以前并不像現(xiàn)在這么活潑粘人。從前的霍誼敏感又內(nèi)向，別人一夸他他就想逃跑，別人說他不好，他又會覺得生氣、不能接受。

駱采雁斟酌半天，用了一個當(dāng)下時興的說法：“他還蠻玻璃心的。以前我畫畫，會想讓他給我捏粘土，非得夸他他才肯動手?？涞臅r候還必須很講究，夸狠了不行，他會害羞，但夸輕了他又覺得不真誠，覺得是我為了照顧他自尊心才勉強說出口?！?/br>
齊斯嘉問：“有人罵過他嗎？”

駱采雁回答得理所當(dāng)然：“霍家金寶貝，誰敢罵他。”

……

齊斯嘉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怪不得霍誼能把自己罵他一次記那么多年。

第41章

霍誼這個人一直都有點“獨”，文靜敏感，還有點文藝的習(xí)慣。男生大多數(shù)都不喜歡他這性格，其他女生他又不好意思接觸，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就是駱采雁。

兩個人一起從幼兒園上到高中，都不把自己身上的婚約當(dāng)一回事。高一的時候駱采雁對學(xué)生會副會長一見傾心，拖著霍誼加入了學(xué)生會。

他們加入的是文娛部。駱采雁仔細一回憶，霍誼最開始被她強迫的時候是很不滿的，后來真正做事的時候更是整個人都低氣壓了。他不善交際，沒法和其他人合作，本來應(yīng)該就一直跟著她，但她那時候一心想著追男人，當(dāng)然有很多時候必須把霍誼推開。

迎新那段時間的任務(wù)最繁重，文娛部和學(xué)生會主要干部的接觸也最多。她很沒有大小姐架子，用盡心思往副會長那里湊，霍誼就不得不找其他人搭伙。

駱采雁仔細一回憶：“我記得有一次是你們要去考察會場，然后每個干部找個文娛部的當(dāng)幫手吧，他那時候碰上的不會就是你吧？”

齊斯嘉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那段時間他忙死了，一天跟好多人扯皮，只能隱約想起來好像是個男生，哪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