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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兩聲短促地敲擊,便又改口問道:“六阿哥之名并非今日才有,若是有揣測早該有了,偏偏此時有人在您耳邊嚼舌根,恐怕心懷不軌……” 太子眼神一閃,微一抿唇,說道:“自皇阿瑪允我在內(nèi)閣旁聽之后,耳邊常聽到各種聲音,揣測胤祚名字之類的言論也是屢屢耳聞,我實在是不能理解。” “殿下有何不解,皆可與我說說,我便是不能為您解惑,也可聽您傾訴?!?/br> “皇阿瑪先前便說過,我們兄弟之名,多為福氣之意,祚也有其意。”太子面無波瀾道,“可如今挑撥之言頻出,有心之人,難道是非要我們兄弟鬩墻嗎?” 容歆嘆道:“您不會受挑撥,皇上是知道的?!?/br> 太子搖頭,似是極難過道:“如今胤禛和胤祚危在旦夕,我和大哥作為兄長,不能陪著弟弟度過危機,還要受那等人挑撥,時日久了,兄弟之情何在?” “左右您和大阿哥已經(jīng)出過痘,若是實在擔(dān)心,不若……” 容歆話還未說完,書房外便響起梁九功的喊聲:“皇上駕到?!?/br> 喊聲極近,而下一秒,門被打開,康熙沉著臉邁進太子的書房。 太子驚起,立即繞過書案,跪在皇阿瑪跟前道:“皇阿瑪萬福,兒臣不知皇阿瑪御駕親臨……” “起來吧?!?/br> 康熙走到書案后坐下,正正好好看到太子所寫的字,雙手拿起紙一抖,問道,“何人在你面前挑撥?” “皇阿瑪?”太子面有驚色,“您、您聽到了?” “說?!笨滴跄弥垙埖氖譂u漸收緊,他最是不能忍受有人帶壞他的兒子,更遑論教唆他們彼此爭鋒爭斗。 而太子思索片刻,略過索額圖,提了幾個確實在他面前說過挑唆之言的人,羞愧道:“兒臣自以為心性堅定,遂并未理會諸如此類之言論,現(xiàn)下想來,無異于姑息養(yǎng)jian,著實有錯?!?/br> “胤礽,你是朕驕傲的兒子,也是大清優(yōu)秀的太子,但是……” 容歆從綠沈手中接過茶,恭敬地呈到康熙手邊,全程皆未出聲響。 然而康熙根本無法忽視她,話說一半便被打斷。 康熙頓了頓,瞥了她一眼,對著太子放緩聲音,語重心長道:“身為儲君,理當(dāng)有決斷,不可有婦人之仁?!?/br> 太子認錯,“是,兒臣謹記皇阿瑪教誨。” 康熙卻是又意有所指道:“果然不可教皇子長于婦人之手。” 太子,連同梁九功等宮侍,都忍不住偷偷瞧向容歆。 而容歆面不改色,耳觀鼻鼻觀心,仿若康熙說得話與她毫無關(guān)系一般。 太子垂下眸,輕咳一聲,請求道:“皇阿瑪,兒臣有一事相求?!?/br> 康熙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說來聽聽?!?/br> “兒臣出痘時,因有皇阿瑪和姑姑陪伴,所以并未那般害怕,可如今四弟和六弟在宮外完全陌生之地治痘,恐怕心中不安,因此……”太子似是知道自己此言不妥,抬眼看了皇阿瑪一眼,一咬牙堅持道,“兒臣想要去宮外陪著四弟和六弟?!?/br> 康熙看向容歆,容歆依然面色從容,并未有任何忐忑之色。 “皇阿瑪……” 康熙收回視線,喝著茶沉吟片刻,應(yīng)允道:“你既有愛弟之心,朕自然不該阻撓,便應(yīng)了你。” “謝皇阿瑪!”