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的門忽然開了，楊羽扶著門勉強(qiáng)站穩(wěn)：“德叔?！?/br>
喬何嚇得三步并兩步?jīng)_過去：“哥，外面冷，你快進(jìn)去?！?/br>
楊羽搖了搖頭，伸手摸著喬何嘴角的烏青無奈地笑起來：“又惹德叔生氣了？”

“大少爺，我……”德叔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解釋。

楊羽嘆了口氣，道：“以后要怪就怪我，要打也打我。”說完拽著喬何的衣領(lǐng)把人扯到面前吻住，吻完才當(dāng)著目瞪口呆的德叔的面輕咳，“從頭到尾都是我勾著他上床的，您明白了嗎？”

第58章

這回不僅把德叔嚇了一跳，連喬何都被他哥的話嗆得咳嗽起來。

楊羽說完，腳下一軟，踉蹌著跌進(jìn)喬何懷里，繼而忍不住輕聲笑起來，且越笑越開心。

“哥？”喬何攬著他的腰擔(dān)憂地揉了揉。

“沒事。”楊羽把掌心覆蓋在喬何的手背上，“我就是沒想到這話會(huì)把你也嚇到。”繼而轉(zhuǎn)頭望著德叔暗嘆道，“德叔，我不該瞞你的。”

一陣狂風(fēng)吹過，榆樹上剛積攢的雪又跌碎在了地上，喬何本能地伸手替他哥遮擋風(fēng)雪，而德叔眼神復(fù)雜又痛惜地盯著他們看了半晌，最后拎起廊下的掃帚弓著腰走了。

院里又落了一層薄雪，楊羽看著老人掃地的身影鼻子忽而發(fā)起酸，繼而把喬何推了過去。

喬何摸著鼻子尷尬地從德叔手里接過了掃帚，胡亂清掃起來。

“大少爺?！钡率遄呋乩认?，和楊羽并排坐在了石凳上，“您是認(rèn)真的嗎？”

楊羽向著掌心哈了口氣，不答反問：“您覺得喬何是認(rèn)真的嗎？”

“那個(gè)小兔崽子……”德叔的語氣里涌起些許不易察覺的寵溺，“認(rèn)定的事兒誰也改變不了?！?/br>
楊羽仰起頭，用掌心接住一滴從廊下跌落的化雪：“我是他哥，分別得再久，性子也是一樣的?！边@話相當(dāng)于回答了德叔的問題。

德叔自然聽得懂，頹然嘆息道：“我管不住你們?！?/br>
“德叔，您是我們?cè)谑郎衔ㄒ坏挠H人了?！睏钣饏s笑著搖頭，“不信您去問喬何，我倆都把您當(dāng)?shù)创趺磿?huì)不服管教呢？”

“那若是我現(xiàn)在逼你答應(yīng)一門親事呢？”德叔恨恨地攥緊拳頭。

“什么親事？”掃地的喬何忽然回過頭。

“去你的……”德叔團(tuán)了個(gè)雪球砸了過去，“就你耳朵最尖！”

楊羽無聲地嘆了口氣：“德叔，你說我這個(gè)身子，哪有姑娘愿意嫁給我？”說完又托著下巴定定地注視著喬何的背影，“再說，我心里只裝得下他了?！?/br>
“他……他他他……”德叔氣得語無倫次，“他有什么好？”

喬何拎著掃帚鬼鬼祟祟地靠近，聞言立刻喊起來：“德叔，不許說我壞話！”

“我打死你！”德叔正愁沒處發(fā)泄心中的怒火，左右手同時(shí)開工，用雪球把喬何打得嗷嗷直叫。

“哥……哥！德叔欺負(fù)我！”喬何不敢還手，只得抱頭鼠竄，繞著天井里的榆樹，邊跑邊喊楊羽。

“德叔?！睏钣鹂戳藭?huì)兒熱鬧，忍不住把德叔叫回來。

德叔見他靠在廊柱下，面色被風(fēng)吹得滿是病態(tài)的潮紅，連忙把人扶進(jìn)屋內(nèi)，只是屋子里還彌漫著yin靡的甜膩氣息，被褥上更是布滿了刺眼的白濁。

