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每一株樹的每一片葉子,而且還記得每次看到或回想到它時的形狀;他還能把某天見到的朝霞,跟一本記憶中的精裝書封面的紋理進行比較?!?/br>張揚:“你在說鬼故事呢?現(xiàn)實中能有這種人嗎?”蕭溪言:“老大,你是專家,你說呢?”藍田:“前段時間,有個女孩把自己的故事放到instagram,說自己從兩歲開始,每一天的細節(jié),她都能清楚地記起來。只要告訴她一個日期,她的腦子里就像放電影那樣把那天重演一遍。超憶癥其實是一種罕見的殘疾,患者非常不幸的,缺少了忘記這個功能?!?/br>蕭溪言:“是啊,超憶癥者的腦子是沒法休息的,每時每刻都有回憶在頭腦里循環(huán)播放。”藍田:“但是老貓會忘記,而且忘得這么徹底,這又跟超憶癥不符。”一直慈愛地投喂老貓的穆歌說:“這還不簡單,硬盤滿了唄,當機重啟!”她摸摸老貓的頭:“這病也太嚇人了,不怕哈,咱多吃點?!?/br>藍田笑道:“媽子這個觀點有意思。人的大腦能裝得很,沒那么容易滿,不過一個人要巨細無遺什么都忘不了,未免太痛苦,所以到了忍受不了的時候,有可能會勸服自己的大腦排除掉記憶?!?/br>蕭溪言:“超憶者的自我催眠?”藍田緩緩道:“嗯。人的腦力活動復雜得很,說不定確實有這種特殊案例。要是這樣,他不是真的忘記,只不過是yingying壓抑住而已,就像在大腦里建了個密室,把所有東西都堆在里面?!?/br>他們一起看向老貓,卻見他除了吃食,對他們的話一點都不感興趣。他耷拉著那“違建”的腦袋,馬上就要睡著的樣子。藍田長眉一揚:“只要我們搜到那間密室,想辦法打開來,就能找出他殺人虐尸的證據(jù)?!?/br>穆歌臉都白了,反駁道:“老貓怎么可能殺人?他那么好看,那么有禮貌,一看就是好孩子!”辦公室里的幾個男人一起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這時候,培成背著雙肩包進了辦公室。幾個男人心想,培成跟其他女人不一樣,或許能公正點。張揚指著老貓:“Dr.培,你說他會是殺人兇手嗎?”培成:“不可能,長那么帥,怎么會殺人。”幾個男人一起掀桌子。培成冷冰冰道:“從生物學的角度說,殺人是一件很耗費機能的事情,長得好看的人,要比別人容易獲得資源,能靠臉解決的事,干嘛非要動手?所以帥哥美女一般不會殺人。”張揚嘆口氣:“母的都一樣,見到好看的就腿軟。”穆歌:“你見到總部的美女,不也沒了膝蓋?你這是性別歧視啊?!?/br>兩人針鋒相對,就這沒營養(yǎng)的話題吵了半小時。藍田端詳老貓俊秀的臉蛋,心想培成的話也不無道理。他三言兩語就把血衣給毀了,事后他們從清潔大媽那里找回衣服,已經(jīng)什么痕跡都檢驗不出來。這種模樣和智商都足以cao縱別人的,干嘛非要殺人不可?但這種理論的前提是,兇手是在理智的情況下行兇。而大半的兇殺,都是在某種沖動下觸發(fā)的,兇手已經(jīng)沒法理智地權衡輕重,這樣說的話,無論條件多優(yōu)越的,都有可能會殺人。這謎一般的男子,會是兇手嗎?晚上十點零八分,電話打到了老房子里:菩提灣的一座房子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男尸。藍田帶著蕭溪言和培成,出發(fā)去事發(fā)現(xiàn)場。臨走前,他想了想,把老貓也帶上了。穆歌怨道:“現(xiàn)場血淋淋的,帶他去干嘛?”藍田拎著老貓身后的衣領,一邊拖著他走,一邊道:“留他在這兒?一會兒把整座房子都吃掉了。”他們一行人,順著彎彎斜斜的山路,驅(qū)車到了菩提灣。菩提灣臨近老碼頭,殖民時期是城里最繁華的地帶之一,對著海灣的小山可以眺望大海,所以建了許多海濱別墅?,F(xiàn)在這一帶已經(jīng)沒落了,別墅不是改成了餐館和辦公樓,就是廢棄在樹林里。車子經(jīng)過山底的住宅區(qū)和商業(yè)區(qū)后,就駛進昏黑的盤山道。路燈孤寂地照著狹隘的馬路,偶爾能見到幾只野狗在路邊打鬧,或是烏鴉在路燈上冷冷地看著闖入者。稀疏的燈火散布在濃密的樹叢里,是從那些還有人使用的老別墅里映照出來的。車子一路開到了山頂,停在了一座三層洋房前。到了盤山路的盡頭,連路燈都沒有了。洋房背對著大海,面對著一雜亂的樹叢,黑暗中也看不清有什么植物,遠處好像有幾只野狗在追逐,傳來一兩聲悲涼的犬叫。房子的大門兩旁的昏暗壁燈,就是唯一的光源了。在這里,可以清楚地聽見海浪拍打石灘的聲音。因為……周圍實在太安靜了。石頭臺階伸到了大門前。房子巨大的木門雕著復雜的圖案,看這氣派,這里不像普通的民居。他們抬頭看見了門上掛了個牌匾,雖然燈光昏暗,但匾上的幾個字刻得深入有力。人魚墅。四人走上石階,看著漆黑的門洞。蕭溪言道:“不會是惡作劇吧?”藍田搖搖頭,沉聲道:“聽見了嗎,屋里有腳步聲,向著我們走過來了。腳步急促,來人應該很恐慌?!?/br>話音剛落,從黑乎乎的門洞里,探出了一只枯老的手。這只手提著一只搖搖晃晃的油燈。在微弱的燭火中,一個禿頭男人露出了臉。他年歲很大了,臉上布滿了褶皺,一只眼珠被白色透明的膜覆蓋住,看來已經(jīng)半瞎。老人聲音顫抖:“你們……是警察?”藍田微笑:“我們是重案特別行動署的,我叫藍田。老先生,是您報的警?”老人猛點頭,突然提高聲調(diào):“有人死了!”藍田:“我們知道,您能帶我們?nèi)タ纯磫???/br>蕭溪言接過他的油燈,以免因為抖得太厲害而熄滅。老人心神稍定,指了指黑暗的門內(nèi),道:“在三樓的房間,跟我來?!?/br>他們一行走進了門內(nèi),只聽老人道,“小心,前面有個照壁。”蕭溪言把燈高高舉起,果然前面不到一米處,有一堵極大的墻,上面似乎畫著航海的場面,海上除了船之外,還有一些散布在四周的黑色物體,也看不清是什么。他們繞過照壁,看到眼前的情景,驚得屏住了呼吸。寬敞的大廳中間,立著一個非常巨大的魚缸,就算五個成年人平躺在里面,也綽綽有余了。魚缸里款款地游著五彩繽紛的熱帶魚。有的成群結(jié)隊,有的躲在搖曳的水草中,有的用尖尖的嘴琢著玻璃。艷麗的珊瑚礁層層疊疊地長在起伏不平的海砂上,水母在其上漂浮,透明的觸須向四周散開,猶如珊瑚們吐出的、包裹著靈魂的膜。魚缸的玻璃擦得干凈明亮,旁邊趴著一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