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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眼睛,驚訝道:“你不愿意?”允艱難的點了點頭。弘瀚的熱情便如兜頭的涼水,突然間退卻了。他便慢慢的松開手,“我說過,如果你不同意,我不會勉強。你出去吧?!?/br>允沒有說話,一點一點撐起身體,很快出去了。弘瀚停了片刻,自己往榻上一倒,四仰八叉的和衣睡了。允一步步走出辦公的書殿,殿外值守的侍衛(wèi)們看他出來,并不驚訝他為何會這個時候從書殿出來。他一直走下石階,走到殿內(nèi)不可能看到的地方,才痛苦的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在以前他從來不曾在弘瀚面前掩飾什么,無論是開心還是受傷,處理傷口的時候也是坦然讓對方接手。但是這一次,他不想在弘瀚面前吐血,也不想露出任何脆弱的樣子。這是允第一次明確的拒絕弘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哪怕熾焰在心口反噬的那么劇烈,他還是拼盡全力去推開弘瀚。他明明知道身為一國之主弘瀚必然會有很多女人,并且在此之前他也曾有不少女人。他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在意,此前他也似乎從不在意。但在十二公主來了之后,他真切的感覺到自己的羨慕。羨慕她能堂堂正正站在弘瀚身側(cè),占據(jù)他身邊最要緊的位置,成為他的王后。但她又何其可悲呢,因為弘瀚并不是真的喜歡她,她并不比別的女人更特別。他對她好,僅僅因為她是王室之女。她不過是一個震懾后宮的工具而已。但十二公主仍可以要求,名正言順的要求弘瀚一個弘瀚身邊的位置,因為她是他的王后。自己能要求什么呢?很久以前弘瀚曾經(jīng)問過自己要求什么,他回答說想要走過很多的路,看過很多風(fēng)景。那時候他心里沒有什么人,一心一意要走出圻山,甩脫背負(fù)了十幾年的桎梏,到寬廣的世界去看一看。現(xiàn)在他走過了,看過了,本應(yīng)心滿意足,卻想要的更多。多的自己都不敢去想。夏日的夜風(fēng)帶來清涼的感覺,允不太能站的住了,索性在殿外的石階上坐下,完全無視不遠(yuǎn)處巡邏的侍衛(wèi)們問訊以及擔(dān)憂的目光。他細(xì)細(xì)體味著這一次真切的反噬,胸口的劇痛,無論調(diào)用多少內(nèi)息都無法壓制的混亂,只能靜靜等著凌遲般的疼痛過去。不知道白回到天都,是不是也將遭受這樣的反噬。允有些擔(dān)憂。但想到白一向嚴(yán)厲而篤定的表情,他又覺得其實無須擔(dān)心,因為沒有什么事是白無法處理的。他就是這么盲目的信任著白,如同阿錦盲目的信任著他。遠(yuǎn)遠(yuǎn)看去,書殿的燈熄了,庭院里一片寂靜,允仍坐在外面的石階上。一個侍衛(wèi)急匆匆地從外面進(jìn)來,壓低聲音告訴他外面有人急找,是找祝卿大人,而非伯君。允有些詫異,能夠到這里來找他,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事情。他一走出來,籍坎就跪倒在地,抓著他大哭,語無倫次的幾乎說不出話。一向干凈利索的籍坎十分狼狽,手上沾滿了血,總是開著玩笑從不掉淚的侍衛(wèi)抓著允,就像抓著救命的稻草:“祝卿大人,請您救救阿錦吧!”籍坎是允的好朋友,也是他下山之后最早的朋友之一,他們之間除非公務(wù)場合從來不會這么稱呼。允看到他手上的割傷和血跡,略一沉吟,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在哪里?”他問。“在祈臺?!奔舱f。手上一松,允已經(jīng)消失了。第31章劫允疾奔回祝卿的住所,阿錦卻不在她的房中。他想了一下,轉(zhuǎn)而去了祭天的高臺,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容色蒼白,呆坐于地的阿錦。阿錦只穿了一襲麻衣,赤著腳,長發(fā)濕濕的披在身后。她孤零零的在黑夜里獨自跪坐于白石祭臺中央,容色蒼白而絕望。看到允,她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的開口:“師父?!?/br>允一看就知道她是在做什么,奔到她身前,怒斥道:“你怎么這么傻!”極少聽到這么嚴(yán)厲的訓(xùn)斥,阿錦卻笑一笑:“師父,我熾焰到了第九層了?!?/br>熾焰到了第九層,就是到達(dá)了自行修習(xí)的盡頭,就隨時可以進(jìn)行火契了。允像往常一樣拉住阿錦的手腕,她的手冰涼冰涼的,連呼吸的氣息都帶著寒氣,在夏日的夜晚帶出白色的霧氣。很顯然,她已使用冰息丸完全消去了自己的功力,這是達(dá)成火契所必需的步驟。允抱住渾身冰冷的阿錦,語調(diào)難以抑制的顫抖:“你怎么這么傻!我跟你說過你只能是太子的影!”阿錦的聲音軟軟的,若是平時就是在撒嬌,但現(xiàn)在卻是因為毫無力氣?!皫煾钙摹D隳軌蛘乙粋€喜歡的人,為什么我不能?我喜歡籍坎,我問過他,他也喜歡我呢。為什么我不能跟他走?”允后悔自己太慣著阿錦,若早嚴(yán)厲一些,何至于此?!澳悴皇遣恢?,火契的達(dá)成必須有天人血脈,籍坎不是王族!”“不對?!卑㈠\掙開允的懷抱,執(zhí)拗道:“師父一定有什么方法沒有告訴我,西炎伯不是也沒有天人血脈!師父騙人!”允無法反駁,他看著小姑娘滿是絕望不甘的眼神,停了片刻,終于緩緩開口:“阿錦,影門歷來的規(guī)矩是對的,我也沒有騙你,火契必須有天人血脈才能達(dá)成。弘瀚沒有天人血脈,但是,我有?!?/br>阿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允繼續(xù)說:“所以,我大概是影門里唯一一個可以自行擇主的人?!?/br>瞪大的眼睛漸漸涌滿了淚水,阿錦依舊倔強道:“不!師父騙人!”允說道:“惠王七子允,廢王姓,削為奴,著入影門?!?/br>阿錦搖頭,捂住耳朵:“師父騙人!”允抬起右手,亮出手背上清晰的火鳥的烙印,那是當(dāng)年被皇兄親手烙下的痕跡:“這個,就是證據(jù)。”王室的圖騰,王室的奴隸。這是千真萬確的。阿錦突然抓住允的手,找到了一線希望?!澳?!師父,那讓我成為你的影吧!我做你的影衛(wèi),既不會離開師父,也不用擔(dān)心和籍坎分開了。那真是太好了,對不對?”允有些不忍心熄滅小姑娘眼中最后的火苗,卻仍舊搖了搖頭,他無法欺騙她:“你知道的,火契只能達(dá)成一次,只能存在于兩人之間……”阿錦再也控制不住,伏地放聲大哭!“這不公平!”“為何師父可以擇主我卻不能!”“老天不公!”“為何同為皇子,有人可作天子有人卻成奴隸!老天何其不公!”允輕輕摟著她,小姑娘在這祭天用的高臺上,在黎明前的黑夜中,哭的好不傷心。等她哭得差不多了,允把她抱起來。允一邊抱著她走,一邊說:“你別擔(dān)心,我不會讓你死?!眱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