楊羽臉色微醺，卻依舊大大方方地請(qǐng)德叔坐在了桌邊。

德叔神情不大自然，想來就算忍著不責(zé)怪楊羽，心里還是過不去這道坎，楊羽倒也不指望德叔能一下子接受事實(shí)，只是此番把話說開，心情輕松了不少，連喬何在院中掃雪的聲音都悅耳起來。

“大少爺，換了誰我都不問……”德叔枯坐片刻，憋不住扭頭詢問，“可為什么是喬何？”

楊羽俯身湊到火盆前烤火，蒼白的手指緩緩地曲起又展開：“是啊，為什么是喬何呢？……我也不知道。”說完繃不住笑彎了眼睛，“他那個(gè)性子哪有人會(huì)喜歡？莽莽撞撞的，兇起來能嚇?biāo)纻€(gè)人，打多少仗都學(xué)不會(huì)穩(wěn)重，可是……可是我就是離不開他?！?/br>
德叔從胸腔里擠出一聲絕望的呻吟，繼而咬牙問：“會(huì)不會(huì)是你們分開得太久，已經(jīng)搞不清什么是親情，什么是……”

“德叔?！睏钣鸲溉淮驍嗟率宓脑挘斑@和時(shí)間無關(guān)。”

“萬一你們沒分開過呢？”德叔還兀自掙扎。

“那……”楊羽的嘴角滿滿都是溫柔的笑意，“我們就會(huì)多六年的時(shí)間了。”

德叔聽得張口結(jié)舌，楊羽雖然沒把話說清，但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明了——如果沒有分別的六年，他們?cè)谝黄鸬臅r(shí)間會(huì)更長(zhǎng)。

“哥，我掃完了！”喬何終于跌跌撞撞地?fù)溥M(jìn)屋，直接往他哥懷里撞，“德叔是不是偷偷罵我了？”

德叔懶得理他，冷哼著翹起二郎腿喝茶。

“別亂說。”楊羽好笑地摸著喬何被寒風(fēng)吹得冰涼的臉頰，“先烤烤火?！?/br>
喬何挑釁地望著德叔，在他哥身邊坐下，再撈起楊羽的腳，替他哥脫了鞋抱在身前捂。

德叔見狀重重地冷哼了一聲，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即將出門前又停下：“大少爺，你真的不再想想了？”

“想什么？”喬何急忙湊到他哥面前問，“德叔你要做什么？”

楊羽把喬何推開，轉(zhuǎn)頭望著屋外寂寥的風(fēng)雪緩緩勾起嘴角：“不想了。”

德叔狠狠地踱了踱腳，無可奈何地走了。

而喬何巴巴地貼到他哥身邊，急得抓耳撓腮，生怕楊羽因?yàn)榈率宓脑捙c自己疏遠(yuǎn)。

楊羽靠在椅子里喝了幾口茶，余光瞥見喬何焦急的模樣暗自好笑，便伸手輕輕揮了一下：“來。”

喬何連忙湊過去把他哥打橫抱起。

“明早去和德叔道歉?！睏钣鹉笾鴨毯蔚南掳陀昧Τ读艘幌?。

喬何撇著嘴嘀咕：“憑什么……”

“嗯？”楊羽立刻蹙眉冷哼。

喬何瞬間服了軟：“我的錯(cuò)。”

“你的錯(cuò)……”楊羽聞言哭笑不得地說，“我讓你道歉，是因?yàn)槟銊倓倯岩傻率鍟?huì)說你壞話。”他說完見喬何眼里還有氣惱在徘徊，就繼續(xù)解釋，“你懷疑誰，都不該懷疑他……德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們把他當(dāng)?shù)螄L不把咱們當(dāng)兒子看待？……他為你驕傲呢。”

“真的？”喬何狐疑地望著他哥。

楊羽勾著喬何的脖子坐直了身子，與他耳語：“真的?！?/br>
“那你呢？”喬何心窩一熱，按住他哥的后頸不讓楊羽動(dòng)，“哥，你會(huì)為我驕傲嗎？”

“你是說假裝中埋伏，把自己和手下的兵至于險(xiǎn)境？”楊羽思索一瞬，趴在喬何肩頭冷笑不已。

喬何頓時(shí)懨懨地閉上了嘴，蔫頭耷腦地抱著他哥哼唧。

楊羽見喬何難過，忍笑揉了揉這人的腦袋：“嗯，驕傲。”說完湊過去輕輕地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