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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后宮之時,也幾乎不來長春宮打擾她們的安靜日子。 不過偶爾,鈕祜祿貴妃也會替赫舍里·珂琪邀請她,容歆念及赫舍里·珂琪并不似有些人為利益親近于太子,便也都不會拒絕前往。 今日午時,容歆如約來了長春宮,一踏進長春宮門,便見康熙坐在菜地旁的亭子里,只珂琪一人作陪。 康熙也看見了她,容歆立即便行至亭下,恭敬地行禮:“皇上吉祥?!?/br> “起吧,你今日怎么到長春宮來了?” 如今已經(jīng)而立之年的康熙,身上威勢更勝從先,也更加喜怒難辨,不怒自威。 容歆已經(jīng)許久未與康熙直接對話,感受到投注于身上的目光,躬身道:“回皇上,鈕祜祿貴妃說要送些小菜給幾位皇子嘗鮮,奴才親自來取?!?/br> 康熙轉(zhuǎn)向那片綠油油的菜地,隨意道:“朕和太皇太后、皇太后皆嘗過貴妃和赫舍里氏種的菜,頗有些意趣,也該教胤礽幾個皇子知道稼穡艱難?!?/br> 鈕祜祿貴妃和赫舍里氏將原本種花的地方改成菜園,他也由著兩人去折騰,甚至偶爾想要紓解朝堂上無法言說的煩悶,便會來這兒坐坐,看看赫舍里氏侍弄小菜。 而容歆聽后,奉承道:“皇上體恤民苦,實乃萬民之福。”語氣幾無起伏。 康熙瞥了她一眼,道:“朕認識你已有十八年,不必作此情態(tài)?!?/br> 容歆恭敬地應(yīng)道:“是,皇上。” 兩人言談之間,頗有幾分不同尋常,康熙的語氣也與珂琪先前所見的不同,但這熟稔又并不見曖昧,教她心中極訝異。 然珂琪只是默默為皇上添了一杯茶,并不發(fā)出聲音打擾他們。 “胤礽的行裝收拾好了嗎?” 容歆答道:“回皇上,已收拾好妥當(dāng)。” 康熙頷首,閑談道:“興安圍獵,朕知道胤礽必定也是想去的,只是他身為太子,又年幼,近幾年,朕是不會教他去的?!?/br> “皇上的愛子之心,太子殿下是明白的?!?/br> 太子今年十歲,大阿哥也才十二,若是在圍場,便是身邊有眾多護衛(wèi),她也是放心不下的,能不去也好。 而此番,康熙是要陪同太皇太后巡幸五臺山,他特地帶了太子同往。 太子自是極高興的,便是容歆,難得有機會走出皇宮,心情也甚是不錯。 康熙又留了一刻鐘左右,便離開,珂琪則是笑著對容歆道:“容女官,菜一早我便摘好了,我這就叫宮女拿過來?!?/br> “您吩咐一聲便是,不必勞累走一趟?!?/br> “她是還有別的物件兒,可不是要親自去取?!扁o祜祿貴妃扶著兩個宮女的手踏出正殿,道,“容女官不急著走吧?若是不急,便與我坐一會兒。” 容歆見珂琪笑容靦腆,便猜測她許是又給太子做了什么東西,便點點頭,道:“我無事,小主不必急。” 珂琪這才轉(zhuǎn)身離開,而鈕祜祿貴妃坐在康熙之前做的位置,揮退宮人,對容歆道:“皇上體貼,讓我不必挺著肚子作陪,遂我才待在里頭?!?/br> 皇上體貼,她還真就順從的不陪著,偏偏人走了又出來…… 容歆暗自搖頭,卻也并不拆穿,只問道:“您身體可還好?沒有不適吧?” 鈕祜祿貴妃爽朗道:“心情舒暢,自然萬般皆好?!?/br> 容歆一聽,笑道:“如此便好,您這個年紀也好,想必小阿哥也會極康健。” “也不見得就是個阿哥,還興許是格格?!