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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他們約定好了。 顧景年清楚地看到她滿臉倦色,柔聲道:“這就回家吃飯?!?/br> 一路伴隨著舒緩的鋼琴曲回家,剛開門,馥郁的米飯香氣便爭先恐后地往她鼻子里鉆。 香味勾起了她的餓勁兒,楊夕寧肚子不受控制地響起來。 顧景年輕笑,“你去洗把臉,馬上就能吃?!?/br> 楊夕寧紅著臉去了衛(wèi)生間,再出來,頓時愣住。 餐桌上已經擺好飯菜。 烤雞翅、水煮西蘭花,白灼蝦還有兩小碗米飯。 而顧景年身穿圍裙站在灶臺前,一手拿著鏟子一手顛著鍋,正在翻炒什么。 短短幾分鐘時間,即便手腳再利落,也不可能做出來這些菜。 除非…… 楊夕寧望著那個高大頎長的身影,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察覺到她的目光,顧景年回頭笑笑,“寧寧,你餓了先吃,我這里馬上就好?!?/br> 楊夕寧怎么可能自顧自地先吃? 她擺好筷子,倒了兩杯水,斜靠在廚房旁邊的吧臺上看著他。 顧景年又沖她笑笑,把最后一道青椒rou絲端到餐桌上,“開飯了!” 人在饑餓的時候吃什么都香,尤其顧景年的手藝確實不錯,雞翅軟嫩,蝦rou鮮美。 楊夕寧啃過兩只雞翅,感覺肚子里有了底,這才有力氣閑聊,“三爺幾時來Q市的?” “叫三哥,”顧景年糾正她,一邊把剝好的蝦放到她面前,“五點走的,下高速時堵了會兒車,七點半到城里,順便買了點菜?!?/br> 那就是說,他是算著時間把米飯蒸上,把雞翅放到烤箱里,把rou絲和青椒切好,然后再去接她。 楊夕寧忽然覺得手里筷子沉甸甸的,不由抬眸看向顧景年。 他仍舊穿著青色細格子圍裙,圍裙胸前綴了個方形大口袋,看著有點滑稽。 饒是如此,也絲毫無損于他的清雅矜貴。 楊夕寧發(fā)自內心地說:“多謝三哥?!?/br> “真想謝我,不是隨便說說吧?”顧景年挑眉。 楊夕寧加重語氣,“真感謝。” 顧景年笑著把西蘭花往她面前推了推,“多吃青菜少吃飯,吃完再說?!?/br> 因時候不早了,楊夕寧怕長rou,沒敢多吃,只吃了一碗飯。 顧景年緊跟著放下筷子,一本正經地說:“口頭的感謝我不需要,沒有誠意,如果真心想謝,就讓我跟你同床睡?!?/br> “?。俊睏钕幱犎怀雎?,“太快了!” 她跟范江鵬相戀兩年也未曾開過房間,跟顧景年才認識幾天,她接受不了。 “快?”顧景年問,“那你給我個期限,什么時間合適,一周還是兩周?” 楊夕寧剛想回答兩周,很快反應過來,開口道:“兩年?!?/br> “兩年,你確定?” 楊夕寧思量下,兩年后她正好畢業(yè),而且對顧景年應該有了足夠的了解,同房也沒什么,遂點點頭。 顧景年道:“好,你別后悔,如果想提前,我有權力拒絕你?!?/br> 楊夕寧臉“騰”地紅了,她根本沒有這種想法,怎可能提前? 顧景年要過楊夕寧手機,讓她解鎖屏幕,打開備忘錄,寫了幾個字——20XX年7月9日,領證兩周年,約定同床。 把手機還給她,義正言辭地警告道:“記著別忘了,不許刪掉,以后我會檢查?!?/br> 楊夕寧無語。 這人腦子抽風,誰特么在備忘錄上記這個。 好在手機都設定了密碼,并不擔心被別人看到,楊夕寧也就由他了。 顧景年手指輕叩著桌子,語調徐徐,“同床就算了,定在兩年后,那么親吻呢?你可以親我一下表示感謝?!?/br> 楊夕寧警惕地說:“不行,也不許約定時間?!?/br> “好,好,依你?!鳖櫨澳旯创轿⑿?,眉目舒展,卻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腔調,“那么抱一抱總可以吧,只擁抱一下?!?/br> 楊夕寧狐疑地看著他。 很有可能顧景年開始就打得是擁抱的主意,但是他先提出同床和親吻,自己拒絕過兩次,就不好意思拒絕第三次。 而她就像蒙了雙眼的驢子,被顧景年拿根胡蘿卜吊著,一步步按照他預想的步驟走。 這人太壞了。 楊夕寧覺得自己根本說不過他,索性站起身, “不理你了,我去洗碗。” 收拾碗筷往廚房走。 顧景年一道把盤子拿過去,解下圍裙遞給她,“當心別臟了衣服?!?/br> 楊夕寧熟練地穿上圍裙,戴上橡膠手套,正擠洗潔精時,顧景年自背后抱住了她。 他綢面的衫子貼著她的胳膊,柔軟順滑,略略有些涼意,呼吸卻極熱,撲在她耳邊,“我不需要你感謝,也不需要你道歉,我要你愛我,陪我。” 聲音低柔,是低語是呢喃,含著無限情意。 楊夕寧身體猛地僵了下。 就感覺顧景年溫熱的手滑過自己胳膊,把她手套摘了下來,手指緊緊扣住她的。 過了會兒才松開她,低頭問道:“這里傷過?” 她手腕處有道疤,顏色很淺,幾乎看不太出來。 也虧得顧景年眼神好。 楊夕寧低聲回答:“不知道怎么有的,好幾年了。” 顧景年著意地看她兩眼,慢慢戴上手套,“我來洗,你累了先去睡吧……你鎖不鎖門?” 楊夕寧本想客氣幾句,聽到最后這句話,頓時紅了臉,“用你管?” 快步回到主臥,“啪嗒”落了鎖。 心兀自“怦怦”跳得厲害。 那一句話似有魔力般不停地在她腦海中回旋,“我要你愛我,陪我,愛我,陪我……” 像是有聲書的男主角,撩動她的心。 楊夕寧咬咬唇,拿起睡衣去了衛(wèi)生間。 第二天六點半,準時被鬧鈴聲吵醒。 楊夕寧夜里沒睡踏實,還想再睡,想起自己立下的fg,狠狠心起了床,從手機里找出一段新聞稿子,字正腔圓地讀了兩遍。 又打開百詞斬背了會單詞,才走出房門。 客廳里靜悄悄的,并沒有人在,也沒有往常濃郁的小米粥的香味兒。 顧景年昨天從云城趕到Q市,晚上又睡得晚,楊夕寧猜測他還沒起床。 正打算開冰箱看看有什么菜,客廳旁邊的門開了。 顧景年從里面走出來,白綢衫黑綢褲,滿身的檀香混雜著墨香,眸里含著笑,“醒了,餓不餓?” 楊夕寧搖頭,“不餓。” “那就稍等會兒,寫完字我給你煮海鮮面?!鳖櫨澳暾泻羲M書房,“幫我研墨?!?/br> 書房是朝東向的,晨陽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照進來,灑得滿地金暉。 留聲機里咿咿呀呀唱著曲子。 書柜里空蕩蕩的沒幾本書,案桌上卻擺得滿,文房四寶樣樣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