太子深深拜下,起身時面上有了幾分笑意,語氣輕快地提議道,“皇阿瑪不若也允了大哥與我一同前往,我們兩個兄長,代皇阿瑪照料胤禛和胤祚至他們康復(fù)?!?/br> 康熙深深地看著太子,“你確定要大阿哥和你一起去?” 太子果斷地點頭,“是,大哥嘴上不說,其實極愛護弟弟們。” 康熙聽后,別有深意道:“你是個好的,只是太過寬仁,也教朕實在無法放心?!?/br> 太子眼中有些疑惑浮現(xiàn),虛心請教道:“兒臣尚有許多不足,請皇阿瑪莫要嫌棄兒臣愚鈍,不吝指教?!?/br> “你既有心,日后若是有不懂之處,直接問朕便是,莫要再自己憋著?!?/br> “是,皇阿瑪?!?/br> 康熙與太子父子間親密的說了會兒話,因四阿哥和六阿哥而起的憂思竟奇妙地稍稍平復(fù)了許多。 容歆和梁九功隨侍左右,見父子二人聊至夜深,并且還有越聊越精神煥發(fā)的趨勢,對視一眼,眼神中皆暗示對方去詢問。 只是兩人又沒到心有靈犀的地步,眼神溝通不暢,便暫時退了出來。 “我在皇上和太子殿下心中皆比不得容女官,自是該容女官出言提醒?!?/br> 容歆對梁九功道:“梁公公實在是謙虛,您可是乾清宮的總管太監(jiān),滿宮上下誰不對您恭敬有加?!?/br> “容女官是三品女官,曾掌宮令,我在你面前實在不敢托大?!?/br> 容歆立即搖頭道:“您這不是折煞我嗎?還是您在皇上面前有臉面?!?/br> 梁九功極謙恭道:“絕非如此,還是容女官更有臉面?!?/br> 若是她這么厲害,為何梁九功明擺著頂她出頭?說來說去,還不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愿意打擾了康熙的興致。 容歆看在他曾經(jīng)多次幫她的份兒上,決定不再跟他繼續(xù)互相吹捧,轉(zhuǎn)身命淺緗去為皇上和太子準備夜宵。 康熙注重養(yǎng)生,晚間并不多食,遂容歆只命人準備了些許易消化的清淡小食。 淺緗來回話,容歆便回到書房,請道:“皇上,奴才教人準備了些夜宵,您和太子殿下可要用些?” 毓慶宮的夜宵自然是出自雪青之手,她這些年閑適,頭腦雖未如何聰慧,但廚藝這一道精進極多,且常有創(chuàng)新。 康熙未曾在毓慶宮用膳過,太子不免有向皇阿瑪炫耀之心,極熱情地邀請道:“皇阿瑪稍用些吧,兒臣宮中膳食極清淡,絕不會積食,” “那便呈進來吧?!?/br> 容歆出去招呼了一聲,宮女們魚貫而入,須臾,便將小圓桌擺了十?dāng)?shù)碟精致的小菜和糕點。 太子親自侍奉皇阿瑪用了些許,又頗為期待地問:“天色已晚,皇阿瑪還回乾清宮嗎?” 康熙明日有早朝,即便不忍心拒絕太子,還是道:“胤礽,你好生休息,明日便和大阿哥代朕去宮外照看胤禛和胤祚?!?/br> 太子答應(yīng)道:“是,皇阿瑪,明日兒臣和大哥去慈寧宮向太皇太后、皇太后請安后便出宮?!?/br> 康熙抬腳往出走,隨口對跟在他身后的太子和容歆道:“容歆你便是隨太子同往,也莫要不錯眼地跟著,太子已不是孩童?!?/br> 容歆微怔,然后馬上應(yīng)道:“是,奴才遵命。” 太子和容歆一直恭送康熙至毓慶宮門口,而直到御駕消失在黑暗中,太子才幽幽道:“姑姑,我從未想過有一日竟是和皇阿瑪也不能父子坦誠了,甚至還……” 使了些心計。 太子半張臉隱在黑暗中,容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