扁o祜祿貴妃手輕輕覆在肚子上,“不過最好是個阿哥,我倒是對他沒多大期望,可到底女子難了些,皇家的格格更不易?!?/br> 宮中若有妃嬪懷孕,孕期一律都說是“阿哥”,便是為了個好兆頭。 倒也不全是因為阿哥更尊貴,而是大清的格格要撫蒙,哪個做額娘的,愿意自己的孩子一出嫁,便再難相見呢? 容歆已經(jīng)不止一次聽到榮妃為此唏噓,畢竟二格格金嬋也越來越大了。 而她現(xiàn)下也不再那般管束著二格格,用她的話便是:“懂些武藝也無甚不好,身強體壯,也不至于教蒙古的風(fēng)吹著?!?/br> 容歆私以為,她內(nèi)里的意思,估計是二格格可以與未來額駙有一戰(zhàn)之力,不至于像好多撫蒙的格格那般,年紀輕輕便不明不白的去了。 “容女官,讓您久等了?!?/br> 容歆回過神,便見珂琪抱著三歲的小男孩兒行至亭下,而她身后的兩個女,一人手里提著一個竹籮筐。 “并未,小主不必介意?!比蒽χ鹕?,沖著她懷里的孩子微微欠身問好,“八阿哥?!?/br> 八阿哥胤禩許是剛睡醒,眼神還有些呆,只依戀地靠在珂琪懷里,并不應(yīng)聲。 容歆也不介意,含笑道:“八阿哥也三歲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該啟蒙了?!?/br> “珂琪jiejie已經(jīng)在教他認字了。”鈕祜祿貴妃回了這一句,也看向八阿哥,道,“胤禩,下來,莫要總纏著人抱?!?/br> 八阿哥依依不舍地看著抱著他的人,見她并不出言,只能下地。 鈕祜祿貴妃從宮女手中接過一只竹編的球,朝著空地一扔,隨口道:“去玩兒吧?!?/br> 八阿哥遲疑片刻,還是應(yīng)了一聲,不甚積極地走出亭子去踢球。 珂琪再是溫柔,也見不得她這般逗弄小孩子,便帶著些許埋怨道:“胤禩早就不愛玩兒了,你還非逼著他跑出去曬日頭?!?/br> “小孩子多跑跑身體好?!扁o祜祿貴妃指指容歆,“容女官說得?!?/br> 容歆哭笑不得,忙出言摘掉自己:“我是如此說過,可未曾特指過蹴鞠?!?/br> 珂琪輕輕瞪了貴妃一眼,招手叫宮女將籮筐拿過來,對容歆柔聲道:“容女官,這一筐是青菜,另一個筐里,是我為殿下做得常服,希望殿下不要嫌棄?!?/br> 鈕祜祿貴妃拄著下巴道:“那都是從我的份例里拿出來的,我自己都沒用上,全都教珂琪jiejie給太子和八阿哥做衣服了?!?/br> 珂琪輕輕在她肩膀上推了一下,“你都是要當(dāng)額娘的人了,竟是還和孩子爭這些?!?/br> “待過幾月再出來一個,我豈不是更沒地位?” “怎會?” 容歆見姐妹二人一個表面抱怨實則撒嬌,另一個耐心十足地哄,也不在這兒打擾,徑直告辭離開。 剛走到長春宮門口,一只球從她眼前飛過,落在宮門外的臺階上,隨后八阿哥顛顛兒地跑過來,眼睛看著宮門外,帶著躍躍欲試。 容歆先他一步撿起了球,轉(zhuǎn)身遞給雙手扶著宮門檻的八阿哥,不理他眼中的失望,蹲下身將球還給他。 八阿哥抱著球,問道:“你從哪兒來?” 兩個宮人捧著籮筐等在外頭,容歆就半蹲在門外與門內(nèi)的八阿哥道:“我從毓慶宮來。” “毓慶宮?”八阿哥含糊地學(xué)她說著,滿眼迷糊,“我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