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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平靜地轉(zhuǎn)過身看著他,說:“我出來這么久沒回去,宮里的人說不定很快就會找到這里來,到那時再走,就來不及了?!?/br>拓爾跋沒有理會他這話,他抓起李承歡的手,冷冷地說:“你知不知道他已經(jīng)立后了?皇子蕭和現(xiàn)如今已是大夏的太子,將入太學受教,你的太傅一職已被罷免,你還回去干什么?”第85章贏李承歡猶如遭了一個晴天霹靂,沒有什么比拓爾跋現(xiàn)在的話更不可信了,但他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周元謹和王武幗幾次在他面前欲言又止,原來就是在隱瞞這個。秦太后把蕭和接到坤和宮陪她,讓他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原來也是因為這個。蕭乾一天天的冷落他,即使在御花園撞見他和甄妃在一起,他也沒有對自己作出任何解釋,原來都是因為這個。“我要回去?!?/br>蕭乾,我還想親口聽你解釋。拓爾跋嗤笑一聲,說:“大汗和大夏的軍隊已經(jīng)在邊境上打起來了,蕭乾要陸冠離調(diào)白臧守軍以支援,所以他封了他的meimei當皇后,把以陸家為首的北方三州名門緊緊和皇室拴在一起。”拓爾跋一步步向李承歡逼近,他知道他已經(jīng)接近崩潰了,只要在這將朽的浮木上加上最后一根稻草。“坤和宮里那位太后,早就知道你和蕭乾之間的關(guān)系。你知道,那個女人一生恨死了王公煜,她不可能再讓他的兒子,重復他老子走過的路!”三天前,當母后要他即刻立后的時候,景帝跪在坤和宮大殿里。這座冷寂的宮殿滲透著猶如死亡一般的寒冷,刺入骨髓,殺人不見血。秦太后擺出一副慈母的口氣,循循善誘:“乾兒,母后知道你與那李承歡有情,可他身為男兒,于國于政,沒有任何好處。你要知道,莫說大夏朝,就是自圣主平定四方大地以來,歷朝歷代,也沒有過一個男皇后?!?/br>“既沒有先例,那就從孤這里開始?!?/br>“胡鬧!乾兒,你母后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哀家只有你一個兒子,你怎樣高興,母后就高興。也正因為如此,哀家不想后世人提起夏景帝,首先想到的不是他是個治世明君、愛民如子,而是他立了中洲歷史上第一個男皇后?!?/br>當初入蜀,蕭乾就明白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他自懂事開始,就是母后陪伴他出生成長,然而直到真正處于和昔日的夏威武帝同樣的境地,他才知道他骨子里和自己的父皇是多么的相似。夏威武帝在位時,大夏軍隊不犯蜀國,然而他駕崩之前卻留下遺旨,蕭氏后世子孫,必以收復蜀國為已任。原來父皇曾經(jīng)那么執(zhí)著于收復蜀國,并不只是因為一個王公煜,他固然愛他,但是對于一個從來都雄心勃勃的帝王來說,天下也同樣重要。美人和天下,他一個都不想丟。不管是秦太后,還是如今的陸悠悠,作為女人,都不過是這場博弈之中的犧牲品??墒撬齻冇凶銐虻牧α浚诔聊碗[忍之后爆發(fā),對這些深深傷害她們的人,給以最痛苦的報復。“母后,不要騙自己了。你容不下承歡,并不因為他是個男人,而是因為,他是蜀王室的后人。”這一句話“嗤啦”一聲撕破了母子兩人之間多年維持的平靜,秦太后猛然站起身來,在這座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森嚴大殿中聲嘶力竭地怒吼:“我是恨死了他。他們各自有妻有室,卻還不要臉地糾糾纏纏大半輩子,呵——既然他們那么相愛,你父皇死的時候,王公煜怎么不和他一起死了!他給他的妻子留下遺命,要在那個人死后,把他的尸體和那個人葬在一塊兒!他把我當成什么?!我讓羅庸把王公煜開棺毀尸,他卻也被那個賤人的容貌所迷惑!他老了,他死了,他還要和我爭!我怎么咽得下這口氣!”她恨的人是王公煜,但李承歡,她同樣不會放過。“王公煜禍害了你父皇還不夠,他的后人還要來禍害你!我絕對——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這個女人已經(jīng)忍了這么久了,如今一切都該結(jié)束了。蕭衍,你沒命活到現(xiàn)在,王公煜也已經(jīng)死透了。所以,最后贏的人,是我。“無論如何,我都要回去?!?/br>拓爾跋緊緊抓住李承歡的肩膀,強迫他與自己對視:“李承歡,你就這么無情?難道,你真的不曾愛過我?一天都沒有?”李承歡閉上眼睛,平靜地說:“一刻都沒有。”我明明知道這樣說除了激怒他,什么用都沒有,卻為什么還是……拓爾跋內(nèi)力翻涌,溢出掌心,一瞬間摧毀了還留著他們的體溫的那張木頭老舊的床,床幔軟趴趴地罩在已經(jīng)斷裂的木頭床架上,猶如覆蓋著一具變形的尸體。拓爾跋按著腰腹上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坐下來,良久,說:“李承歡,我不要你愛我了,我只要你陪著我……好嗎?”李承歡慢慢睜開眼睛,他沒有走過去,只是站在原地,平靜地說出一個字:“好?!?/br>蕭乾,蕭乾,我還愿意愛你,卻再也不愿意陪你了。而我愿意陪的這個人,我卻再也愛不上他了。第86章非我所愿李承歡回到京城東城區(qū)的那座小院兒,房屋修繕已經(jīng)大半完工,但沒有完成的那一部分,或許永遠都完不成了。李富貴早已經(jīng)辭退了工匠,小院兒里熱鬧的哐啷聲消失了。李承歡一進門,紅葉和張怙就在他面前跪下了。紅葉說:“公子,我們一直在找你,你——”紅葉突然噤了聲,因為她看到了緊跟在李承歡身后走進來的拓爾跋。昔日的汗王即使虎落平陽,也依然英姿勃發(fā),身上威嚴絲毫不減。紅葉站起身來,劍出鞘一半兒,又沉默著收回去,和張怙一起往旁邊讓開。由此,李承歡看到了他們身后出現(xiàn)在房屋門口的人。蕭乾像是剛剛做完什么苦力活兒的樣子,一身力夫打扮,手上還沾著一層厚厚的灰。他抬頭看到李承歡,又淡淡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拓爾跋,低下頭輕輕拍了拍手。灰塵揚起,李承歡覺得,那之后他的臉,似乎變得模糊不清了。“你回來了?!?/br>他平靜地說出這句話,就像對一個久未歸家的人的寒暄。李承歡心里的千言萬語頓時有如被噎住,喉嚨里只擠出一個字:“嗯?!?/br>“這房子我已經(jīng)賣了,你的東西,我也幫你收拾好了?!?/br>“什么?”李承歡這才來得及打量這個小院兒,四周都彌散著破敗之氣,地面的落葉鋪了厚厚一層,若是何大娘在的時候,是絕對不會這個樣子的。“你爹和秀容,我已經(jīng)讓人把他們送回了百祿鎮(zhèn)。你的車馬,也差人備好了?!?/br>“這是什么意思?”李承歡失笑道,“你要趕我走?”他隨即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