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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莎士比亞全集小心地翻看。頁邊寫了一些字,大多是讀書筆記,沒有什么額外的線索。謝宇原位放回去,又準備去拿第二本,手指剛剛捏起書側,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回頭一看,那只灰貓果然趴在角落,一雙綠眸子發(fā)著光,直直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謝宇走過去摸摸它的腦袋,又撓撓下巴:“不許告訴他我來過了,知道嗎。”查理也不知聽沒聽懂,打了個呵欠躺倒了。謝宇繼續(xù)翻著藏書,在里翻出一張照片。照片很舊,蒙了一層淡黃,右上角留著折痕,被細心地壓平了。照片中央的生物看起來可能是初戀之類的東西,上身套一件松垮的白T恤,下穿一條校服褲子,正在拍著一只籃球。照片邊角的人堆里坐著另一個生物,看起來可能是少年蕭以清之類的東西,右手托著腮幫笑得純真一臉,望著拍球那家伙,神情滿是憧憬。謝宇看著礙眼,把照片塞回書里,轉身拉開寫字臺的抽屜。抽屜塞著許多亂七八糟的物件:硬幣、彈弓、卡片、吸鐵石、磁帶CD、合同文件、發(fā)票門票話費單,堆在一起顯得毫無條理。還有一些信件用橡皮筋捆住,從信封上看都是影迷來信,謝宇猶豫了一下,挑了幾封拆開,確定信里的內容并無異常。地毯、掛畫、床頭柜,所有東西都普通不過,包括那一大盒安/全/套和兩副塑料手銬。打亮隨身攜帶的小電筒,謝宇拉開衣帽間的門。里面沒有窗,漆黑一片,兩側柜子里衣服不少,疊得掛得整整齊齊,想必是鐘點工的功勞。左手邊整面穿衣鏡,鏡子旁邊擱著一只條形穿衣凳,電筒光束緩緩掃過,謝宇突然眼前一亮蹲了下去。地毯上拖出四條斜杠,顯然是四條凳子腿的痕跡,可是這凳子擺在角落并不礙事,蕭以清應該沒有搬動它的理由。除非這凳子底下有些什么——放好電筒,謝宇小心翼翼地挪開它,掀開凳子下方的地毯,那木地板里果然平嵌著一個奇怪的按鈕!條形,金屬質,一厘寬,四厘長。謝宇的脈搏隱隱加快,戴著皮手套的食指按上去。卻沒有任何反應。底下仿佛是實的,半點也按不下,謝宇又懷疑這是一個蓋子想把它撬開,然而這只金屬條根本嚴絲合縫,任憑他用上瑞士軍刀也插不進一分一毫。按不下,撬不出,他在腦中做了個排除法,頓時靈感一閃而過!起身回到書桌、拉開抽屜,謝宇取出那塊吸鐵石!正如所料,磁石剛剛湊近那條金屬,就聽叮地一聲,鐵塊彈起!中央鏤空一只圓洞,原來這根本是一個拉手!謝宇將食指摳進去,緩緩上提,沒等他使出多大力量,兩只氣壓撐自動將地板頂開了。一人寬的洞口露出來,一條窄窄的爬梯降下去……爬梯底端滲著幽暗的藍光,謝宇沒有貿(mào)然硬闖,先伏在地上望了望。蕭以清的家是十二層,下面必定是十一層無疑,或許他買樓的時候就一連買了上下兩層,樓上正常居住,樓下則用來隱藏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探出一只腳,踩上第一級臺階。樓下的格局跟樓上相同,卻是一間小型檔案室,幾只冷冰冰的金屬柜延伸開去,每個抽屜都貼著紙條,看上去有些年頭,標注時間從1976年至今。謝宇辨認了一下那些數(shù)字的寫法,十分工整規(guī)范,并不像蕭以清的。拉開1987年的抽屜,他隨意抽出一個牛皮紙本子,電筒朝封面照去,繁體手抄標題為。姓名,出生年月,入會時間,擔任職務,一條條信息清晰地列在發(fā)黃發(fā)脆的紙張上。謝宇細細查看,大體勾勒出翎鷗會七〇二部的情況:部長為當時某知名報社主編,副部長是某工業(yè)設計院院長,下面的調度員監(jiān)察員等,則囊括了重點高校教授、百貨公司副總之類的角色,最不濟也是一個科長。誠如S266督導所言,七〇二部從上到下都是些掌握著一定社會資源的人物。將上世紀的陳年舊事暫時擱置,謝宇忙著找到今年的檔案,電筒一點點照過去,終于在臥室靠門的柜子停了下來。抽屜上的貼紙很新,是機器打印的,里頭橫放著幾只塑料檔案夾,顯然不及剛才整齊,一些紙張突出邊緣,一些折了角打著卷。謝宇目光掃過去,突然被一行標題吸引了注意,右手不由自主將那份文件抽了出來。“關于境西社三名死亡人員(劉燕然、余涼、謝光軍)的后續(xù)情況調查報告”剎那之間,謝宇只覺得渾身如同觸電!謝光軍,他父親的名字,一字不差!迫不及待地,他翻開文件讀下去,暗夜的空氣漸漸凝結,冰冷刺骨,寒意逼人……報告顯示,二十六年前,新興小型結社“境西社”與翎鷗會的結盟,包括謝光軍在內的三名骨干出賣盟友、破壞組織,被下令清掃。時至今日,有跡象表現(xiàn)其子女遭人煽動,或對清掃事件進行報復,特派遣監(jiān)察員王聞、蕭以清等,對朱江、余浩淼、謝宇三人展開重點調查。——筆名,代號,會標。謝宇瞬間明白,這根本就是一場試探!全方位,多角度,蕭以清看似不經(jīng)意地透露各種線索,就是為了觀察自己會作何反應!“你為什么叫西境?”在安愷事故的現(xiàn)場,蕭以清像是隨口問。去橫店的路上,田倩嘮嘮叨叨:“你那件灰不溜丟的V領毛衣別再穿了,都上鏡好幾回了,還有‘阿平’讓你盡快聯(lián)系他,他有事找你……”主臥里他翻開詩集,一根羽毛書簽夾在那頁。“二月開白花,你逃也逃不脫,你在哪兒休息,哪兒就被我守望著。你若告訴我,你的雙臂怎樣垂落,我就會告訴你,你將怎樣再一次招手;你若告訴我,你看見什么東西正在消逝,我就會告訴你,你是哪一個……”真相,假象。真情,假意。從初識到現(xiàn)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那個人看在眼里,引導著,耍弄著,微笑旁觀著。蕭以清這三個字,繼話癆下流臉皮厚,到專注持成熱情,再到深沉儒雅誘惑,最終,和可怕二字聯(lián)系在了一起。事已至此,謝宇已經(jīng)毫不懷疑,蘇瑞三人之死與他有著直接干系!其實憑借自己的推斷力,這件事他早該察覺,然而基于對他的好感,這個念頭被大腦自動忽略了。包括上次在攝影棚的化妝室問到,蕭以清也是不動聲色轉換了話題,自己被他牽著走,竟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想到這里,謝宇又一轉念:既然家中藏了這么重要的東西,他為何如此爽快讓自己單獨過來?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