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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你這個有什么就說什么的性子。你可知道, 我年輕時的日子極其憋屈,別看我是個公主,但比起受寵的郡主縣主可都不如。不說旁人, 就說宋元曲那個夫人林秋萱,她與我只隔三歲,及笄之時就被冊封縣主,風頭無倆且不提,人前人后我都得避讓著她。一個公主混得不如縣主,是不是很可悲?可是世道如此, 她的娘親是父皇的親jiejie, 而我的生母不過是個不受寵的才人?!?/br> 她略略自持了些:“我可是個心眼兒小的, 從前她趾高氣昂, 明里暗里沒少譏諷我, 今日我得勢, 從前那口氣我可沒咽下,何況如今她還敢欺負到你頭上?她那個女兒宋安素是吧,嘖嘖,長得奇丑無比,聽說還爭什么洛城第一, 嘖嘖嘖。” 趙安然有些恍然,所以書里的公主喜愛朱流霞,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愛,不然朱流霞與自己一般,身世也算是凄苦,怎么公主沒有上趕著要讓人家做女兒?大抵是因為朱流霞乃洛城第一才女,能壓制宋安素一頭,公主便格外喜歡她些,真心喜愛卻談不上吧。 再說宋安素容貌雖算不得出眾,但好歹是金枝玉葉,與丑顯然是不沾邊的啊,禾潤公主這奇丑無比四個字,若是被宋安素聽到了,可得氣個半死。 禾潤公主又惆悵:“可惜了,聽聞那位洛城第一的才女也是出自長公主府,來來去去都是姑母那邊的人,倒不能解我心頭的郁氣?!?/br> 趙安然笑道:“洛城第一的那位才女,是國公府的表小姐,與長公主府沒什么關系。而且據我所知,宋安素挺不喜歡朱流霞的,聽說她倆都喜歡太子殿下,而太子殿下更傾心朱流霞。” “太子?”禾潤公主瞇了瞇眼睛,似在想什么事情,旋即冷笑一聲,“宋安素一看就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林秋萱,有人搶了她的風頭,她喜歡了才怪。不過那是他們的事兒,我可不想管。安然,你記住了,你是我慕容琴的女兒,唯一的女兒,等你成親的時候,我要替你請封郡主,所以從現在起,你在整個洛城可以橫著走,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br> 趙安然心下感動,禾潤公主是知道她這些年經商吃了多少的苦,看了多少人的臉色,這是要替她撐足了腰啊。 更要緊的,公主也知道,宋元曲決計不會善罷甘休的。 禾潤公主如同貓咪一般伸了個懶腰,眼睛閃著精光,興致勃勃說道:“安然,你說三日后的宴請,你那位生父是不是會想方設法來搗亂?嘖嘖,我原本打算不請他們,但是這樣的好戲,我可不想錯過?!?/br> 趙安然見她這副模樣,撐不住笑起來:“母親,這可是咱們的喬遷宴,若是被破壞了,母親可莫要傷心?!?/br> 禾潤公主毫不介意:“傷心?我可不會傷心,我正愁回來洛城沒趣得緊呢?!?/br> “的確是。”趙安然也笑起來,復又問:“母親,您的身子,當真是無事嗎?” 禾潤公主擺擺手:“你莫要擔心,我自個兒的身子骨自個兒知道。這人人都說女人的病是自個兒憋出來的,可若無那些個煩心事,哪里憋得出來?我年輕時在那家,已然是傷了根底,若非皇兄將我送去休養(yǎng),只怕我早就不在了?!?/br> 趙安然這才明白,原來所謂的處置,只不過是皇上保護公主的一種方式罷了。遠離紛爭,才讓禾潤公主得以休養(yǎng)。只是那她為什么又回來了? 禾潤公主看出趙安然的心思,只笑道:“其實我挺喜歡熱鬧的,庵堂再多人陪著,也只是個庵堂,我也剩不了兩年,不如回來快快活活的,好生風光一把。不然這輩子豈不是太虧了?” 趙安然握上她的手,看樣子太醫(yī)是給公主看過了,只剩下兩年可活。 禾潤公主的思緒已經跑遠了。前面憋屈了近三十年,揚眉吐氣沒幾年,發(fā)覺自己身子敗了,她當時真的是萬念俱灰,想著怎么著也要拉一個墊背的,便索性來個狠的…… 現在想想也不值,他算個什么東西?值得自己賠上一生?何家上下都不叫個東西,他只是家里頭一個庶子,死了個庶子,何家還不得立刻將從前折騰她的那些都抹了個干干凈凈。 皇兄說得對,她太過毛躁了。她不在的這些年,皇兄不也慢慢的,將何家的勢力收攏,再將其除了個干干凈凈。何家,誰還聽過? …… 禾潤公主府的喬遷宴,洛城數得上名號的都得來捧個場,便是那些個沒有收到請柬的,也都想方設法遞了帖子要來。 不過,溫雅長公主府竟然無人來,來的是國公府二房的兩位夫人以及府上的幾位千金——禾潤公主府沒有男丁,今日過來的都是女眷。 長公主來沒來,禾潤公主也不介意,她自小與這個姑母沒什么交集沒什么感情,旁人要顧忌她如今是最風光的公主,姑母可不用顧忌。 更何況她還在閨中的時候,林秋萱總是欺負她,姑母也從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呢。 趙安然一早起床梳妝,一改從前的素凈,被人打扮得富麗堂皇,待得妝飾完畢,身邊的丫鬟都不敢抬眼看,只紛紛咋舌,這是哪里來的仙女落入了凡塵吧。 禾潤公主也嘖嘖稱奇:“一會兒溫雅長公主來了,定要嚇一跳,你這副模樣,倒很是有些像她年輕時候的模樣。溫雅長公主年輕時的盛顏,整個洛城的男兒郎,就沒一個不為她神魂顛倒的,倒是可惜,安和縣主長得并不像她。” 趙安然抿嘴微笑,只嘆道:“人人都夸我模樣好,我自個兒倒是不覺得,我弟弟安杰,母親從前也是見過的,連我祖母都說,她比我更像我娘,若是為女兒身,比我可要好看多了?!?/br> 丫鬟們不曾見過傳說中十三歲被封小將的安杰將軍,只聽那些傳聞,總覺得將軍當是一個粗狂可怖的男子才是。這會兒聽縣主說起來,比縣主還貌美,那該是個什么模樣。 禾潤公主來了興致,問道:“你與你娘長得像?我觀你舅父與你大弟弟的模樣,只是尋常呢。” 趙安然笑道:“我娘并非趙家親生女,是被親人拋棄之后,我祖母撿到才養(yǎng)活了她。是以我娘與趙家人并不像?!?/br> 禾潤公主眼神一閃:“原是如此,不過我觀你與趙家很是親近,一點也不曾想過,竟然不是親生?!?/br> 趙安然將頭靠在她膝間:“有時候人就是這么奇怪,有些人明明是親人,卻如同豺狼虎豹,見不得你過得好,恨不能吸你的血??捎行┤?,明明沒有分毫血緣,不是親人卻甚是親人?!?/br> 說的既是趙家,也是公主。 禾潤公主心頭一軟,更覺趙安然的身世可憐,伸手撫了撫她的額:“往后一切都好了,有我在,再無人敢吸你的血?!?/br> 便有丫鬟過來行禮:“殿下,縣主,管事讓奴婢來問問,殿下是否收拾妥帖,賓客來了不少了