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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 二月中旬天氣還刺骨地冷,容歆走到正殿門口便抬手止了她繼續(xù)送下去的意圖,“便到這兒吧,你若是在外頭沾了寒氣,恐怕會生病?!?/br> 珂琪眉眼彎彎道:“我也不想過了寒氣給濟蘭,便不與您客氣了?!?/br> “我明白,你留步吧?!比蒽дf完,便抬步欲跨出門檻。 “女官?!?/br> 容歆回頭,眼神不解地看著她,“小主可是還有旁的事?” 珂琪小心地望了一眼里間兒,低聲道:“女官,濟蘭其實因少年時的事對您極親近,因此便更較真,容不得這情分上蒙陰影,希望您別介意?!?/br> 容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不到人,腦中卻大致有鈕祜祿貴妃此時的模樣,想到她因懷孕略有些蒼白的臉,語氣輕柔道:“我大你們許多,心里還當你們是初見時的小姑娘,哪里會和小姑娘置氣?” 珂琪聽了她的話,輕輕“嗯”了一聲,眉眼彎彎地說:“謝謝您。” 容歆微微點頭示意,隨即轉身出了正殿,裹緊披風上的兔毛領,加快腳步回毓慶宮。 而鈕祜祿貴妃懷孕不管宮務,淑貴妃佟佳氏今年身體好了不少,且她自從皇女早殤,比之從前更加穩(wěn)重了幾分,便又接掌下完整的宮權。 但她這人不知是不是有些霉運,不過才掌宮權兩月,德嬪所出的六阿哥胤祚便出了天花。 她反應還算迅速,一得知消息便命人將阿哥所中六阿哥的住處圍住,不許人隨意出入;不多時,康熙便派人送六阿哥出宮治痘。 然而即便如此小心謹慎,四阿哥胤禛還是被傳染了,當即也送去和六阿哥一同治痘。 德嬪得知兩個兒子皆染了天花,承受不住地暈了過去;淑貴妃也未好上多少,她現(xiàn)下就胤禛這一個養(yǎng)子,一急一上火,便又病了起來。 太子出過天花,請求過皇阿瑪后便去宮外看望胤禛和胤祚,而與他一起的,還有大阿哥胤褆。 他回來后,愁緒不減,“希望胤禛和胤祚能夠平安度過此次出痘?!?/br> 容歆閉上眼轉動佛珠,她沒聽說四阿哥這么小便染天花的事,但她能做得已經(jīng)做了,四阿哥和六阿哥能否痊愈,現(xiàn)下只能聽天由命。 第85章 “娘娘,皇上來看您了。” 德嬪烏雅氏側依在軟榻上, 墨發(fā)披散在肩膀、榻上, 她聞得宮女之言, 右手緩緩撐起身子,眉間似有點點輕愁,話聲嬌媚婉轉道:“快為我梳妝。” 然此時康熙已經(jīng)大步踏進來,幾步行至德嬪榻邊, 扶著她的肩頭,憐香惜玉道:“朕知你身子不適, 不必起來。” 德嬪看著康熙的眼神中充滿愛意和仰慕, 柔柔道, “謝皇上體諒?!?/br> 康熙憐惜地挑起她鬢邊的發(fā)絲,輕輕挽在烏雅氏耳后,“今日宮外傳來消息, 胤禛和胤祚病情危急, 御醫(yī)們醫(yī)治尚有余裕,不必過于擔憂?!?/br> 德嬪泫然欲泣地靠在康熙胸膛上, 哽咽道:“臣妾自胤禛和胤祚染上天花,整日里眼前都是胤祚喊臣妾‘額娘’的模樣,吃不下也睡不好, 如今可算是聽得一絲好消息。” 康熙撫著她的發(fā)絲,嘆道:“朕疼愛的兒子出痘, 也與你一般寢食難安?!?/br> 德嬪摟緊皇上的腰, 一邊忍著淚意一邊善解人意地勸慰道:“皇上日理萬機, 千萬要好生保重您的身體,否則臣妾定是無法原諒自己,便是胤祚病好了,恐怕也會自責不已?!?/br> 康熙又嘆息一聲,“胤禛和胤祚都是聰慧懂事的孩子……” “就在前幾日,胤祚還在臣妾跟前撒嬌,臣妾……”德嬪眼角一滴淚緩緩滑落,悲不自抑道,“臣妾實在是想不到……為何會這般突然?” “時也,命也。如今治痘之術已比從前更加精湛,孩子們定然會平安度過危機。” 德嬪微微仰起頭,信任地看著皇上,語氣輕柔卻堅定道:“是,臣妾相信皇上,胤祚……和胤禛定然會平安無恙。” 康熙手一頓,他向來多思,德嬪語氣中的差異并不明顯,可稍一回想,便發(fā)現(xiàn)她口中提及六阿哥胤祚比四阿哥胤禛更多些。 四阿哥不比六阿哥自小長在德嬪跟前,母子之情淡一些實屬正常,可理解歸理解,康熙心中卻難免生出幾分興味索然來。 德嬪許是太過擔憂兒子,一時失了她從前的謹慎,竟是也沒發(fā)現(xiàn)皇上的異樣,一副強忍愁緒的模樣,柔聲問道:“皇上今晚可留宿在永和宮?” 康熙原本確實是這般打算的,然而他此時并無興致,便道:“朕還有奏折未批,這就走?!?/br> 德嬪有些許失落,隨即又如解語花一般,溫柔道:“如此,臣妾便不耽擱皇上正事了?!?/br> 康熙微微頷首,順勢起身。 “臣妾送您出去……” 她一臉憔悴,康熙手按在德嬪肩頭,微微使力止住她的動作,“不必起身?!?/br> 德嬪感懷于皇上的體貼,臉上現(xiàn)出少許紅暈,“皇上慢走?!?/br> 康熙隨意地點點頭,直接轉身出了永和宮。 梁九功跟隨在康熙御輦旁,恭敬地問道:“皇上,回乾清宮嗎?” 御輦正好路過淑貴妃的承乾宮,若是往常,康熙無事恐怕會進去坐一坐,可現(xiàn)下他并無寬慰探望她的心情,便目不斜視略了過去。 而對于梁九功的請示,康熙沉默不語,及至景仁宮附近,才忽然道:“去毓慶宮。” “是,皇上?!?/br> 梁九功領了話,立即沖著鑾駕前開路的侍衛(wèi)太監(jiān)喊道:“擺駕毓慶宮——” 此時,毓慶宮中—— 容歆親自端著剛沏好的茶走進太子的書房,將茶盞放置在太子胤礽右手邊,眼睛隨意一掃,便見他筆下一個“祚”字,不解道:“怎寫了這個字?可是擔心六阿哥?” 六阿哥病得比四阿哥要重一些,性命之憂更重,因此容歆如此猜測。 而太子放下筆,搖頭道:“并不全是,今日舅舅長泰替索額圖捎了一句口信與我,涉及到胤祚?!?/br> 他一提到索額圖,容歆稍稍有些敏感地問:“所為何事?” “皇阿瑪為六子命名為祚,恐有傳祚位與其之心,于儲君正統(tǒng)不利?!碧由裆囟似鸩璞耙庥么藱C除之以防有大患?!?/br> “除掉?!” 容歆如今手上也不是沒沾過血,但她從未肆意濫殺過,自是無法輕飄飄說出要殺死某個人的話,而且對方還是個孩子,因為一個名字便如此小題大做,似乎可笑了些。 太子瞧見她的神色,微微牽起嘴角,“姑姑心中所思想必與我相似。若是胤祚沒有熬過去,我無話可說;但今日我若是僅因為一個名字便對親弟弟下殺手,難保他日我不會視人命如草芥,如何為百姓所信服?” 容歆正欲回答,忽聽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